血色黄昏·欲望的枷锁 作者:少知艾柠(上)【完结】(40)

2019-06-13  作者|标签:少知艾柠

  在李娟的陪同下,他们去市中心的商场里挑选了一款价值六千多的手提包。他当然没有这么多的钱来买如此贵重的一件礼物,事先便找王老大借下了两万块钱。当他从钱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钱数给收银员时,他的内心还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一想到谷雨那让他倾心沉迷的笑容就会变得心甘情愿。事后,他还顺便陪着李娟买了几件衣服。

  她很高兴能有李希柘的陪同,在没有征求他同意的前提下,任x_ing地把他当成男朋友,让他拎包、提建议、拍照片。李希柘用心里余下的那点愧疚来补偿她,但保持着理智不牵手挽臂。

  神奇的爱情让一个人爱上我们,却又使我们爱上另外一个人。

  学校放假的前一天,他再次成功地将谷雨约了出来。当她看见礼物后,女孩儿非常的高兴,连着说了好几句感谢之类的话。

  那天他们天南海北聊了很多。谷雨很兴奋地说起自己想去云南的苍山洱海、西藏的布达拉宫、重庆的朝天门、湖南的凤凰古镇、杭州的断桥西湖、北京的□□、哈尔滨的漠河,然后就去国外旅行:法国的普鲁旺斯、日本的富士山、美国的自由女神像……

  “去年国庆节我已经去过苏州和上海了,这次寒假准备去成都和重庆,去吃麻辣,哈哈……”

  谷雨开心的笑好让李希柘着迷,他很想陪着她一起走遍中国,却找不到一个陪伴同行的理由。

  可能是真爱,让他始终无法对面前这个自己心爱的姑娘说出“我喜欢你”、“我爱你”,但究竟是什么样的障碍阻挡着他表达出已到嗓子眼的爱意?

  他将两眼视线聚焦在空中某一点,记起谷雨脸上的表情、笑容、眼神,甜甜的话语,优雅动人的举止,走在一起时身侧的芬香。每天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想一想这件事情,然后在幻想里勾勒出他们两人以后如胶似漆的旅行爱恋、平平淡淡的岁月生活,也暗暗想着如何赚钱养她。每次他都带着这种梦幻般的幸福沉沉入睡,然而爱与美的女神阿佛罗狄忒却没有恩赐他希冀的甜梦。

  第二天凌晨,他被列车员的站点提醒吵醒了。他睁开眼看见窗子外面的天色微明,再次闭眼却也怎么都睡不着。“老雷公”已经收拾好东西,精神矍铄地准备下站;对面铺位上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躺在床上一边听歌一边玩手机;下铺的“少雷公”,坐在过道的折叠座位上,小桌子上放着一盒牛n_ai,他咬一口面包就喝一口牛n_ai,眼望着窗外凌晨里笼罩在薄雾中的田园树林,几分钟后,就把早餐对付过去了。

  李希柘听到肚子里咕咕响了几声,从昨天中午上火车到现在,他只吃了一小盒饼干,其余时间都是喝水。他不愿意在火车上吃东西填饱肚子,因为他不习惯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蹲坑拉屎。那简直就是一种受罪。所以,他每次坐火车只买一点零食,其余全是饮料和矿泉水,饿了就吃一点零食,暂时安慰安慰一下受委屈的肚子。

  但他还得忍耐四五个小时,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李希柘顺眼不经意看见女孩穿着的印花袜子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脚,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就有了反应,脑子里也不自觉地想起来曾经的夜晚伴侣。

  男人的这种不自主行为让独身者遭罪,导致了多少的尴尬与窘迫。他可不想在火车的厕所里解决,那让人感觉到很怪异。于是赶紧扯过被子,盖住腰,掩饰起来。同时,目光游离到窗外的景物上。

  终于要给自己的两把工刀命名了,他感到一阵激动和欢喜,就像给自己的宝贝孩子命名一样。他决定给黑色工刀取名为“唐明皇”,配刀语宋代词人柳永《蝶恋花》里的词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给白色工刀取名为“玉奴”,配刀语唐代诗人白居易《长恨歌》里的词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唐宋诗词的搭配显得不伦不类,但李希柘自我感到很满意,还在嘴里经常轻声念叨,越念叨就越是满意,内心渐渐膨胀到自我夸耀有倾世才华、倚马之才,比组织里其他那些家伙的刀名刀语好得多。孙正宇的刀名“红颜”,刀语:冲冠一怒为红颜;赵一博刀名“酒仙”,刀语:举杯浇愁愁更愁。两个五大三粗、浑身肌r_ou_块的老男人竟然起这么s_ao的刀名、配这么矫情的刀语,想想也够让人恶心的了。那两个烂货还经常沉迷在灯红酒绿之中,整天腐朽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真是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他打心眼里鄙视他们,鄙视他们的一切。

  李希柘将两人没借给他钱的怨气又发泄了一通,好歹他也请他们看了一场电影,虽然是无心之举,可这两个家伙不念情不念恩,一口回绝“没钱”。

  “花在女人和酒身上就有钱,妈的。”他大怒道,责骂两人不讲情义。

  “女人与酒是生活之必需,就像是吃饭睡觉与拉屎……”

  “别他妈的恶心我,不借滚蛋。”李希柘说完就走了。他以一副“改邪归正”的心情怜悯着两人,也诅咒着他们。“但愿你们得艾滋,得花柳,生个儿子没j-ij-i。”他的“祝福”可谓是恰到好处。

  女孩脸上时而扯开的无声笑容引起了他的注意,想着她可能在和喜欢她的人聊天,遂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发了一句早安问候语给谷雨。等了好一阵子都不见回信,又下床去放了一泡憋了一晚的黄水,回到床上还是不见来信,想着就心中酸楚难耐,找了个打发时间的由头,给李娟发了一条消息。

  没几分钟,熟悉的QQ铃声响起,引得两个人都看了他一眼。他拿起手机,心里期望着是谷雨的消息。不知是他的祈求还是爱恋不够真诚,反正没有如他的意。生活里总是充满了失望,无数的失望就构成了生活,恋爱也是如此,由无数的等待与心酸组成。

  “刚才起床,现在在陪妈妈买菜呢。”李娟发来消息,还配了几张菜市场里的照片:有半死不活的鱼,有新鲜的猪r_ou_蔬菜,还有她的一张活泼可爱、鼓嘴皱眉的自拍照。

  李希柘禁不住咧嘴笑了出来,然后发了一句:“你和那条鱼好像,哈哈哈。”

  “真的吗?”

  “是啊。”

  “你很聪明,因为我就是在学它啊。怎么样,像吧?”

  ☆、罪恶的早恋

  1

  继日而来的一如昨日的生活里,无可避免地夹杂进了恐慌与惧怕,内心里也老是徘徊着由此而生的根源症结。走到大街上,呼驰往来的汽车掀起了我的焦虑不安,好似刻意一般,我想回忆起曾经听到过的警报声,但却怎么也想不清晰那种让人心惊胆战的音调与旋律。那代表着正义的调子在四处驱散黑暗、镇压邪恶,也无时无刻不在加剧着我心底深处的惶惶不安。

  我想象着两个警察开着警车到校园,然后找到高一一班,他们有如两尊凛然不可侵犯的天神站在教室门口,用职业化的音腔打断黑板上沙沙沙的粉笔字声,在同学们一个个瞪着眼、张着嘴表示惊讶的眼神中,径直走到我旁边,把我揪扯起座位,另一人从兜里掏出一副冷冰冰的银白手铐,束缚住我罪恶的双手。我会一脸哭丧、满心惊恐、一身羞愧、满眼懊悔地走在同学们错愕的视野里,经过他们的课桌和书本,走过老师的窄小讲台,迈着僵硬虚弱的步子移出教室,坐上警车,从此远离知识的神圣殿堂,在牢狱中忏悔着度过一生。

  与至亲的父母诀别,与挚爱的姐姐诀别,与喜欢的无盐诀别,我十年来在内心筑起的人类文明的知识长城将会轰然崩塌,灰尘遮天蔽日,世界都会一片黑暗,被可怜地吞没。

  可能我会哭出来,哇哇大哭、涕泗横流的那种。我觉得这种可能x_ing非常大,因为从小我就好哭,只是现在没有哭泣的理由或悲伤,眼泪也就在云雾深处,不见踪迹。

  冷汗顺着后背的脊梁骨流下,流出一条清晰的印记,就像是可供警方抽丝剥茧的犯罪记录,它滑到我的股沟,由此打s-hi了我的裤沿儿。

  教室里的沉闷气氛使我的身体些许燥热难耐,我艰难地脱掉外衣横放在大腿上,责怪自己闹着多穿了一件毛衣。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警察大致何时来,他们一脸威严的样子让我畏惧;他们会不会在腰间的皮带上配一把枪?甚至会不会将枪拿举着手中?毕竟我是一个杀人犯,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事实。

  我想了成千上万遍:在家里、在车上、在走路时、在教室里、在小便大便时,占据着它们的一度曾是我在课堂上听见的生涩的知识点或是试卷上遇到的难以解决的题目。然而,对于这道题目,我却找不到可以解决它的“知识点”,只能毫无条件前提的一味假设,一层一层的假设推理下去。所以,它会有着无数个解——可能下一节课,可能今天晚自习时,也有可能明天,更甚者一星期后,我会坐上警车“免费”搭乘到警局。时间拖得越久,内心的各种纷乱的情绪就折磨得我越深。我需要一剂定心药!

  “你怎么啦?这几天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钟无盐注意到我心不在焉的脸色。

  “我在想给你买什么礼物呢?”我对她笑笑。

  “真的吗?”

  “嗯。”

  “那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但不知道是不是惊喜。”

  “会让我失望吗?”

  “不知道。但我想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会。”

  “那就是惊喜。”无盐吸了一口n_ai茶后递给我。虽然我和她已经接过吻了,但看见她递过来的n_ai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愣怔了半秒钟,我动作很是僵硬地接下了,帮她拿着。

  “你不喝吗?”她看着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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