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龙算命的日子 作者:谢樨【完结】(47)

2019-01-26  作者|标签:谢樨 甜文 情有独钟 异能


  “也罢,你们愿做闲云野鹤,我不干涉。你们……还是要记得回来看看。”龙神摇摇头,似是无奈。
  玄龙揽着花珏往外走:“知道了,父亲。”
  身后的人愣了一愣。玄龙却没管这么多,带着花珏径直回了江陵。
  回去路上,花珏小声问他:“你真的不想要龙神之位吗?”
  玄龙点了点头,问道:“怎么?”
  花珏有点遗憾地道:“我是想,这个名号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有点羡慕。”话音刚落,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转头便想要回去反悔的玄龙:“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们回家罢。”
  花珏回家一看,空空如也。小凤凰和花大宝被他们晾了一两天,早就聪明识相地奔去了城主府求投喂,再没哭天抢地地等他回来做饭。
  桑先生收留了他们,允许花大宝接近自家的小母猫,并称赞了小凤凰的毛色:“鹦鹉多是七彩的,看久了也腻味,这只上下都是白色的,十分漂亮。”
  小凤凰沾沾自喜,便成天赖着桑先生不走,最后被登门拜访的花珏抓获。
  玄龙回头将两只小动物提回家,花珏一人留在城主府中,被桑先生和城主留下来喝茶。
  他此前听闻的,桑先生患了伤寒一事,现在人似乎已经痊愈。看眼前的账房先生气色很好的样子,花珏也放下心来,只问了几句,再记着城主之前叮嘱他的,劝桑先生工作不要太拼命。
  桑先生给他倒茶:“小花儿,你若是同我一样是个懒人便会懂,花三天时间完成一个月的事,此后两旬多时日都可以畅快玩耍了,说不出的爽快自在。”
  “歪理。”谢然评价道。
  花珏嘿嘿笑着,忽而又见到桑先生不徐不疾,调转了话头:“对了,你家中那位呢?为何不来?”
  花珏有点不好意思。玄龙虽然前前后后与城主他们接触过不少次,事到如今,两边心知肚明,但这话没讲明,花珏面皮薄,也不好说出来,只隐晦地搪塞了过去:“他……最近我们的房子要翻修了,他回去看看工事,再顺便做一做饭。”
  “你一个人也好,上次同你说的事……”谢然开口道。
  花珏赶紧说:“城主,鹤脊山上那口井已经没问题了,水道也可以改,不必有所顾虑。”
  谢然笑:“我晓得,镇井的符纸同锁链已经没有了,我见你回来便知道此事稳妥。辛苦你了,报酬改天给你送去,不过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同你说。”
  城主府上对这等事一向分得很清,有事真正涉及到花珏老本行的,也是把报酬真金实银地送到他家去,花珏抵死不要,也拗不过他们一再坚持。
  这么一提,花珏立刻便想了起来,当初上山之前,城主便说过有一事要与他商议,似乎还是十分重要的事。
  花珏正襟危坐,听见谢然问道:“掩瑜,此前青宫道派曾来江陵,与你有过接触,是不是这样?”
  花珏全然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是的,城主。”
  谢然再道:“对他们那个道长有无印象?认为他为人如何?”
  花珏犹豫了一下,老实答道:“有。我……我不大喜欢他。”
  谢然道:“妥。”眼见着花珏面有疑惑,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此人心术不正,我前些天上奏,把之前他们来我江陵胡作非为的事略微提了一提,将他从国师位置弹下来了。”
  花珏:“……”
  花珏以为自己是被叫来提供意见的,没想到城主一番动作已经完成,完全没有要参考他意见的意思,爽利干脆。那他来这是干嘛的?
  桑意捧着茶杯,笑眯眯地望着他:“国师位空缺,圣上批折问有无合适的国师人选,你城主叔叔准备推荐你,你认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真-小日常

  “国, 国师?”
  花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他看着对面二人的眼光,晓得事实便是如此。他赶紧问:“城,城主, 你还没有把我的名字写上去罢?”
  谢然见他吓得说话都磕巴了, 不由得一笑:“自然还没有,要来听一听你自己的意见。”
  花珏松了一口气, 刚想开口拒绝, 却被谢然打断了:“掩瑜, 你且也别忙着反对, 慢慢听我说。”
  花珏一向听话,见到城主态度严肃, 便乖乖答道:“好。”
  桑先生在一旁倒完茶,摸过来在花珏身边坐下,十分随意地靠在他身边, 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小孩儿爱吃的糖果子。谢然将桌前一本折子推过来给他看, 花珏起初不敢看,桑意便将折子打开,放在他眼前:“这是紫薇台近来职位更替的名册, 你可以看, 不用担心。”
  花珏垂下眼看去, 看见这份名册从二十年前列起,为首便是宁清。他在紫薇台最久,整整九年, 过后国师每三年一替,如今的那个青宫道长四次接任,号称如意仙。
  紧跟其后的一串名字,分别上任掌星使和掌月使等副手的职位,花珏并不认识,但谢然已提早用丹砂笔在旁批了字迹:“以上人等,皆出青宫。”
  谢然沉静地道:“掩瑜,你也看到了,紫薇台二十年来被青宫道派包揽,在此期间不单佛法衰微,这帮人从初期便显出弄权的意象。
  “就我们探知的,当朝小宰相张此川等人便与之关系密切,意有所指。出于我们对朝局的考量,我认为紫薇台需要一个新人去接替,天子身侧需要真正有实力、无他居心的人陪伴。心思纯良,懂得进退,风水堪舆造诣炉火纯青之人,我只信任你。”
  桑意在旁加了一句:“且要让青宫众人心服口服。”
  花珏听着,慢慢回过味来。
  他学风水,邻里都知道,是自学,且没有师门派系,背景比谁都要干净。
  上次青宫捕龙一事,最后抓住那帮子道士的虽然是城主府上兵马,但谢然在事后的告请上明白写了,这是他花珏的功劳,整个江陵也都知晓。
  花珏同样想起了当时他与谢然在鹤脊山上的事情:当时他算出井下有一条龙,顺势便说了出来,谢然却单独跟他谈了谈,提醒花珏“龙”字背后可能隐藏的危险,让花珏出去改口了。现在一想,城主约莫那时候就有了这层意思,在教他如何应对朝堂中类似的局面。
  花珏迟疑道:“城主,这……”
  “只是提议罢了。少帝昏聩,与朝中某些人脱不开关系,在真正的‘清君侧’到来之前,我们希望平和地解决此事,否则遭难的只会是百姓。”
  谢然呷了口茶,淡淡茶香飘散,“我们虽然在江陵,没有命令不得进京,但你若在皇城,背后会有徵王尽力相助,保你在紫薇台平安无虞。”
  桑先生在旁道:“此事话尽于此罢,小花儿,你大可拒绝,我们也不过是提个异想天开的法子。”
  花珏想过许久之后,认真道:“我大约无法胜任。朝堂危险,我一介草民,也听说过伴君如伴虎,城主说徵王会护我,我不担忧,但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我没有这样的胆识,也没有你们这样的远见与思虑。只要能帮到你们,我身死是其次,只怕会适得其反。”
  花珏眼前不可避免地浮现出宁清的一生,虽然他在玄龙面前坚持他们不是同一人,但那仅限于情爱。他不得不承认,宁清的性情与他几乎一模一样,自小凤凰的幻境中出来之后,花珏曾彻夜想着有关宁清的一切片段,却并未为他找到解。
  他自认不聪明,如今的朝局不比当时,宁清尚且有着帝王的盛宠,这才能身为一个不听话的傀儡,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他花珏什么都没有,又何来自信能胜任此事呢?
  他做梦都想能为身边关照着他的人们做些什么,但也十分清楚,凡事要量力而行。只不过这话在此刻说出来,仿佛是搪塞,花珏手足无措,有些难以启齿。
  谢然和桑意瞧出了他的窘迫,明白他的意思,也都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谢然笑着摇摇头:“不愿就算了,没关系,你这样不争的性子,出去了也要受人欺负,是我思虑不周了。”
  桑意替他剥瓜子:“你别理他,早先我便觉得不合适,他非要问问。你也不必自责,我们为圣上考虑,也不会只有这一条路子可走。”
  花珏“嗯”了一声,仍有些苦闷。
  桑先生怕的就是他难过,歪头凑近了,用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笑一笑,掩瑜?”
  他凑得太近,花珏一阵紧张,心也按不住砰砰跳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后退一步,一张脸明明白白写着措手不及,桑意不满意,直把人逼到角落里,才逗得花珏笑了起来。
  捉弄完小辈,桑意揉揉花珏的头发,送他出府:“本来想邀你和你家那位过来吃饭的,但你既然说家中在做饭了,我便不留你。你们改天过来吧。”
  花珏赶紧点头。
  桑意握住他一只手,眼神很认真:“我如今郑重提醒你一次,小花儿,终身大事,还是要跟我们正式说一说,知道了吗?”
  花珏的脸迅速地红了,连连点头:“……知道了。”
  桑意大笑,接着道:“另外你若想起有什么其他的相师高人,也可以推荐给我们,十多年了,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害羞。”
  花珏被他说着说着又赧然了起来,好不容易等他放开了,花珏赶紧往家里赶,虽说他和玄龙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此时被桑先生挑明了说出来,总有种私会后被家长发现的错觉。
  他走了没几步,便望见玄龙在院前等他。
  花珏见到他就高兴,心头的愧疚与不安也被暂时压了下来,傻呵呵地笑了:“你在等我呀。”朝他快步奔去。
  走进了抬头一看,他家这条龙摆了一张臭脸给他:“干嘛去了,这么晚回来?”
  花珏心大,还没听出玄龙语气里的不快,拉着他往院子里走:“你不是知道我在城主府上吗?不晚,天还没黑呢,我也就去了三炷香时间。”
  玄龙的脸顿时更黑了:“在那个小白脸那里呆到天黑,那还得了?”
  花珏:“……”
  他点了灯,举在手上照了照,凑近了看玄龙的神色。玄龙一脸不快,别过头去不看他:“我看见了,你还让他摸你的手,出门时由他扶着。你要是不给个解释……”
  花珏想笑,忍住了:“我要是不给个解释,要怎的?”
  玄龙似乎被噎了一下。他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却是也没找着能拿出来威胁花珏的东西,于是咬牙指了指桌边蹲着的花大宝和小凤凰:“我就把这两个家伙丢到江里去。”
  小凤凰发言了:“我会飞。”
  花大宝叫了一声,小凤凰替他翻译道:“花大宝大兄弟会游泳,蠢龙。”
  玄龙眼见着威胁不成,又想出一个新点子:“那我便离家出走。”
  花珏正色,问道:“去哪儿?”
  没等玄龙说话,他慢悠悠地道:“哦,也是,回龙宫继承四海活水,我忘了,娘子你现在也是有娘家的人了呢。”
  玄龙:“……”
  花珏叹了口气,过去抱住他:“我当桑先生是长辈,他也当我是小辈,你不用喝他的醋。”
  玄龙忍了忍,强撑着没有伸手回抱他,还是一副赌气的模样:“我刚认识你时你不是这么说的。”
  花珏讶然:“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你刚——”
  话说到一半,他生生顿住了。
  他还记得玄龙第一次见到桑意时,便问了花珏是不是喜欢他。当时花珏尚未对玄龙交出真心,对情爱的理解也局限在年少时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中,自然也就默认了。
  这么一看,他花小先生在玄龙这儿还是有案底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副本之前,一点日常,

  ☆、真-石破天惊

  花珏发现, 自己在桑先生这档子事上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哄了半天, 玄龙享受着被哄的过程,也装模作样地不肯释怀,一时也无法。
  最后花珏怒道:“你既已经嫁给我, 嗯, 是嫁给我了,应当对我有充分的信任。”
  玄龙也硬气地跟他顶嘴:“还没洞房呢, 不算数。而且你当初还动不动就要送我回江里, 丢我出去。凡人娶亲也经常三妻四妾, 你也从来没有对我保证过不喜欢其他人。”
  花珏被他一通控诉说得没脾气:“那你是说, 我立个保证便不生气了?”
  玄龙思索着:“嗯……”
  花珏放软声音:“我保证此生只跟你一个人好,只喜欢你一个, 也只养你一条龙,不会离开你。”
  玄龙给他挑错字:“此生?”
  花珏立刻改口:“生生世世。”
  玄龙很勉强:“我再想想……”
  花珏眼看着他要得寸进尺,便笑嘻嘻地捏着嗓子, 叫他:“不生气了嘛, 嘲风哥哥。”
  玄龙一抖,无语凝噎。
  小凤凰和花大宝也抖了抖。花大宝嗖地一下溜了。
  小凤凰长叹一声,飞到花珏头顶, 指挥他带着玄龙出院门看一看:“你们两个是不是傻的?这种事, 把事件源头解决了不就行了?花珏情之所至看不出来, 我能理解,可嘲风怎么也看不出来?”
  “什么源头?看出来什么?”花珏和玄龙齐声问,齐齐茫然。
  小凤凰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伸长脖子似在听声,转头对他们道:“就是现在……我真想不通这么久了,他们也不曾避讳过,你们两个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对,就待在院门这儿,往对面看一眼。”
  花珏依言蹲在门口。玄龙记着他还在跟花珏赌气,“哼”了一声后挨着他蹲下了,两个人做贼似的往对面看去。
  对面什么都没有,而后出来两个人影。快要入夜,城南向来打灯打得早,虽然天色已暗,但城主府门口灯火璀璨,亮如白昼,能让他们将来人看得清清楚楚。
  “是桑先生和城主?他们晚间都会出去散步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花珏抬头问小凤凰,小凤凰用翅膀拍了他一下:“别说话,继续看。”
  桑意穿白,谢然穿黑。夜晚风凉,且从江边带来些许湿气,花珏见到谢然拿了一件披风,替桑先生披上,最后在领口系好。花珏晓得城主一向关爱府内人,桑先生更是其左膀右臂,这样要算作礼贤下士,是非常有家主风范的一件事。
  但是……两人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些?
  花珏忽而便想到了上次为了小凤凰的事去找桑先生的那回,城主也离桑先生很近,靠在他肩膀上睡着。
  好像从小到大,他与桑先生都很近,只是桑先生离城主更近。花珏想给桑先生看他画的画时,桑先生在给城主改账本;花珏想把收集到的弹弓送给桑先生时,桑先生还在给城主改账本……当然也有不改账本的时候,有次桑先生午睡,花珏矫情一回,想摸进去给他盖被子,却被神出鬼没、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城主拎着领口,温柔地丢了出去。
  对面隐约传来人声,是花珏熟悉的、桑意清淡却富有磁性的声音:“你不冷吗?”
  而后是城主低沉的声音:“不冷。”
  两人一高一矮,谢然低头给自己的账房先生系着领口披风的结,两个人影越来越近,最后贴在一起。高的人往矮一些的人唇上印下一吻,无比温柔。这个吻的时间很短,但人影相贴的那一刹那,花珏一干人都清楚看到了。城主松开桑先生,牵着他的手出门走,桑意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替身边人扫下肩头不小心沾染的飞灰。
  小凤凰瞅瞅花珏,再瞅瞅玄龙:“现在知道了吗?我在他们手下蹭了几天的饭就知道了,也难为你们能傻成这样,至今不晓得。”
  玄龙长舒一口气,毫不遮掩他心头的轻松,犹如放下了一块大石,小凤凰骂他傻的话,他也全然当做没听见。他偷偷往旁边看了看,却发现花珏一动不动,表情呆滞。
  小凤凰同情地道:“可怜见儿的,晴天霹雳罢。”
  “霹雳不要紧,雷伤我们也熬过来了。”玄龙大手一挥,将不敢相信现实的花珏拖回了房间,脸上挂着喜悦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就是爱豆突然结婚的心情吧……本章短小,不好意思

  ☆、真-重逢

  
  花珏沉浸在桑先生竟然和城主是“一对儿”的打击中, 久久不能释怀, 玄龙给他脱衣擦身都没什么反应,整个人都是懵的。
  玄龙决定抢救一下:“你想想,人家和谁在一起, 其实你是管不着的, 总之不会跟你在一起不是吗?还是说,你刚刚对我立下的保证做不得数, 你其实喜欢的是他?你只是在骗我是吗?”
  花珏终于回过一点神来:“没有, 没有骗你。”
  他哭丧着脸:“我本来以为, 以为……”
  玄龙把他抱在怀里, 轻轻哄道:“我知道,市镇上那些风流才子嫁娶了, 附近居住的姑娘们也要哭上一场,即便是已嫁作他人妇的,把人当成神像一样供起来, 崇拜起来, 这么喜欢着的人已心有所属,难免会难过。”
  花珏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一直觊觎的大白菜……也不是被猪拱了,城主算得上是另一兜翠绿健康的白菜, 突然不是自己的了。最初的震惊和微妙的难过之后, 花珏也认了:“也是, 这么多年,桑先生不和城主在一起才不正常。”
  过了半晌,他忽而又扑过去把玄龙扒住:“可是我还是有点难过, 嘲风,这很没有道理。”
  “还难过?”玄龙哭笑不得,把他拉过来压着,“凡事不是这样讲道理的,难过就想着我,不许想其他人了,你看着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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