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与子爵 作者:匿名青花鱼【完结】(10)

2019-06-13  作者|标签:匿名青花鱼

等人静静退走之后,皇帝又给猫咪顺了会儿毛,直到这小家伙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味儿,突然竖起脖子毫不留恋地甩脱他的手,轻盈地跳下高座,踩着轻巧的猫步溜走。

“无情冷血的家伙。”皇帝咬牙切齿地骂道。

“在我看来可是最忠心的小可爱呢。”布里芬皇后抱起跑到她脚边打转撒娇的波妮塔,亲昵地将猫咪举到眼前,蹭了蹭她s-hi润的小鼻子。

莫洛可不想和他的皇后争论一只猫到底是无情还是忠心,反正他也不可能赢过巧言善辩的布里芬,他嫉恨地看了眼在布里芬怀里撒欢乱踩的猫咪,不情不愿地拿起桌上的信件,拖长了音念道:“纳塔尔·伯里曼公爵敬上——”

“敬爱的皇帝陛下。”布里芬笑着接话。

莫洛把信扔回去,懒散道:“不想看,这小子肯定又是例行请安,顺便找我再多要几箱里要哈,他恨不得把我的底裤都掏干净。”

“还是看看吧,陛下,”布里芬不赞同地辩解道,只是她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或许我们可怜的纳塔尔在瓦伦郡有了什么浪漫的遭遇,写信请你为他强抢的恶霸行为擦屁股呢?”

“呵,”莫洛发出不屑的冷笑,“我打赌这小子肯定有什么隐疾,给他女人他不要,给他男人他也不要,那张脸冷得跟什么似的,都三十岁了还没有养过情人,就他还强抢?不可能。”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莫洛最终还是打开了那封信,看清内容先是失望居然不是爱情故事,很快就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住了。

他神情严肃地通读了一遍,又从头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将信递给一旁轻抚猫咪的布里芬:“你看看。”

布里芬很快就把信看了一遍,笑道:“真没想到,纳塔尔居然也会关心民生政务。”

“你觉得如何?”

“他的提议很有价值,不得不说亲自去走一趟果然是不一样。”布里芬把波妮塔放到地上,“具体的实施急不得,而且恐怕也需要有所选择。”

“怎么说?”

布里芬把信还给皇帝,道:“纳塔尔一道的农务部分开个会就可以逐步推行下去了,但信里写的人口买卖,一时还急不得。如今仍有一大批贵族掌握着土地,尽管表面上已经不再豢养奴隶,但私底下是什么样的,我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就是一群吸血鬼。”莫洛冷哼一声,“除了横征暴敛,一无所长。”

“不过……”布里芬突然笑了一声,“帝国法律已经明确规定了禁止人口买卖,贵族动不得,可还有动得了的人——不是人人都是贵族。”

“纳塔尔不是说,那位叫雅妮的女孩是因为父亲欠钱不还才要拿她抵债卖给人贩子吗?那我们就对这些喜欢拿人抵债的下手不就好了?贵族动不得,平民还不好收拾?更何况是这种人人唾弃又无权无势的家伙。”

“你的意思是,先给个警告?”莫洛仔细思考布里芬的提议,“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加深帝国对平民的统治,笼络人心,解救一些无辜的人民,还可以断一断这些吸血鬼的爪子。”

布里芬看他笑得像只偷了j-i的狐狸,无奈道:“陛下,别忘了纳塔尔。如果真的要推行,他可是最有威慑力的利剑,更何况这可是他提出来的问题呢。”

莫洛有些尴尬,他挠挠头,支吾道:“可是我答应了纳塔尔,他可以一直休息到冬天到来之前,这会儿秋收都还没开始呢。”

“这就是您需要解决的问题了,陛下。不过我想公爵阁下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布里芬轻飘飘地把问题扔给可怜的皇帝陛下,抱起已经哈欠连天的波妮塔施施然地行了个礼,自顾自走出了办公室。

莫洛叹口气,大声唤道:“来人,去通知行政总长和大法官,让他们进宫来一趟!”

一个月后。

尽管瓦伦郡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属,但要走遍每一寸有人生活在其上的土地,如此走走停停,伯德的车马还是足足花了一个月才绕完一个圈,回到中心镇。

哪怕再喜欢巡查这个工作,伯德走完这一遭还是累得面无人色,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家中,好好地洗个温暖舒适的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先生,”来迎接的仆从轻声道,“公爵阁下来访,现在正在会客厅等候。”

伯德听见“公爵”这个词一阵恍惚,他已经足足一个月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任何和纳塔尔有关的事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好的,我知道了,让他稍等,我梳洗更衣后会过来。”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给他上个果盘,再开一瓶里要哈。”

仆从应从退下,伯德已经进了大门,里斯本夫人为了避嫌,没在大厅中等候。他向候在一旁的仆人吩咐道:“准备一套正装,我有客人。”

“那您还需要洗澡吗?”

“泡澡就不必了。”伯德卸下领结,接过一旁放在银盘上的水一饮而尽,“等结束了我再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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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男人立在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因为身在室内他的帽子已经取下了,一头深柚木色的发梳得整整齐齐。并不刺眼的夕阳此时正垂立在他身前,被框架切割过光影的温暖暮光柔和了他凌厉的气势,更显得他宽厚的肩背有如山岳沉稳。常年的行军生涯使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利剑一样笔直而慑人。

伯德进门之后几乎看见这副场景,几乎呆住了,他脑内又浮现起那日在马车上回望的阳光,当纳塔尔回过头时,他打了个激灵,尽力放松语气自然寒暄道:“怎么不喝酒?”

放在桌上的里要哈纹丝未动,果盘中的水果看起来有些发黄了,显然也是一动未动。

纳塔尔只专注地看着他,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别样的神色,但伯德只是盯着桌上的物价继续道:“是不合您的胃口吗?我叫他们换一些,我记得还有存下的Cao莓……”

“伯德,”纳塔尔不再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我的”,一下子就严肃有礼了起来,好像此前那浪荡登徒子的模样只是伯德的记忆错乱,“我要离开瓦伦郡了。”

“什么?”伯德下意识地反问道。“不是说要待到……”

他觉得这样好像是他依依不舍地在挽留似的,于是止住话头不再吭声。

纳塔尔略带轻嘲的哼笑一声:“是啊,陛下总是喜欢打断我的休假。”

伯德不知道被他话里的哪个词语刺激到了,突然尖锐了起来:“回去有什么不好吗?您可是王都的贵族啊。”

纳塔尔叹气,走到他身前。伯德低着头,不肯抬眼看人,他近乎执拗地瞪着男人胸前的纽扣。

“你怎么还在生气?我都要走了,看看我,对我笑一笑?”纳塔尔在他耳边的话语低沉喃喃似是在低声下气的讨饶,但伯德却知道这不过是他善使的摄人心魄的手段罢了。

伯德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无声地拒绝。纳塔尔又是一声叹息,擦肩要走,伯德控制不住地抬头去看——就这样撞进男人带笑的眼眸里。

伯德一下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恼怒道:“你耍诈——”

纳塔尔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他微抬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胸腔因为阵阵笑声而震颤出令人心悸的共鸣声。他掐住伯德柔软又坚韧的侧腰,低笑道:“既然子爵先生也对在下有那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不舍,那么请允许我无耻地讨要一点礼物。”

词句最后的尾音消融在一个灼热的亲吻之中。

与第一次在床榻之上敷衍的只是擦过嘴唇安抚x_ing的亲吻不同,也有别于此前旅馆中激烈恼恨带着惩罚泄愤意味的吞噬不同,这个温柔而缠绵,轻而易举就勾起了两人的反应。每一次吮吸唇瓣都会发出令人羞耻欲绝的水声,而伯德的抗拒抵抗是那么的不坚定,柔软得令他无力地随着纳塔尔的意志而摇摆、靠近。他们越贴越近,唇舌纠缠,领结歪了,扣子松了,裤子紧了。

两块同样灼热坚硬的物体挨蹭在一起,不知道谁更烫一些谁更硬一些,像是想要更进一步、进到融化在一处,彻底分不开一样。但就在此时,他们推开了彼此,与身体表现出的意愿相反,他们各退了一步。

纳塔尔的喉间溢出一声克制压抑的低吼,像是焦躁恼怒的凶兽被困于笼中不得逃脱。

他头一次如此狼狈地向人道别:“再见。”

伯德在他身后挤出一丝颤抖的音:“……你要趁着夜色出发?”

纳塔尔几乎要错以为这是在挽留他过夜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伯德只是在询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瓦伦郡而已,他不敢回身,只是微微侧首:“明天一早走。子爵阁下不必来送。”

伯德不再发出声响,纳塔尔吐出一口气,扣上礼帽,穿上披风,拿起权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一向骄傲的伯德一直呆坐在沙发上,直到仆从忐忑地敲响会客厅的大门,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需要准备洗澡水吗。

他这才惊醒过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坐着干什么,他在想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是睡着了吗?他没有。

他疲倦地起身,如斗败的公j-i。

夜色渐浓。

微微泛着蓝色冷光的弦月悬立在零散的星子之间,一片片雾蒙蒙的云片从他身前划过,投出阵阵明明灭灭的清光到世间。

十五年的征战生涯带给纳塔尔的不只是无人可比的盛宠荣耀,更多的是刻进骨子里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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