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师祖同人)一同星尘 作者:pinkymilk【完结】(15)

2019-06-13  作者|标签:pinkymilk

  阵法便如列阵之人的心神,所列阵不同,需要消耗不等的心神。

  那日方慕燕第一次与发狂的裴泫交手,本来至少也是个旗鼓相当的结局,但数个回合之后,方慕燕竟然抵挡不住,败下阵来了。那次全因他进山之前,在信阳的裴家旧宅里列了一个需要消耗大量心神的镜阵,然后未作休息就马不停歇地往云阳山来,再然后是他低估了怪物的实力,最后差点反败为胜时,又被裴素暗中s_h_è 了一箭。

  此刻他将养的极好,心神宁静,觉不该这么轻易地被破了阵法。

  并且方家阵法本来不显山露水,见过的人也不多,知道破解之法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目今除非玄门各家仙首用灵力强破,普通人恐怕根本做不到。但是方家阵法只对人、鬼、畜生有用,对神、魔、仙却如隔靴搔痒,毫无用处。

  他记起那日在信阳裴家旧宅窥探到的辛秘,确实如义城的说书人讲的那样,裴夫人被裴素带进这云阳山时已经身故,裴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一双儿女拖到足月才出生……

  难道会是神、魔、仙……

  方慕燕尚来不及思考,裴泫已经疾驰而来,他露着獠牙,逼近方慕燕,方慕燕挥手一召唤,绯月重回他手中,他双手握紧短刀,等着裴泫发动攻击。

  但裴泫扫了眼方慕燕,作势要朝他那边去,倏地却狡猾地调头往裴素身上扑,裴素未及提防,直接被他扑倒在地上,而他的锋利的指尖已然没入裴素的肩膀,殷红的鲜血顿时洒了出来,落了一地,方慕燕见状一脚将他踢开,裴泫便向后倒退了几步,伺机发动下一次更猛烈的袭击。

  薛洋立刻明白过来当前局势,今天的裴泫与上一次截然不同,刚才见他的样子恐怕生魂散尽,是再也回不来的,方慕燕的阵法对他也全然无效,裴素唤他他也不管不顾,若自己不出手,在场两人必死无疑,他一旦杀死这两人,山下的三人恐怕也x_ing命难保,若再出了云阳山,信阳的百姓恐怕也会遭殃。

  裴素因为失血,脸色渐渐苍白,薛洋却并不想让他死掉,至少此刻心里极度不希望他死。

  “云阳君,你也看到了,这怪物今日若杀了下头那两人,接着便会危害整座云阳山,你这个山神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来尽一份你的职责?”薛洋拎起脚边的黑毛猫,口气不善地道:“去给我弄点雄j-i血来,还有一叠黄纸,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应该很容易就弄来。”

  “哦,好的好的。”小山猫打了个哈欠,准备走了。

  “这次到挺听话。”薛洋拍了拍它的脑袋。

  “你没看出来,我在讨好你。”黑毛猫,跳下房檐,慢悠悠地走着。

  “快去,不然剥……”薛洋还没吼出来。

  云阳君道:“知道了知道了,剥光这座山里头山猫的毛。”然后就窜进了夜色里。

  薛洋心念着快一点,方慕燕你撑住,千万别死了。

  片刻间云阳君居然已经回来了,此刻他化成了小男孩的模样,交上一碗雄j-i血并一叠黄纸给薛洋,末了还从怀里掏出一支小狼毫递给薛洋。

  “没笔画不了符,顺便给你拿了一支。”云阳君一脸快表扬我的神情,接着道“我见过以前那帮道士常常干这事。”

  薛洋看都没看他一眼,便拿起狼毫蘸满j-i血画了数张夺舍的符咒,心想拿手写不是更快更粗暴,简直多此一举。

  其实裴泫魂魄已散,直接上他身便可以控制那副躯体,但他与常人有异,还是谨慎一些微妙。

  “你取了这两道符,绕到他身后,隔开五尺各放一张。”薛洋共写了五道符,将其中两道交给云阳君,“放完后,即刻退到五丈以外。等我上了裴泫的身,你赶紧将符纸收走,不要让人看出端倪来”

  “可会失败。”云阳君捏着两道还在淌血的符纸,问道。

  “鬼道之技,除了夷陵老祖,还真没有什么需要我薛洋考虑失败的后果。”薛洋不无得意。

  云阳君点了点头便同他一起往裴泫那边跑,底下方慕燕早与裴泫战得正酣且早就满头大汗,薛洋赶紧在裴泫正面放下三道符纸,后头云阳君也手脚极快,火速放下另两道符纸。

  薛洋看准裴泫位置恰好移动到五道符咒中间,口中念起咒术,飞速向他身体撞去,灵魂顷刻便与暴走的躯体融为一体,裴泫整个人霎时僵住,仿佛一尊石化的雕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方慕燕早就疲惫地快体力不支,更加身上多处创伤流血不止,他见裴泫不动,便用刀撑住自己身体,单膝跪到地上,思考对手为何突然僵住。但终究支撑不住,向后倒向地面。

  而片刻后裴泫也倒了下来,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只剩裴素面色苍白的在一边看着他俩不知如何是好。

  待他回过神来,却听到有人喊他;“爹!爹!”“老爷!”接着便是熊熊燃烧的火把,以及阿澜、阿清、裴泠三张焦急的面孔。

  “他们都死了?!”裴素绞尽脑汁十分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裴泠赶紧上来扶住他,好让他不至于趴到地上。

  阿清和阿澜赶紧一人一边,上去查看方慕燕同裴泫的情况,探了两人鼻息,互相点了点头,阿澜道:“还好还好,都还有呼吸。”

  裴素便痛苦地闭上眼睛,裴泠看到有泪水自他眼中流出,她起初没有发现裴素也受了伤,等她扶住她爹一会儿,才发现他肩膀上有个极深的伤口,流了大量血,幸而她做了准备,从家里带了一些止血药剂,赶紧替裴素敷上。

  而此时裴素却突然睁开眼睛,甩开女儿的手,一步一步爬向昏死过去的裴泫,其他几人看了心疼万分却又无法阻止裴素。

  裴素终于爬到裴泫跟前,一把抱住儿子,口中不住喃喃:“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爹将你带来这人世,却从未让你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

  此时薛洋的魂魄已经进入了裴泫身体,只是一时还无法动弹,魂魄和非己的躯体想要融合的很好还需要一段磨合的时间,此刻他忍受着磨合的剧痛,那躯体仿佛对他的魂魄极度排斥,想要将他强制推出去,薛洋便强忍着与他争斗到底,试图驯服他,控制他。

  有滚烫的泪水低落到他脸上,他很想伸手抹掉,但却实在无能为力。

  裴素我救了你。

  还有,方慕燕你的身体且留着,等以后有机会,我仍旧要换过来。

  然而他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却觉得眼睛将要睁不开了,好累好想睡觉,眼前却恍惚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白衣蹁跹,不染凡尘,背负一把镂刻着霜花的倾世名剑,手里执着一尾拂尘,他微微侧首,唇边露出一丝浅笑,眉目温和,眼若星辰。

  薛洋的心猛地一抽。

  “晓星尘……你……终于肯入我梦来了么?”

  ☆、非天梦魔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薛洋回到了栎阳,回到他七岁那年。彼时左手小指由在,幸而未曾遇着常慈安。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何会梦到那时的光景,那个时候虽然未遭逢重大变故,但日子也十分艰辛,实在没什么可留恋的。

  他小时候x_ing子全然不似后来那般残忍嗜虐,喜怒无常,喜欢把人玩弄于鼓掌间,反而是个怯懦单纯的孩子。他无父无母,常年在栎阳街头作着一名小乞丐,食百家饭,穿百家衣,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也因为年纪小,x_ing子又怯懦,所以少不得还经常被其他乞丐欺负。

  说起要饭,倘若能要到些残羹冷炙已算幸运,哪天能要到一两个新鲜包子或是油饼已是万幸,他舍不得吃,通常都会藏起来,等哪天要不到吃的时再取出来垫垫饥,甚至有时拿出来发现已经坏掉了,他还舍不得扔,和着冷水,吃得津津有味。但很多时候什么也要不到,他就只能饿肚子。所以实在什么也要不到的时候,他会找点别的来吃,比如蝉蛹,比如野菜。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他甚至从未思考过为何如此艰辛他还要活下去,只是在静静地成长着,譬如一株野Cao一般坚忍不拔。

  但是冬天好难熬,如果要不到东西吃,就只能挨饿,饥饿得感觉很难受,常常会饿得胃里疼痛,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所以他讨厌冬天,何况冬天还有年节,除夕的时候,街上就会空无一人,他必然什么也要不到,只能隔着窗户看着人家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吃着热气腾腾的美食,自己默默咽口水,摸一把眼泪。

  那时候并没有太多欲望,大抵哪天能把肚子吃撑了就是最大的满足。

  有一天他运气不坏,大年初七的中午,栎阳城里的鸿运楼已经开门迎客了,他饿得两眼发花,靠在离酒家不远的街角处晒太阳,很久没有洗澡,头发里的虱子都快忍受不了他身上的臭味了,身上的棉衣已经不能叫棉衣,因为棉絮几乎都从破口处掉光了,并没有多少保暖的作用,他挠了挠头,琢磨这新年伊始,说不定能遇到个把好心人,施舍他一点饭食,再不济酒楼宴席剩下来的剩菜剩饭也是不错的,至少味道极鲜美。

  他正盘算着或许该绕到酒楼后厨去同店里的小二搭搭讪,讨点剩饭,一个样貌不俗,身形伟岸的男人牵着两匹黑马走了过来,其中一匹马上还有个深绯色衣裙的女子抱着一个同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

  他们最后走进了鸿运楼。

  以他的经验,他们定然是外乡来的过路人,年初七路过此地,多半是陪妻子归宁结束正要反家。带着孩子的外乡旅客,多数时候比本地居民愿意施舍他吃食。他赶紧站起身来,整整破败的棉袄,屋檐下的y-in暗处尚有积雪未消,他走过去抓了一把,搓搓脸同双手,末了还用指尖顺了顺头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整洁些。

  那家人坐在楼下靠窗的位置,因为初七客人不多,所以很快点的菜就上齐了,薛洋隔着窗看到那女子拿了一碗j-i蛋羹递给她的儿子,脸上尽是讨好的笑意,那小子不知道为着什么事,大概在同他娘生气,噘着嘴并不打算赏脸吃那蛋羹,而那先前牵马的男子,没有出声,脸上尽是温和的笑意,静静看着他们母子俩。那女子见儿子不打算吃,赶紧说着各种好话哄他,末了用勺子挖了一勺送到他嘴边,那男孩子就吃了一口,摇摇头连说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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