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五毒中心/毒ALL]蛇蝎美人 作者:第三只土狗【完结】(18)

2019-06-13  作者|标签:第三只土狗 情有独钟 强强 江湖恩怨 武侠

  韩广闻言,低垂眼睑,沉默不言。

  雪白月光照在他斑白的鬓角上,让巫暝又叹了一声,他道:“罢了,看在不空关死去的兄弟份上,我原谅你这次了。”

  提起不空关,韩广顿时神色一变,抬眼直视巫暝,目光刹那间锐利如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我知道我今日对你所为,非是君子之行,也有愧浩气二字。但阿娜依之死实在是太过蹊跷,若不能查清真相,便是生在人间,亦如置身地狱。”

  此话之重,令巫暝内心震动。

  巫暝此人最大的优点便是知情识趣,最是懂得体谅他人,再见他时,便知这看似依旧嬉皮笑脸的军痞心中有了心病。巫暝更知道韩广无法释怀不空关之事,正在于他是重情之人。便因这一点,巫暝实在无法责他。只能再度无奈叹息,坦然道:“好吧,我知道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是无法安心的。”

  韩广闻言神色略有松动,凝神听巫暝认真道:“是的,我早年去过一趟恶人谷,为了调查我的身世。我的母亲是否出身于恶人谷,我不知道,但我的义父告诉我,我的父亲与他是至交。我义父年轻的时候,因为一时冲动,杀了一名贪官,后因此逃亡恶人谷,再后来被叶清歌的大师父抓回藏剑山庄闭门思过。他的朋友不多,所以我才会猜测我的父亲是恶人谷之人。不过说实话,我在北昆仑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大概早就死了。我在恶人谷里也确实见到过一个令我心动的男人,不过不是眼前这位小美人。而且,我必须纠正你一点。我出生的时候,天下兵荒马乱,我义父担心我们母子的安危,早早便将我们接到藏剑山庄附近安置,七岁后,我便被母亲送往苗疆学艺,所以我基本上没在七秀坊住过。”

  韩广仔细听着,不时观察巫暝的神色,见他一直镇定坦然,又想起过往种种,巫暝虽不喜阵营争斗,但一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凡朋友开口求他帮忙,只要力所能及,他绝不会推脱。更何况,如今的情形,若巫暝与柳白朗真是同伙,大可以杀他灭口,再将一切罪名推到自己身上,何苦还要编出这一番摘不干净自己与恶人谷关系的话来骗他?

  想到这儿,韩广难免有所动摇了,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只是柳白朗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感到困惑——月前,柳白朗改装易容地找到他,一语道破了他心中的种种疑虑——当日若无内鬼,阿娜依岂能那般轻而易举的屠尽不空关上下数百号人?若真是阿娜依救走了柳白朗,为何阿娜依死后,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柳白朗的下落?还有便是从他们开始抓捕阿娜依到阿娜依跳崖自尽,一切都进行的太过顺利,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

  起初,他也不肯怀疑巫暝,但当他从江流集的赌坊老板口中得知,巫暝那时竟然也出现在了瞿塘峡内,便不由感到一丝心惊。

  更重要的一点,巫暝与阿娜依本质上来说,可谓师出同门。

  如此一来,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先决条件,巫暝都能恰巧碰上,实在令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巫暝此时也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巫暝对柳白朗道:“小美人,我们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挖空心思的陷害我?嗯?莫非和韩大头猜的差不多,我在什么时候又不经意的欠了一笔风流债?”

  柳白朗虽受制于人,却十分镇定,甚至有些怡然,淡淡道:“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情人。”

  巫暝笑了笑,亦道:“我猜也是。你的身上有我不熟悉的胭脂味儿。”

  柳白朗也跟着笑了,缓慢道:“但他方才猜的最后一句,却是真的。不空关的血案,是你这双手造的。”

  巫暝神色一变,失了笑意,脑中飞快的闪过当日他在鱼木寺内醒来的数个画面,花鹤翎那犹疑的神色,他眨了眨眼,眼中多了几分摇摆不定,却还是强装镇定,勉强笑道:“小美人,死鸭子嘴硬可没有意思。”

  不空关是柳白朗心中不愿回忆的地方,因而对那场血案毫无兴趣,懒得多提。此时他心中殷切期盼的是另一件事儿,他在心中暗暗掐算,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眼底余光一扫,转换话题道:“你的手在颤。”

  巫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手确实在颤抖,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洪水般奔涌。巫暝再顾不上柳白朗,慌忙出朝韩广命令道:“韩广,制住他。”

  韩广亦是一惊,这才想起,今日下给巫暝的迷药,正是柳白朗亲手交于自己的。那日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才听信了柳白朗那句,一般的迷药对巫暝起不了作用,这一副药是我请人专门为他所配。虽然在此之前,他不放心地检查过,确定那并非□□,但见巫暝出现如此鲜有的惊惶神色,这才迟钝的发现他们两人皆中了柳白朗的全套。

  巫暝此时浑身僵硬,莫说控制柳白朗,便是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了。

  柳白朗从他的禁锢中解脱出来,拍着他的肩将人往后轻轻一推,巫暝此时身体上什么也感觉不到,像是被他这轻轻一推,推落到深渊里,五感尽失,只觉头疼欲裂。

  韩广闻言便已出手,电光火石间,两人已过了数招,但韩广顾忌着巫暝,不敢大开大合,天策府的外家功夫难以施展,反倒被柳白朗偷空劈了一掌,他只得使出迎风回浪躲开这招,柳白朗却乘机拔出腰间一双软剑,

  只闻刺耳风声,凌厉寒光在两人眸中闪过。

  柳白朗冷笑道:“当*你断我经脉之仇,今日是时候与你清算了。”

第22章 章二十一

  柳白朗的剑极薄极软,烈烈寒风中,颤如银蛇乱舞,似不堪一击。

  韩广却不敢轻敌,只因见识过那双剑在柳白朗手中的威力。

  雪月之下,柳白朗微眯眼,嘴角扯出一抹极狂极傲的笑,眼里的轻蔑溢于言表,韩广知道那是极其自信的表现。

  韩广握紧了手中的长戟,忽然想起一则传闻。

  据闻当年柳白朗入北昆仑前,借道河西走廊 ,与商贾同行,时运不济,被风沙吹得偏离了商道,弹尽粮绝之际,又碰上一帮马贼。那窝悍匪犹如蝗虫过境,三下五除二的杀光了商队人马,唯留下柳白朗一人。只因柳白朗身材矮小,面容姣好,便将他错认做了女子,对于这群沙漠里的饿狼来说,女人和金银一样都是财宝,便将柳白朗掳回了自己的老窝。

  柳白朗与他们虚与委蛇,等到酒足饭饱,稍作歇息,当夜将全贼窝屠的一个不留,连带窝里的老弱妇孺。只因他当夜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况且这事在他心里,属于十分的丢人。不过,因为担心找不着路,所以柳白朗留了一手,没将那贼窝一并烧了。

  不想几日后他没有回来,浩气盟组织剿匪的人马到了,搜索了整个贼窝,发现绝大多数人死于同一种死法——全身没有第二个伤口,只有脖颈下一圈齐整的血线。

  初听这个传闻时,韩广不禁好奇那是怎么样一种兵刃,什么样的招式才能留下这样的伤口?

  直到他在瞿塘峡上设计围捕柳白朗的时候,他才第一次亲眼见识到那种令他好奇的伤口。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最后竟也丧命于这双薄剑之下。

  长戟落地,夜风吹着薄雪似的白沙一阵阵淹没过去。

  不知何时响起的笛声也随着那沉重落地的身躯停下,古扎巴布放下唇边的竹笛,苍绿的短笛在那灵巧纤长的指尖打转,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

  柳白朗用腰间的朱纱抹去剑锋上浅浅一弯血迹,神色却非心满意足。他转过身来,薄有两分怒意地扬起下巴对古扎巴布道:“你竟就在哪儿看着,不过来搭把手?”

  古扎巴布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白沙,用手握着短笛在另一只手掌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节奏,缓步向柳白朗走去。

  待到两人近在咫尺了,古扎巴布方缓缓道:“如果我出手帮你杀了他,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尽兴吗?”

  柳白朗眼底的笑意已经随着那人令他熟悉的,对万事万物都莫不在乎,漠不关心的欠扁神色渐渐荡漾开,嘴上却不饶人地麻骂道:“呔,油腔滑调。”

  这一声似嗔似娇惹得古扎巴布终于笑了,他伸手用力一拽,便将人紧紧搂入自己怀中。他的个头比柳白朗高了许多,故而要吻他时,便不得不附身弯腰,似轻嗅蔷薇。

  立夏过后,长安接连几日皆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烟雨里。

  花府老宅庭院里的牡丹上头虽有遮阳的棚子挡着,下头却不可避免的遭了水灾,经过园丁老仆们的几番折腾,虽也都安稳的继续活着,却难免多了两分憔悴。

  雨珠儿滚在花叶上,似美人泣泪般惹人怜爱。

  因是称病闭门谢客,花鹤翎便将束发皆散开了,披衣坐在廊下。

  许是因为担心院子里花,也或是别的什么缘故,近日里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常常夜不能寐,眉宇间多了两分病态。

  他默默在心底数着日子。

  足有一个月了,他未曾收到巫暝的书信。

  若是放在普通友人之间,也应作寻常,许是巫暝的行程忙碌一时忘了,也或是送信人路上受阻耽搁了,这世上总有诸多的意外,更何况就算是亲兄弟、父母、夫妻月余未有联系在这世道也是常态。

  只是这种情况却从未发生在他花鹤翎与巫暝之间罢了。

  从他们一起离开南疆,两个人之间就没有这样分开过,小别三五日自是有的,最长的时候便是过年节,巫暝需回扬州,他也必须留在长安,但这期间书信上的往来却是从未间断过的。

  花鹤翎还知道,巫暝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给人写信的——世人都说他多情,但在花鹤翎看来,巫暝心底里是有些薄凉的,他很少给他的那些情人们写信,也不常主动的与他们联系,相聚时自然宾主尽欢,互诉衷肠,分开后却也不知道什么叫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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