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飞扬的夏天 作者:言笑晏之【完结】(6)

2019-06-12  作者|标签:言笑晏之 校园 成长 花季雨季

陆起然从许年手中拿回自己的透明胶带,学着陆起然的样子,仔细研究,随后也缓缓开口说道:“看就能看出来了?”想了想,又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没有啊,我用挺好用的啊。”继而又疑惑地摇了摇头,缓缓地将透明带放了下去,一副怎么想也想不通的表情。

许年接过六月递过来的透明胶,小声说道:“谢谢。”

六月将头转了回去,说:“不客气。”却有一点诧异,我们明明不是很熟,不,是一点儿也不熟。

团支书说班主任让把她的课桌搬走,六月依旧不慌不忙地问:“那我坐哪?”好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总不至于让她站着听课吧,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团支书指了指飞扬旁边的位置,说道:“班主任说,让你先跟飞扬坐一起。”

教室更宽敞明亮了。

这回陆起然的球再也不会砸到她的脑袋上了吧?

当然,不搬走也不会,因为陆起然再也不会在教室里打羽毛球了,后来不知是叶佳还是谁告的密,总之,陆起然最终还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通,而陆起然只是怒红着脸回到教室趴在课桌上,睡一觉起来仿佛又跟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全然将批评抛到了后脑勺。

陆起然总是能做到,无惧成绩,无惧批评,那些在十多岁的少年少女眼睛里看来,占了青春很大一部分比例的那些,在他而言,全是化学书上的那些挥发x_ing气体。

而六月和飞扬,她们终于不用再彼此相互照料了,因为她们都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夏季,同时拥有了同桌。

六月第一次知道,夏季除了代表分离,也会带来相遇。

第4章 搬寝

妈妈在房间的深棕色衣柜旁帮六月打包着行李,夏天的裙子,长裤子短裤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因为除了校服这些学校根本就不让穿。但既然之前六月能走读,那么说明要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在学校待着待着突然发现忘带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再回来拿就好了。

书本都被六月塞进了教室的课桌抽屉里,一本都没有拿回来,塞不下的,就摞到一起,堆在课桌的一角,当晚需要学习的,就塞在开学的时候妈妈给六月买的那个大大的、又结实的黑色书包里。

六月觉得这种将书本摞得高高的然后自己窝在里面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就好像在那一间教室里的一个小书桌里筑起了一个小小的隔间,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分离,在一个安全的地带。

“妈,我还有书包要背呢,况且你待会又不能送我,装得多了我拿着走这一段路也沉啊。”

妈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考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只好极不情愿地将之前装进去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从包里抽出来,只留了一套校服,刚才还被喂得圆鼓鼓的包瞬间蔫成干瘪的样子。也不是冬天,妈妈为什么这么怕她没有衣服可穿?也不是行千里,妈妈有什么可担忧的。

六月背起自己的大书包,把装衣服的包和卷成一长圆柱形的夏天凉席松垮地抱在怀里,那瘦弱的小手在凉席的摩擦下变得深红。

“我去学校了。”想了想,六月又停下正在穿的鞋子,转过身对着妈妈说:“要双休日才回来。”

那双清澈却没有丝毫起伏情绪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妈妈,看到妈妈点了点,说:“路上小心。”才放心地转身走出门去。

六月从来都没有走过寝室这一片区域的路,它和六月回家的路刚好相反。

六月觉得,从自己转学来这里到现在,说过的话最多的一天就是今天,问过最多的一句话是:“同学,请问西区216寝室怎么走?”还有:“谢谢。”

中午因为没有休息又走了一大段路程而稍显疲乏的六月因为陌生而怔怔地站在西区216寝室门口的时候,看见六月的飞扬立刻开心得脸上扬起春天花朵带着勃勃生机般的笑容从上铺扑通地蹦哒下来。

六月在很多年后都一直想不明白那个瞬间。

“哎,你能不能轻点啊。”睡在飞扬下铺的叶佳不耐烦地对着飞扬喊,隔壁床的唐玉就被惊醒了,她的身躯轻微的震动,眼睛却睁得快速,窗口的光束晃在她的眼里,唐玉伸手去摸放置在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起身坐直,快速地把被子掀开,穿鞋下床。

六月抱着包和凉席站在门口笨拙地挪着步伐给快速向门口走来的唐玉让道,嘴唇抽搐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败给了唐玉的低头和移动的快速。

飞扬对着叶佳嬉皮笑脸,语气轻松愉快又稍微夹带着一点儿的兴奋:“好的好的,下回我轻点下来哈。”然后抬脚轻快地跑到六月面前,伸手过去接六月手里的包和凉席。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六月推辞着把包抱得更紧了,生怕飞扬把它抢了去了,好像护着金银财宝之类的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似的。

但六月的冷漠向来是拗不过飞扬的热情的,六月手里的凉席转眼就通过飞扬的手在寝室里唯一的那一张空床位上铺陈开来,包也转眼就被飞扬笑嘻嘻地提走,拎到了专属于六月的衣柜里。

关门的时候还不忘轻轻地拍了拍衣柜,朝着六月开心地笑说:“这个就是你的衣柜啦。”眼睛弯成月牙。

有的时候六月会很恍惚,怎么会有这种你看她笑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明媚的阳光拂面而来的那种美好而灿烂的女孩子。

叶佳生气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学校的床因为具有一些年头,不曾更换,陈旧虽不在表却深于里,因此而发出剧烈的响声。叶佳以此来发泄六月的到来吵醒了她午觉的不满。

飞扬瞥了一眼叶佳,小声地对六月说:“稍微整理一下就休息一会儿吧,还有半小时就得去上课了。”

“嗯,谢谢。”六月说。

“嗨,没事。”飞扬摆了摆手,转身轻手轻脚地爬回她的床上。

上铺看起来有些不太方便。

起床的铃声从寝室外头的那个每天早上七点准时播放的广播体cao乐的喇叭里传来,六月缓慢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看到对面床铺除了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下面压着一个上面绘着一朵春意盎然的花朵的小枕头,空空如也。

唐玉好像没有回来。

来不及多想,起床的大军就已经袭来。

早就听闻学校的住宿条件不是很好,东西区同楼层两头各有一个洗漱间,里头一长水槽多个水龙头并列,其余时间还好,早上六点多,中午两点,晚上八点,这三个时间段大家都挤到一起了。

看来唐玉没有回来是明智之举啊。

前几天的语文测试发下来了,却唯独少了六月的,许嘉靖说:“可能是因为考得太差了,老师都不好意思发了。”话语里酸酸的。

六月自觉这段日子自己和许嘉靖少有交集,并不曾在哪一时哪一刻有惹过她。

“别理她,兴许是因为你考得太好了,所以老师才没发的,待会上课就知道了。”飞扬护犊子般地替六月辩解。

但飞扬是对的。

六月的试卷被扣并不是像许嘉靖说的那样,因为太差了,老师都不好意思发了;而是反而是像飞扬说的那样,因为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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