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羽抿了抿嘴：“你说你留我下来，是不是因为知道我会这个，想让我教你？”
塞西尔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他觉得不是。他还没有笨到分不出一个人对他是真的好还是另有所图。
但要他承认，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因为身份被拆穿，加上知道塞西尔曾经监视过他——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就算换了是他，他也会这么做，但祖羽还是不太高兴，所以看到塞西尔的时候就很容易想起这事，而一想起来，他就不怎么乐意给他好脸色了。
所以话到嘴巴，就变成了：“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塞西尔一眼就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好整以暇的道：“大概是有那么点吧。”
竟然就这么承认了？！祖羽瞪大眼睛，努力在塞西尔脸上找出他是在说笑的证据。
但这并不是说笑。
要说塞西尔在知道祖羽的身份后，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的病是缠绕在梅尔韦德家徽上的噩梦，不仅困扰着他，也困扰着这个家族。
当他在和两只幼崽一起休息时，感受到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并发现了祖羽的身份后，他就意识到，妖怪那神奇的力量是可以治疗他的。
所以他也确实是心动过的。
最开始决定不揭穿祖羽，除了因为他的身份，也正是因为这份心动。
但那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而且说实话塞西尔现在是真的觉得学不学无所谓，他们相处大半年以来，塞西尔的身体情况差不多已经恢复到几乎不用每天吃药的地步，情况之好，如果一直能保持下去，他就是想去参军都可能会被录取了。
看，不用学也能稳定到如今的地步，只要他不自己作死，让病情恶化，完全可以脱离早逝的命运。
倒是一直为他治疗的福特医生每次看到新的检查报告都要大呼奇迹，每天都泡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查找原因，力图找到塞西尔好转的原因，这样才能想到完全治愈他的办法。
他倒是没想到祖羽的身上，只是因为近来科考队公布的研究成果，把目光转移到了地球上，怀疑地球上是否有什么特殊物质，所以只是去过一次，塞西尔的身体就开始慢慢好转了。
“你竟然就这么承认了。”看他那和平常无异的样子，总觉得这人完全没把他的问题换在心里。
这哪里是谈事情的态度，逗小孩呢！
手里的文件被一只白嫩漂亮的手掌盖住，迫使塞西尔不得不放弃继续办公的打算，无奈抬头：“怎么了？”
祖·梅尔韦德家幼崽·羽，皱着眉，非常不满的看着塞西尔：“我们在谈正事呢！”
还有什么正事，不都已经说完了吗？塞西尔觉得自己的脾气在祖羽面前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要是换个其他人敢在他工作的时候压着文件不让他看，他一准能直接把人扔出去。
哦，不，他一开始就不会让对方进入他的书房。
换了祖羽这里，塞西尔只会稍微觉得自己把工作带回家估计是一个不怎么好的选择。
不过怎么才过几天，那个还有些忐忑的大妖怪就变成如今这个敢在他面前吹胡子瞪眼表达不满的样子了？
塞西尔也是佩服祖羽的适应力，才几天呢，这位就完全把自己有融入利奥的身份里了。
不过现在还是好好安抚一下这个小祖宗吧。
“你想谈什么？”
“当然是这个！”祖羽拍了拍自己带过来的笔记本。
塞西尔看了眼：“你拿去扫描一份复件，再给我就好，不过学的时候别让人看见，要练习的话，就去后面的锻炼室好了。”
梅尔韦德庄园那么大，住的人也多，加上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保镖，所以在大屋和员工宿舍楼之后还有一栋独立的建筑是专门给锻炼的“健身房”，里面一二三楼都是随意庄园里人自由使用的，四楼则是比斗场，兴趣来了可以约人在那里打一架，地方宽敞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而上了锁的五楼则是塞西尔的私人地盘，不用加班的时候他就会到那儿运动一两个小时，保证让自己的身体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
如今给祖羽用来练习法术正正好。
又让复印内容又连练习场地都给他准备好了，就是同意他练习笔记本上记录的那些法术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祖羽本来应该很高兴才是，但塞西尔一脸面无表情，眼睛里却透出像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的无奈眼神，差点没把祖羽气的暴起。
他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么讨厌呢！
“那还真是谢谢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
看着面前脸嫩到不可思议的伪少年一脸有气无处发的样子，塞西尔就觉得有趣，甚至他都觉得自己的手在蠢蠢欲动，很想伸过去捏一捏这张脸，说不定能把酒窝给捏出来呢。
那天给他擦眼泪时体会到的那种细腻柔嫩的触感，至今都让塞西尔记忆犹新。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从前的地球人会用“肤如凝脂”来形容美人的皮肤了，那种手感，真的是让人爱不释手。
祖羽不知道塞西尔这会儿都想到哪里去了，他哼了一声，表示不会白占便宜。
放开笔记本，他的手指在其中几行字上停留，示意塞西尔看。
但塞西尔的目光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他指尖圆润，纤细白嫩如艺术品一般的手指。
之后才是祖羽指着的地方。
那是一首诗，而且还是用繁体的中文写的，以塞西尔的中文程度连蒙带猜的还是能看懂，但意思他却完全不能理解。
当然不能理解，因为这首诗本来就是随便写的，前言不搭后语，连押韵都没有做到，要是随便换个懂行的人都能把这首七言诗批的一无是处。
所以祖羽也不是让他看这首诗的内容。
“把每一句诗的开头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连在一起读，去掉中间这几行，连起来是什么？”
他的手指压住了中间的几行诗，只露出开头两句和最后两句。
合在一起？塞西尔把那几个字读了出来。
“玄妙之法，玄羽玉雕？”
作者有话要说： 祖羽：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信不信一巴掌糊飞你。
塞西尔：这不是看小孩，这是看未来伴侣。
祖羽：……咳咳，那也得稍微收敛点。
塞西尔：嗯。
第50章
“玄妙之法，玄羽玉雕”
这句话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句子，即使有人真把它们连在一起看，也不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能只会以为是某种巧合。
更别提，现如今地球上的文化造就融入了联邦，除了那些专门研究这些古文明的专家，几乎没有几个人能看懂中文了。
就像塞西尔，他虽然能说能读中文，但想把繁体字完全看懂也只能连蒙带猜，而华夏人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文言文和古诗之类的，他就更不懂了。
所以他没发现其中玄机，也是自然。
但祖羽不一样，他化形成人的时候是在宋朝，化形前天天在那位官老爷的书房里，跟着学说话的同时也学了识文认字，他最开始学的就是繁体的楷书，对这些字的熟悉度并不比后来的简体字陌生。
甚至，海雅的毛笔字启蒙都是他教的呢。
而祖羽的古文学的可是还不错，诗虽然不会做，却会读，自然可以看得出这首诗格律不对，再稍一推敲，就找出了其中的问题。
塞西尔读出那句话后，就拿疑惑的目光看着祖羽：“有什么特别的？”
他虽然中文学的不错，但也不过是在普通看读的基础上，这种听起来就有些绕口的文字，他是真的没办法解析的。
要知道中文这种语言，就算是种族繁多的联邦里，也是公认最难学最难懂的文字之一，要不是当初地球上华夏人的数量几乎可以独领风s_ao，导致后来很多外星种族被自己来自地球的伴侣影响，后代子孙多少都有学一些中文，又有星网存档，这种文字说不定早就消失了。
“这句话应该是给你们这些后人的提示。”祖羽解释道：“这本笔记显然是海雅留给你们的，她既然在上面记载了法术，就是希望你们后代能好好学习的。”
“但法术是依靠灵气而使用的，很显然你们这些外星人可能连什么是灵气都不知道。”
祖羽得意的扬了扬小下巴，小模样骄傲极了。
不，他知道。好歹是妖怪的后代，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的。
不过塞西尔没打断祖羽的话，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非常可爱。
祖羽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脸虚心求教（并不是）的样子，越发意气风发：“所谓的灵气就是存在于天地之间的一种特殊能量，就和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到，却无处不在，而我们这些妖怪就是依靠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为己用，修炼而成的。”
“至于怎么修炼，自然是要有修炼的功法了。”
“所以……”
塞西尔突然开口接话：“所以，这个玄妙之法，指的就是修炼的功法？”
话头被打断，祖羽呛了一下，愤愤的白了一眼塞西尔，点头道：“对，就是这个。”
塞西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后面的玄羽玉雕应该就是提示功法的所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