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暮冰之华+番外 作者:剑落亦微凉(下)【完结】(38)

2019-06-12  作者|标签:剑落亦微凉 励志人生 竞技 血族

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维克托一向是个容易难过的人,有人说过,每一个艺术家都有一颗敏感的心,就连生活中一直以笑容示人的维克托也是如此。所以他才能一下子就明白了摘下戒指代表着什么含义。

表面上看起来他与平常无异,可是这种痛到麻木的状态才是最可怕的吧!在没有任何人看出来的时候,一颗心已经遍体鳞伤。他一直想着那个自己念念不忘的问题,直到看到霍森菲尔在进门时手中拿着的那只高脚杯,杯中,是殷红温暖的液体。

他一瞬间就感觉找到了所有一切的原因,勇利是没有任何错的,可是他自己就有错吗?

他只是被动又突然地,在任何准备都来不及做的时候,变成了这样一种存在。

是的,维克托只是被动地接受了这样一种不容选择的身份,在此时候,他只能选择离开,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理智上知道,离开会导致这样的后果,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样做。如果远离能够给予勇利安全,那么他应该如此选择。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了,每一次再三考虑后,维克托都会强迫自己摈除所有的情感,用理智做出和之前一样的决定。

维克托看着那杯红色的液体逐渐在自己的视线里靠近,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他没有错,可是却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他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比以往都清楚地意识到了关键和导火线。

没有错,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他归根结底还是被这场转化打乱了所有的节奏。变成了有着危险x_ing的非人类物种,这才是引起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这起初的一个失去控制的意外,他不得不选择了如此不得不踏出的第一步,从此之后,一步失去控制,步步失去控制。

在霍森菲尔将玻璃杯递过来的时候,维克托虽然被身体内外的灼热烧得渴望得到缓解,可是当他感受到那种温热,嗅到那种甜腥之后,却下意识地偏开了头。

看,这种本能,这种该死的、遇到血液就像是渴水一样的本能,这种危险的本能才是罪魁祸首啊!维克托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原来在心里可以接受的血液也变成了维克托眼里无法忍受的东西。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还是无路可循的时候那一种自我安慰,都让维克托从心里无法再安然地喝下杯中的血液了。

可以说他心里的悲伤和埋怨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终于发泄了出来,维克托自己寻找着理由,却没有想到,感情本来就不是可以讲理的事情啊!

银发的男人看着血液绯红的色泽,对霍森菲尔摇了摇头,“放在一边就可以了,我一会再喝吧,霍森菲尔。”

然而,当霍森菲尔将玻璃杯放置在床头柜上,然后直到两个多小时以后在来得时,却发现那杯中的液体维克托半分未动,甚至已经隐隐出现凝固的迹象。

这明显就是动都不曾动过的样子。霍森菲尔看见维克托正盯着床脚的不知道哪一处,手指习惯x_ing地抵在下巴上,出着神,一看就是在想什么事情的样子。他以为维克托是因为太过专注,因而忘记了进食,于是什么都没有说,重新换上了一杯新鲜的兔血,也没有多问什么。他不知道维克托到底在想什么,但大约也可以估计到是在想和这次决赛有关的事情。

有些时候,给予一定的时间独自思考也是好的。

但是到了太阳落下,天边已经被染成了沙金,夜幕也悄然来到的时候,霍森菲尔处理完德交的乐团事物,听到从维克托的房间第四次轻轻走出的莫洛斯说,维克托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甚至没有朝散发着血香的方向看上一眼的时候,经历了许多事的血族侯爵这才发现了事情并没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维克托的这种状态,已经能够说明,他是多么不对劲。对于进食这件事的态度,维克托和几天以前差别太大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智慧的民族说过一句话,叫做“事有反常必有妖”,霍森菲尔不得不开始想,维克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那位正主又偏偏该说话就说话,该微笑就微笑,比任何人都正常的样子。

不过,维克托忘记了一点,在非正常的时候,你越是表现得镇定如常,就越是告诉了别人,这是不正常的。

霍森菲尔想了又想,然后抬步走向了正厅一角的落地窗,安德烈正在那里像从前西里尔在的时候那样,站在他习惯于待的地方。

“霍森菲尔冕下。”安德烈抬头迎了上来,在仔细听霍森菲尔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之后,就神色一变,加快了脚步和他们一起走入城堡的花园里,并且在一角将三人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之后他们要说的事,最好不要让维克托听见。

布置妥当了以后,莫洛斯便在一次说起了他刚才看见的景象,“维克托他这次在温哥华,是不是……”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霍森菲尔还有安德烈都理解了他这半句话中的含义。

三个人谁也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安德烈开了口,“还是问问维恰吧,这次比赛,那个孩子也有参加,说不定这就是原因。”其实这一点,安德烈也犹豫了很久,他听了莫洛斯所说的话,再想起之前维克托毫无异状的样子,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不好是一件好事。如果问了维恰,他心里肯定免不了又要难受;可是如果什么都不问,让维克托就这么憋在心里会更麻烦。

曾经维克托可是那样一个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的时候,心情都会写在脸上的人啊!这一年的时间,在拥有漫长岁月的血族看来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可维克托却学会了将情绪藏进心里。

虽然他极力地用原来的样子说话、做事,可从维克托很小的时候就熟悉他的安德烈不同于半路接手照顾他的雅科夫,安德烈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改变。

黑发的管家先生叹了一口气,看着霍森菲尔,“如你所见,这几百年间我并没有什么感情经验,这件事,还是你去问问维恰……他……”霍森菲尔伸出手拍了拍这位同僚和朋友的肩膀,然后问和他携手的莫洛斯,“你看清楚了吗?维恰他对于进食是怎样的的态度?”

“霍森,维克托他似乎……”少年迟疑了一下,然后才重新开口,“他似乎在排斥进食,就是因为全身高温那么难受,我都没有看见他去喝掉杯子里的食物。”

霍森菲尔听到了自己恋人的回答,心里生出了一种异样。维克托一直希望尽早摆脱血液的驱使,霍森菲尔是很清楚的,但这一回归来之后突然变成了似乎要完全拒绝的样子,却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还是劝他喝一些新鲜的血液吧!不然力量得不到补充,就会慢慢地流失,到最后,就会因为力量无法支持而虚弱。霍森菲尔一边走着,没有功夫细想,但当他想到这里时,还是决定和维克托说一说,就算是半血族,也不能完全离开血液,只要不会因为它而失去理智就足够了。

维克托之前就没有关门,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根本没有心思,要不是如此,估计他们还无法发现维克托的异状。但霍森菲尔还是绅士地轻扣了几下,然后推门进去。

他进入维克托房中的时候,那杯半小时以前重新倒入杯中的“食物”仍旧与之前一样,还摆在原来的位置,半凝固的血液在杯壁上留下了一层浅浅的痕迹。

按照以前几次的规律,现在,最为难受的时候才刚刚开始,维克托急促地喘息几次,其实拥有血族的全部体质的他即使是不呼吸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同时也有着人类的呼吸和心跳,只是慢了很多。而他这样的反应,也不过是曾经作为人类所剩余的一点习惯罢了。

银发的男人闭着眼,面上的潮红更加艳丽,他仰头像是渴水的鱼,银白色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侧,竟然让人体会出一种孱弱的美感来。

“维恰,”霍森菲尔虽然很不想让本就难受的维克托分出精神来说话,但此时在更重要的问题面前,也只好无奈地出声叫他。

听到霍森菲尔的声音,维克托皱着眉睁开眼,像声音的方向看了过来。他苍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一层因为身体的煎熬而升腾起来的水雾,那颜色变淡了几分,就像是充满了难过、郁闷、无奈……还有几分委屈的情绪。

看起来竟然有些……

霍森菲尔在世间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改用什么样的词语去描述这种不忍的感觉。

他在门口站着,看到这样的维克托,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问他,让他把发生的事说出来。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从来不是,可这一刻,他迟疑了一瞬间。

还是维克托笑了一下,“霍森叔叔,进来吧,没关系的。”他温柔地摊出一只手,那是他习惯x_ing的动作。

作为血族来讲,只有获得对方邀请才可以进入对方的房间,就是亲人朋友也应该如此。这并不是我们要说的重点,但是霍森菲尔却从维克托的语气里看出了什么。比如说,维克托平时一直是直接叫他“霍森”,不过只有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才会认认真真地称呼他为“霍森叔叔”。

就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说明维克托的状态是问题的。

霍森菲尔怔了一怔,还是走了过去。

他坐到维克托床边低低的矮窗台上,“维恰,感觉怎么样?这一次反应又提前了吗?”他捡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问。

维克托点头。这一次反应足足比上一次提早了半天左右。

“这一次的比赛我们都看了,维恰你的音乐选得很好!”霍森菲尔开始将话题引向自已要问的重点。维克托听到这句话以后,微微地笑了一下,“那两首曲子都是圣爱的前首席指挥肖斯塔科先生的小品,如果霍森叔叔有兴趣的话,可以和他交流一下……”

但霍森菲尔摇了摇头,“这不重要,我是认识肖斯塔科的,”他也回以了一个笑容,方才开口,“这次比赛,你有遇到什么事情吗?”

到了这个时候,维克托突然明白霍森菲尔的来意了,他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却又无法回避。维克托仍旧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他突然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出了声,“霍森叔叔,你是想问,我和勇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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