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王;彼王 作者:咪Mirror肉【完结】(31)

2019-06-12  作者|标签:咪Mirror肉 奇幻魔幻 年下 生子 异世大陆

  “我真的好做作,恶心死人了。”国王冷漠地摇了摇头。

  “做作说明陛下喜欢他了嘛!”灯泡满脸的赞许,两眼放光。

  “没有这么严重,顶多只是觉得他还不错。”国王并不觉得自己在喜欢他,“就算是真的,我也会想办法处理掉。怎么能让你得逞呢,是吧?”

  “陛下说哪里的话,”灯泡讪笑了一下,“我不能看着您寂寞一辈子的。”

  “除非你能把我从宝座上拉下来。”国王冷哼了一声,翻了个嘲弄的白眼。

  “陛下确定大叔是犯人了?”灯泡问。

  “不是他,是那个年轻人,山贼头子说的。”国王回道。

  “那陛下故意抓大叔,就是为了告诉叶松不要接近您?这还真的有点作。”灯泡说。

  “知道就好,让官兵把大叔放了吧,然后确保他的名声不受到损害,辛苦他了。”国王点了点头,回到了客栈。

  那一整夜,国王和叶松都没有对对方说过一句话,倒是两个使魔聊得起劲。

  国王终于感觉到焦灼了,他应该用一种更和平的方式跟叶松说的,可是这是最能确保没有反复的法子了,他自己也不好对自己说些什么。看着叶松在自己跟前来来去去,他由衷地感到尴尬和不快。

  次日黄昏时,国王发现自己的眼睛好了大半,据他所说,就是类似于“减轻到500度了”,灯泡觉得当天晚上国王就能大体痊愈。

  这可把国王乐得一蹦三尺高,那些个什么审讯啊犯人啊叶松啊之类的东西都丢到了脑后,忙一头钻进试衣间,将里面的每套衣服都仔仔细细地观赏了起来。

  “瞧陛下乐得,还看不清楚吧?”灯泡笑着走进试衣间。

  “那都没关系,反正不能错过下大雪穿衣服的最好时机!”国王蹲下,打开装满大衣的箱子,反复挑着。

  “阿谨。”

  国王的眼神在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消沉下去,就像落入池中的火星,再也见不到影儿。

  “有事吗?”他答道,却没有回过头,只是定定地捏着衣服的扣子。

  “晚饭后陪我出去散散步吧。”叶松站在试衣间的门口,手扶着门框。

  “还不如好好练你的咒语去,你忘了自己是我的学徒吗?”国王将叶松送的围巾顺手一把压进箱子底,表面平和、内里狠狠地盖上。

  “我没闲着,昨晚我又学会了三套攻击x_ing的水刀。”叶松澄清道,以示自己没有变懒。

  国王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除了师徒身份也确实没有能命令叶松的地方,况且断然拒绝会让人觉得无礼,这种疏远方式太明显,他不能这么矫情。

  “好,我这就让灯泡准备好加厚的衣服跟着。”国王只能答应道。

  “不,就我们两个。”叶松回绝道。

  “……你想去哪?”国王意识到自己的迟疑,立即开口拖了话题。

  “瞭望台。”

  国王很想说不,可是他违心地逼着自己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叶松伸出小手指,“骗人的就是脑子里有豆腐渣和油豆腐渣。”

  “一国之君,不承不守之诺,这一套给我省下来。”国王叹了口气,摇摇头,一把抓住叶松的手腕撑着站起身来,径直出了试衣间。

  夜色来得快,月初出,日方落,天地间的空气色彩仿佛昏昏沉沉的一锅汤,将山头的瞭望台藏在积雪的林中。少顷,云生,小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一旁上山的石梯上显出两个孤零零的人影。

  “阿谨累不累?休息一会喝点水吧?”叶松向着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国王伸出手。

  “不行,现在停下来我就再也走不动了。”国王拨了一下头发,抓住叶松的手,用力支着酸痛的腿跟了上去。

  “还倔,看你累得。”叶松伸手想帮国王理理乱发,却被巧妙地躲了过去。

  “我看你就是为了骗我跟你一起爬这座破山才约我出来的!”国王不满地感叹道,一面喘着气继续爬,“亏我还穿得这么好看!”

  “很快就到了,慢慢来。”叶松无奈地苦笑道。

  所谓“很快”自然不是真的,等到二人上了瞭望台,已经是夜晚了,雪开始下大,月亮也难以看见。

  二人靠在长长的铁栏上,在微微寒风中望着雪絮点缀下亮起万家灯火的镇子,遥远的地平线被氤氲的暗蓝色模糊成纱,缥缈不定。

  “真美啊。”叶松感叹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淡然一笑。

  “我所拥有的最美丽的东西,就是我的国家。”国王笑得更是开心,伸出手掌来接雪玩儿。

  忽然,国王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清晰了,不出五秒钟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心里还有些小失望,因为他发现近视并没有跟着治愈。

  叶松偷偷一笑,向着瞭望台下狠狠地打了一记水刀。

  只见山上的一排树木依次慢吞吞地一抖,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传递似的,片刻,小镇的各大主街都相继跃出点点串串的火光,一溜溜直直朝着九天冲去,炸成漫天烟云缭绕的烟火,一朵、两朵、十朵、百朵,万紫千红,百花齐放,此起彼伏,变化莫测的色光映在晶晶亮的雪里,照亮了国王惊喜而清澈的眼眸。

  国王想起很久以前,言和宛总是和他一起坐在京城的城楼上,看着庆典的烟花像雨落秋池激起的涟漪一般,不停地盛开。

  “谨,喝酒啊!”言翘起嘴角,举起映照了金光的酒杯。

  “啊……我不喝,我很容易醉的。”谨推辞道。

  “度数很低的,不用怕呀。”宛先笑着喝了一杯。

  “好吧,那我也来。”谨拿过酒杯,喝了半口酒。

  就在宛开始倒第二杯时,谨忽然醉醺醺地打了个嗝,拍拍脑袋道:“头好晕,身子好烫……感觉路上铺的都是棉花糖……”

  “不是吧你?才一口就醉了?那你那些国宴都是怎么应酬的啊?!”言惊讶道。

  “都是灯泡帮我喝的!”谨争辩道,“算了,不过也只是有一丁点醉……唱首歌吧!就唱我们以前的那首……不如定成我们的纪念日主题曲吧?”

  于是三个人就对着烟花像狗叫一样唱了起来,也不怕失了体面传出去丢王家的脸面。

  “阿谨好久都没有看过市井大街上放的烟花了吧?”叶松温柔地摸着国王后脑勺的发丝道。

  “好多年了,真的……好久了。”国王低下头,眼里含着泪,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昨天你问我‘听明白了没有’,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叶松忽然接到了老茬上,这让国王有些不快。

  “一个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不得不逼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人,太难让我产生厌恶了。有可能我确实是在可怜你,或者并不完全把你当做高高在上的国王,可是我想说——”他顿了顿,“我不跪拜你并不代表我不尊敬你,我可怜你并不代表我不会对你付出真情,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人问我,要是你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会怎么办?我会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当然会马上——原谅他’,这就是我,阿谨。”

  手上残留的对方的温度还未散尽,面对漫天的雪与烟火,国王越发不快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无视一切,这就是他最讨厌叶松,不,准确地说是最讨厌自己的地方。

  国王通过耳朵和脸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不甘心地发现——自己最终还是沦陷在了这个家伙的手心里。

  可是国王立马就警醒过来,自己不该有这种r_ou_麻的想法,Alpha都是只看脸的怪物,这是他们的本质,或者应该说,这是国王为了自我保护而在潜意识里给他们戴上的帽子。国王很清楚,并不是所有Alpha都这样,但是他从来就不愿意改变自己最偏执的想法。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的心既然会产生爱,那么自己的大脑就应该阻止它。因为严格来说,应该是大脑控制心脏,而不是反过来讲。

  国王的大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合适不过的理由:自己是国王,而他是东国的使者,自己叫他过来是为了利益。多余的东西会干扰一切。

  他突然又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容易去思考对待叶松的态度变化?因为自己一直在害怕万一自己喜欢他了怎么办,越是思考这个万一就越容易成为现实。

  为什么他会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因为灯泡一直在跟自己开玩笑说自己喜欢他。其实这事灯泡似乎也脱不了关系,想来灯泡好像很多次都在撮合他们,难道真的是心机?灯泡的目的是什么?

  “阿谨?”叶松以为他看烟火看呆了,晃了晃他的手,希望他能给一个答复。

  “唔……”国王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倏地脸红了,甩开叶松的手道,“我知道了,我其实挺惊讶的,你这人比意料之中更纯粹一些啊。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凡是你认为我能听的就直接说,我会试着尽量少地去戒备你。”

  “走,下山吧。”最后一朵烟火凋零,留下灰白的烟雾在恢复宁静的夜空中飘散。叶松朝着国王伸出了手。

  “我自己走,授受不亲。”国王提醒道,一面戳了戳叶松的脸蛋,“你也不知道穿多点?都多大岁数了?脸还冻成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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