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受，他想，但这是正常的，当你决定以令其缓慢消亡的方式对待他的感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伊丽莎白.霍尔兹的信息还需要他去调查。
他走上了阁楼，闷热潮s-hi的空气扑面而来，他的电脑横在办公桌上，仍然开着，他几乎从不关电脑。他坐到了电脑桌前，开始启动九头蛇研制的系统，伊丽莎白.霍尔兹的履历信息在十几分钟后出现在他的面前。
土生的美国白人，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数学系，毕业后接手了家族产业涉足金融，是安帕汽水以及赛罗户外用品等多家公司的股东。两次婚姻记录，第一任丈夫是意大利人，2006年死于肺癌，第二任丈夫是索科维亚人，二者于2016年登记结婚。
索科维亚人。
泽莫皱起眉，点开第二任丈夫在政府登记的照片。他的瞳孔缩小，眼睛睁大，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
巴隆.休恩。
这个名字在照片下面清晰的加载出来，而泽莫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照片中人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神经却瞬间因为异动而不自觉的紧绷，他立刻从身侧抽出枪指向被封住的屋顶的横梁。电脑桌上的灯光无法照到那里，因此那里只有一片漆黑。
他刚刚听到了化纤衣物被什么勾住的声音。
“出来。”他道，“否则三秒之后，我就会开枪。”
“嘿，冷静，好吗。”蜘蛛侠从横梁跳到了地上，在泽莫开口之前他立刻道，“首先我为我私闯民宅而道歉，啊不对首先我得为跟踪你道歉，嗯好吧不管哪个好像我看起来都挺变态的，但是我必须申明，我不是变态。我是跟踪了你，因为我本来想给你说一下那个，嗯。”蜘蛛侠停顿了一下，“我还是把那两个雇佣兵送到了警察局，不过放心！他们没有供出你，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当然啦我估计还是因为他们不想再在自己的罪行上面加一笔。好吧，就是这样。”
蜘蛛侠站在他面前，噤了声。
“所以你在把罪犯送到警察局之后就开始跟踪我。”泽莫道，“为了朝我道歉而跑到我家阁楼的横梁上，看着我查资料而不打招呼？”
“我一开始就想打招呼的！只是后来你就去了隔壁的房子，我就在这里待着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或者其余的什么人和你一起住。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不能暴露所以我就去了阁楼，你知道吧一般大家都不会去阁楼的所以我就躲在了这里，然后那一瞬间我就明白这里是你的工作室了，然后你一进来就开始工作，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就一直在这里待着直到刚刚换姿势的时候钉子刮到了我的衣服。”
泽莫看着他，正要说什么，又被蜘蛛侠打断：“好吧其实我一直不出现是因为反应过来这样真的很不礼貌而且变态所以不好意思跳下来。”
大概是错觉，泽莫感觉蜘蛛侠的眼睛无辜的眨了下。不，那不是眼睛，那就是两个黑色的镜片。
“我以为我们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隐私，除了信息的共享之外，私生活的部分并不是共享的。”泽莫道。
“我知道，本来我只是来给你说一下那件事来着。计划不如变化对吧。”蜘蛛侠自己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到了他身边，“我绝对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而我很难信任你了，蜘蛛侠先生。”泽莫道，他旋转椅子，和蜘蛛侠面对面，“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住址，工作，而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不觉得这样的情况对一段合作关系非常不利吗？”
“对，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你的历史。”蜘蛛侠停下了。
“然后呢？”泽莫问。
“我怎么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你就叫赫尔穆特.泽莫而不叫什么哈里斯之类的。”蜘蛛侠耸肩。
“哦，所以你就是这样信任我的？”泽莫道，他确信他的语气极具讽刺意味。
“等等，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蜘蛛侠连忙解释，“我是说，我信任你的为人，你的品德，但是有时候人们为了保护自己或者其他人总会改改名字之类的，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赫尔穆特.泽莫是我的真名，我给你说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再者，我强调一遍，蜘蛛侠，我们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不是长期的合作伙伴，我们没必要太过了解彼此。你只需要知道我对纽约没有威胁就够了，我知道你很善良，也尊重你的看法，你说的关于安全，关于信任，关于担忧的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蜘蛛侠反问，泽莫直接忽略了过去。
“但是我不喜欢你像是调查罪犯一样非要把我的住址履历全都调查清楚！”泽莫说出了最后一句，成功的让蜘蛛侠半晌无言。
“对不起。”蜘蛛侠最后道，他曲腿坐着，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那些雇佣兵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好吧，有一点点故意的，我太想搞清楚你了，你像个谜一样，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住在地窖里。”
见泽莫没反应，他还解释道：“你知道，住地窖看起来更神秘一点。”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泽莫头疼的揉了揉太阳x_u_e，“我真的有点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成年，也许你还是个初中生？算了。”他自言自语道。
蜘蛛侠在那里乖乖的坐着，没再说话。
“明天我会带你去音乐厅基地......”
“哇哦！酷！”蜘蛛侠激动道。
“熟悉情况，而现在，我会先履行我的承诺，和你共享我找到的信息。”泽莫把电脑转向蜘蛛侠的方向，而后者已经凑了上来。
“伊丽莎白.霍尔兹，美国白人，她的履历你可以看一看，但是她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对象。”泽莫调开第二个页面，“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她的第二任丈夫，索科维亚人巴隆.休恩，曾任回声蝎小队的中士，2006年入伍......”
“等等，这上面没有这些资料啊。”蜘蛛侠疑惑道，现在页面上显现的只有这个人的照片，名字以及国籍。
“这些是我已经知道的资料，”泽莫道，他的语气很平静，“他是我的朋友，仍在索科维亚军队的时候，我担任的是回声蝎小队的上校。”
作者有话要说： 上大学，为了我的生活费考虑，也许我该入V了。
☆、第26章 破绽
“所以他是你的朋友？”蜘蛛侠凑近到他的身边，从他的角度看着屏幕上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快要四十岁了，是一副中年人的长相，他有着一撮在嘴唇上的小胡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然而坚毅到近乎有杀气的眼神却让蜘蛛侠感觉到了危险。
“算是朋友，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豪爽大方，相当的聪明，但有时候有些偏执。”泽莫注视着男人的眼睛，想起他在自己家做客的时候抱着威廉的温柔模样，他说自己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即将出世，他准备下个月把自己攒的假用起来陪妻子，他说那是个女孩。
泽莫忽然想起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是索科维亚战争的半个月前。
“那会是他计划了整个y-in谋吗？”蜘蛛侠忽然有些不安。
“很有可能，他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泽莫点开了更多的资料，“我一直以为他还在索科维亚的军队里。”
“你不知道他的行踪？”
“索科维亚战争后我再没有和他们联系过，我不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泽莫浏览着资料，索科维亚战争后三个月巴隆便离开了索科维亚到达了美国，六个月后和伊丽莎白.霍尔兹结婚。
“哦。”蜘蛛侠道，“我以为你会试着和他们联系一下什么的，在你完成你的那些计划的时候，他们可能能帮上你的忙。”
“没有必要。”泽莫道，接着，他忽然道：“日后你面对他或者其余参与这个y-in谋的索科维亚人的时候，尽量收起你的怜悯和同情。”
蜘蛛侠正在专注的看着资料，听见这句话，仿佛有点诧异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可能在某些时候会利用你的同情，你的善良会成为你的弱点。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记住他们是加害者，无论他们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有过多大的仇恨，现在他们在将仇恨扩散，他们意图伤害无辜的人，只要记住，他们是加害者。”
“哇哦，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这么善良。这是褒义词吧。”蜘蛛侠缩了缩脖子。
“是，你很善良。”泽莫歪着头，想了想，“所以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未来也许会成为一个超级英雄，而不是一个有异能的异装癖。”
“你呢？你以后会去哪里？”蜘蛛侠的语气上扬，看起来他的自尊心似乎被满足了，接着他的注意力到了泽莫身上，两只眼睛盯着泽莫的方向。
“四处奔走，找事情干，未来的某一天死在哪个地方，或者在想通了之后回到索科维亚，当他们的守墓人。”泽莫说完这段话，几乎没有一丝停顿，“我早就想过了，很多次。不过我很可能等不到我想通的时候，我会在什么时候死在一个我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被不认识我的人收尸，烧成灰烬，在一个统一的时间放在公墓里。”
“你怎么能这么平静？”蜘蛛侠问。
“人们希望在世时家庭和乐，人们希望死时至亲好友在身边环绕，有人能够为他们的死亡哭泣，有人能够为他们抬起棺材。”泽莫目光失去焦距，无神的盯着电脑屏幕。“但是当你的至亲都已经不在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并不在乎死亡的形式，因为临死前不会有你爱的人环绕你给你安宁，而死后的一切——如果你都感知不到，又谈何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