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飞扬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4)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展昭可以肯定,白玉堂一系列行为的背后,必然有某个组织在支持。但是根据自己的几重身份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并没有任何明确线索涉及到白玉堂的来路。

  他,是谁的人?

  给白玉堂敷好药,展昭来到后山卢方的住处,四位当家都在,看到展昭来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展副官可问出这人来路?”卢方期待地看着展昭。

  “掌管上海白氏家族制药公司的白锦堂,卢当家可知道他?”

  卢方点头。展昭清眸微转,开口说道:“四当家带回来的是白锦堂两个月前宣布断绝关系的胞弟白玉堂。”

  陷空帮四位当家同时吃了一惊,四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展昭,目光中全是警觉。

  “展副官,这未免太巧了!”蒋平低声,“他是不是为了你说的白家给日本人发的那批货……”

  “白锦堂对日本人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展昭湛黑瞳仁幽深得看不透神情,“白玉堂此行或许是白锦堂的授意。在没有确切答案之前,对这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卢方点点头,向展昭略一抱拳:“展副官,若信得着我卢方,我就试一试他。”

  白玉堂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火辣辣的伤痛让他感觉不到凉意,不知过了多久,头脑才又透出一线清明。而渐渐清楚的意识带给他的第一个发现,竟然是自己正脸朝下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白玉堂几乎要惊跳起来,这不是他上海滩的华丽别墅,这是土匪窝,随时都会有土匪把他拖到任何见鬼的地方去。要杀开刀,吃r_ou_张口,白少不是个怕死的,然而这副难堪的样子,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失去安全感。

  刚要挣扎着抬起肩膀,一只微温的手按住他的腰。神经紧绷得像弓弦似的白玉堂不由得一震。

  “别动。”展昭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明明只是声音而已,在白玉堂脑海中反映出的却是关切的面影。

  白玉堂的脸腾地一下更热了,虽然他对那套磨痛他伤口的衣服毫无好感,此时此刻也仍然希望至少棉裤能在他身上套着,挡住这个陌生国民党军官的视线。要不是想到不管不顾地跳起来会更加尴尬,白玉堂肯定已经跳起来了。

  “放松。”展昭低声。按着白玉堂后腰的手传递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压力,却又暖融融的让人觉得舒服。

  白玉堂怔了怔的工夫,臀侧结实的肌r_ou_已经传来一阵微凉,轻轻的蜇痛,像被什么叮了一口。过了一会,有两个手指轻压在进针的部位,缓缓揉了揉。

  “好了。不过先别动。后背烙伤很深。”展昭轻声说,“注意别压着。”

  白玉堂把脸转向床里,心里不知哪个地方隐隐有点沮丧。在展昭不掺一丝杂质的纯净声音里,刚刚自己的感觉,反倒显得做作了。

  展昭以为白玉堂的伤痛又发作了,心里有点后悔,如果在小屋里能先检查一下他的伤,一定会叮嘱喽罗们不要给他乱洗澡。这些平日大大咧咧的喽罗居然会细心到把白玉堂洗干净再送来,明是一片讨好自己的心,帮的却是倒忙。

  门被敲响,展昭拉过被子掩住白玉堂腰际,起身开了门。是卢方和蒋平。

  “展副官费心了。”卢方向面前英俊的青年拱手。

  “能为大当家尽一分力量,是展某的荣幸。”展昭还礼。卢方迈步进来,站在床头看着白玉堂,皱了皱眉。

  “白公子果然是条好汉。一会卢某给白公子另安排住处,养好伤就走吧。”

  白玉堂抬眼望向卢方,原先以为陷空帮的大当家会是一副凶神恶煞模样,见了面才发现卢方颇有长者风范,如果在路上遇见,也许会认作是退隐归乡的员外郎。

  白玉堂咬咬牙,在枕上向卢方一抱拳。

  “白玉堂见过大当家!要是大当家不嫌弃,白玉堂就不走了!”

  卢方微笑,是老江湖脸上经常会有的高深莫测的笑,明明是笑容,可就偏偏让人后背发寒。

  “有理光棍,不做无理勾当。白公子家大业大,前程正好,拉你进绺子,是把你坑了。”

  白玉堂苦笑,“家大业大,不是我的。到处都在抓我,能走到哪去?大当家这话我也明白了,白玉堂从来不强人所难,就辛苦大当家把我捆了送到长春去,我绝对不连累陷空帮!”

  “白公子真会说话。”蒋平尖着嗓子干笑一声,“陷空帮要想讨好小鬼子,四爷早把你绑着当礼送了!白公子打听打听,拿陷空帮有辙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那就请大当家收下我!”声音沙哑的白玉堂,眼神十分诚恳。

  展昭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看着,心中迅速思考着白玉堂要加入陷空帮的动机。到现在为止,一切看起来都是巧合——他很愿意相信这是巧合,那样陷空帮就多了条臂膀。陷空帮这群血x_ing爷们拒绝了东北军的收编,不也是他展昭内心希望的吗……

  但这未免太巧了!当卢方把问路的石子投向白玉堂,白玉堂立刻就跟上来了!

  也许这一趟东北,确实没白来。

  卢方望着白玉堂,面有难色。白玉堂指指展昭,淡笑着说:“早就料到大当家做事谨慎,可有一点我没想到。”眼光斜斜晲向展昭,“四爷说拿陷空帮没辙的人里,也包括了东北军?”

  展昭淡淡一笑,蒋平上前开口说道:“白公子以为陷空帮什么人都可以进?展副官不是陷空帮的人,但陷空帮可以打包票,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都是展副官的家!”

  蒋平口若悬河说了一通,说到最后连卢方都皱起了眉。白玉堂这才明白,陷空帮上下最戒备的就是当官当兵的,一个多月前展昭奉命来收编陷空帮,被拒之门外,正赶上卢方的独子卢珍得了急病,镇上的医院束手无策,展昭及时赶去救回卢珍一条命,卢方还是不让上山。直到展昭坚持一切按规矩办,才终于进了山门,谈上了收编。但勤务兵还是留在镇上,展昭每过三天就派人送个信给他们,报个平安。

  “看不出大夫在陷空帮还真有用。”白玉堂语带讥讽。蒋平瞪了白玉堂一眼,向展昭一抱拳,说道:“得罪展副官,能不能让白公子看看……”目光停在展昭身上,欲言又止。

  展昭没来得及回答,卢方已经摆手,“不要勉强展副官。白公子,行低人不低,挂柱有规矩。像你这样没人担保的外来人,不要说挂柱入帮,进山门都得过堂。白公子何必自找苦吃?还是好好在这养伤吧。”

  白玉堂半眯起眼睛,问道:“大当家指教指教,贵帮怎样过堂?”

  卢方看一眼蒋平,蒋平接口说道:“立风雪、脊杖、钉板、三刀六洞,一堂一堂来。要是当喽罗,过一堂就行了;要是想当粮台放线蓝把子一类的,还得加一堂。”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听着,指指展昭:“他过了几堂?”冷若冰霜的眼晴里明明写着:他什么堂都没过吧?不就是他来头大,你们得罪不起嘛!

  展昭心里浮起一丝苦笑,余光扫了白玉堂一眼,转而望向地面的日影。

  蒋平和卢方眼中同时出现敬慕之色,蒋平拱拱手,回答:“最后一堂三刀六洞,要不是大当家死也不让他再c-h-a第三刀,他现在就是陷空帮的五当家!”心里想的却是,要不是展昭死也不肯入陷空帮,再多c-h-a一刀做了五当家才好呢。现在这些罪倒是都白遭了,估计再养一个月都未必好利索……

  白玉堂心里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面前那个清俊稳重的展昭,三刀六洞?最后一堂?就是说,前面的那些……他全过了?

  卢方和蒋平又和展昭寒喧了几句,请展昭再劝劝白玉堂,说等收拾好新的住处就派人来把白玉堂挪过去,然后告辞走了。

  有人送来热姜汤,展昭倒出一碗来晾着,热气在阳光里缓缓升起,白玉堂只是楞楞地对着展昭的侧影发呆。

  “白兄怎么了?”展昭转过脸来问,白玉堂才意识到,自己就那样痴痴的,看了他半天。展昭又问一声,白玉堂却前后不搭界地冒出来一句:“你……还好吧。”

  “你……还好吧。”

  话一出口,白玉堂猛然觉得自己问得不妥。无论是他自己的判断,还是刚刚卢方的话里话外,传递出来的信息都是:虽然在这些人眼中展昭足以称得上英雄,但展昭并不以此为荣,甚至不愿提起。

  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白玉堂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展昭的温和亲切之下蕴藏着强韧的力量,就像雪水化成的深潭,一眼看过去分明是那么清亮平静,站在岸边,却怎么也看不到底,不知道里面是否潜伏着携雷掣电的蛟龙。

  白玉堂觉得自己脑子大概烧坏了。第一,他竟然问出这种无聊问题;第二,他竟然在为这样无足轻重的一句话而……后悔?

  后悔!在他白玉堂的词典里,这两个字是头一回出现。

  听到白玉堂的问话,一抹笑意出现在展昭嘴角,他站起身来,端着姜汤来到床边,欠身坐下。

  “什么?”展昭问。白玉堂借着台阶立刻摇头:“没什么。”

  四面火墙烧得房里温暖无比,加上红糖姜汤热乎乎地冲下肚来,白玉堂额上渗出了细密汗珠。展昭伸手探探,松了口气,拿过毛巾替他把额上身上的汗搌干,盖好被,微笑着揭开床边的盖碗,一股酸甜的清新热香飘出,引得白玉堂舌根津液直涌,眼里不由得生出一点渴望。

  “山楂烤熟捣碎,是治冻疮的偏方。”展昭解释道。白玉堂喉间响起一声压抑着的吞咽,眼睛只顾看着自己冻伤后开始发红发肿的手,以此来揭过小小的尴尬。展昭拉过他的手,用山楂泥涂抹着失了形状的手指手背。热热的感觉一直暖进白玉堂心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一点温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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