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飞扬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25)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另一边锁着真正的中村医生,颤抖得不成样子。

  一阵军用皮靴的声音传来,东条智化出现在门口,军装上的铜扣闪着y-in森的亮光,眼神锐利地盯住展昭的脸。

  回应他的是乌沉沉的瞳仁里平静的目光。

  中村医生声嘶力竭地叫喊:“东条参谋长!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医生,我以前从不认识他!钥匙和我没关系!”

  智化用眼神示意,随从过去一拳捣去,中村医生缩成一团,不再出声。

  智化向桌边走去,坐下,随行的记录员捧着纸笔跟到身后。青木派来的四个随从都身材粗壮,在门边一字排开,虎视眈眈。

  “日向君,你做出这样的事,令人心寒。”智化面无表情。

  对面清澈黑眸漫起不屑:“和你,我无话可说。”

  “谁指使你潜入医院?”

  “没有人能够指使我。”展昭冷笑,“我要见青木贤二,不是你。”

  智化俊秀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压抑着被欺骗和蔑视的愤怒,耐心说道:

  “你从何途径知道目标在医院,你做的这些事,谁在指使,谁在接应配合,目的何在?我不想看到昔日的好友变成叛徒,如果你悔过自新,我可以保证你在被处决前不会受苦。请你考虑五分钟。”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到决绝的笑意。

  智化沉默地坐了十分钟,站起身来,齿缝里欠出三个字:“电刑室。”

  医院外的车里,白玉堂换了衣服,抓过化装用具,几下收拾妥当,对着反光镜苦脸冷笑,活像是个扔到人堆里也看不出来的平民了。转脸向人挑眉道:“我下车,你们走。”

  “少爷!”

  “五爷!”

  白玉堂凌厉一眼,把几人要说的话都封在了嘴里。

  十步一岗,布了长长一条街,一个人拱肩缩背,双手c-h-a袖低头走来,直奔旁边的药房,被街口的日军拦住。

  “家里有人得了急病,太君行个方便……”一手掏向腰包,看看周围,亮出牙来笑得讨好,半拉半推,把人拉进黑影。

  片刻,得了好处的守街日军拍拍身上的浮灰,走出站回原位。等到医院里面的人出来换岗,顺理成章地进了大门。黄军帽檐的y-in影遮盖着褪去桃花只余锋芒的厉眼。

  电刑室方向传来刺耳的铃声,值夜军医匆匆赶去,一个男护工推着急救备品从走廊里经过,在没人的拐角处忽然被一掌劈晕,丢进杂物间。不到半分钟又走出来,推着小车大步飞奔,白色口罩上方露出毫无波动如同冰湖的冷眸。

  匆匆穿过来往的人丛,他一直把物品送进电刑室旁边的隔间。

  在床边忙碌的医生时时挡住他的视线,只能断续看到深度昏迷的展昭仰在急救床斜板上。血色全无的唇时而颤动一下,冷汗浸s-hi的眉睫在惨白的脸庞上如同墨勒,怵目得令人心惊。

  医生要氧气罩,白玉堂低头去拿,口罩上方的浓密睫毛挡住了已经白热到成了青冰的瞳孔。

  “反复施用电刑,受刑人的身体会越来越敏感,而且即使痛苦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也绝不会昏迷过去。”站在床头眼角上翘的日本军官冰冷的声音说道,“刚刚一个小时,他就没知觉了?”

  负责监护的医生急忙说道:“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再坚强的人,在强烈电流的刺激下也会禁不住狂喊嘶叫。神经系统的紊乱,不由自主地招供。因为他一直连叫也不叫,所以……”

  “混帐!”智化响亮的耳光扇过去,“所以你以为他不是血r_ou_之躯,电流加到80?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他万一醒不过来,今天在这里的人,全陪葬也不够!把所有的医生都给我叫来抢救!醒了告诉我!”

  拂袖而去。

  身后的记录员急忙跟上来,冷汗津津的手捧着口供记录。

  “参谋长……要不要看审讯记录?加到75时……他完全失去意识,招出一句话……”

  智化头也不回道:“念。”

  记录员低声读道:“这不是一场理智的战争,诸般衡量,日本必将战败。虽然无力阻止这结果,何必还要让必将凋谢的血色樱花背负见不得人的罪恶?”

  智化脚步一滞,继续向外走去。

  智化留下两个随从在医院里看着展昭,自己带着其余人回了军部。

  电刑室旁的急救间里,白玉堂站在离展昭最远的角落,心如雷噬。展昭这样的状态,要带他走分明不可能成功。这样重要的犯人虽然不会被轻易处决,但猫儿经受酷刑后的身体,在这样一个魔窟还能撑多久?

  心中正在盘算,忽然听到军医叫他来推床,白玉堂走过去,双手握住把手,尽量不让眼睛泄露情绪,把昏迷的展昭平稳地推进一间宽敞些的重犯病房。

  医院里发生的事,智化已经命令严守秘密,众人都自觉地缄口不语。都知道医院外部监守严密,飞鸟难入,这个推床的护工活动作利索,日语地道,活又干得不错,军部的人以为他是医院的人,医院的人却以为他是军部的人,一时间反倒没人多问。

  犯人的生命体征平稳以后,军部的人吩咐白玉堂留下护理,就陆续离开了病房。

  白玉堂迅速检查病房各个角落,没有发现窃听装置,放了一半心,把窗帘拉严,把灯光调到不刺眼,回身来到床边。

  展昭仍然昏睡着,被手铐固定在床沿上的手露在盖着的被单外,偶有不由自主的微颤。白玉堂轻轻揭开被单,目光落在赤裸的肌肤上,那里已经又渗出一层冰冷的汗珠,蜇着鲜润张开的伤痕,擦得目光发痛。肩头枪伤缝线尽断,电弧穿出焦糊的黑印,白玉堂稍加触碰,展昭肩膀立刻被疼痛的本能逼得一震,是电流的余威仍在神经中流窜。

  他已经禁受不起外界任何轻微的刺激了,如果再有人对他用刑……白玉堂不敢想。

  定了定神,拿起温热的纱布,轻轻搌去展昭身上的冷汗,换了新的凉毛巾覆在额前,在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唤道:“猫儿……”

  展昭胸膛忽然一阵起伏,双眉纠结着,像是沉在噩梦深处,挣扎着想要醒来。铐环中的手虽然无力,手指却尽力张开,好像要握住什么,又找不到目标。

  白玉堂一把握住他的手,热切地轻声叫道:“猫儿,你醒醒,我是白玉堂啊!”

  掌心的那只手却猛然一动,似乎要抽出,又似乎仍然在白玉堂的掌中寻找着什么,食指痉挛得尤为严重。白玉堂皱眉,展昭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潜意识中还牢牢记得身处敌境,他在找的不是能让他得到抚慰的手,而是能够让他战斗的枪!

  白玉堂用力抓住展昭的手,仿佛要把两人的体温和血脉融合到一起,然而展昭抽搐的手指一直是冰凉的,颤抖的寒冷顺着手指掌纹传来,激得白玉堂心脏酸疼。

  猫儿,你究竟受过怎样严酷无情的训练,才能够孤独得如此强大,只余本能的时候也能够坚守内心?你是不是除了自己,再也不愿依靠任何人?

  说是要并肩战斗,可你这次行动根本不想等我,根本不打算要我配合!

  你这只死猫就知道把一切都自己扛!

  白玉堂热血激上心房,猛然俯下身来,强抑着冲动,双臂尽量温柔地把重伤的展昭抱住,在他耳边切齿自语道:“猫儿,你记着,我会证明白玉堂是个值得你信的人!”

  最后检查了一遍周围的医用仪器是否工作正常,端起床边的水盆,开门去了水房,趁着无人,转身出来急步来到拐角杂物间,弯腰进去几下换上衣服,掏出绑在里面晕乎乎的护工嘴里的抹布,解开绳子,低声用日语说道:“去照顾日向昭,他有半点差错我要你命。”

  护工张开嘴大口喘着气,弄不清楚这位杀气腾腾的阎王太君是什么的干活,正拼命对太君点头时,对方已经大步下楼,不见踪影。

  陆军医院大门前的街边缩着一个在寒风中打盹的乞丐,刚迷迷糊糊伸了下腿,就被从医院出来的一个小个子伪军狠狠踢醒:

  “TM死要饭的挡老子的路!”

  乞丐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伪军还不解恨,正抽着的烟头呸的一声吐到他身上。乞丐呜噜着连声道歉,伪军骂骂咧咧地离开。

  乞丐哆哆嗦嗦地把伪军吐来的烟头摸在手里,发黑的手指抠出烟丝,珍惜地收进破烂的棉袄口袋,连烟纸也舍不得丢掉,凑到脸前闻着。

  皱巴巴的眼皮下贪婪打量烟纸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罕有的雪亮,远远超出一个乞丐的眼神。

  把烟纸吞进嘴里嚼掉,乞丐慢慢站起身,顺着墙根蹒跚地向裕丰商行的方向走了。

  裕丰商行里,化装成外地来谈生意的商人的赵珏盯着发报的助手,满眼的y-in霾。

  “给庞处长发报,襄阳狙击白锦堂成功,御猫在陆军医院销毁目标货物后被捕。请示,是否按原来的命令处决御猫。”

  几乎是立刻就接到了庞吉的回电:“火速处决。”

  赵珏眼神变得更加黯淡:“御猫并未背叛党国,功罪相抵,请处长斟酌。”

  庞吉回电:“血r_ou_之躯,酷刑下难料节cao。大局为重,立即灭口。”

  墨黑的天宇一层层透出深蓝,夜色渐尽,晨光准时降临大地,不管人间悲喜。

  太阳还未曾升起,铺天盖地的号外就充斥了大街小巷。上海的商业巨子白锦堂在宽城机场饮弹身亡的照片占据了头版,大半个头颅轰碎,惨不忍视。满洲治安方作出沉痛反省,宣布一定严查匪患,以安民心,甚至还登载了青木代表军方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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