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飞扬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2)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载浮沉by几多次枉痴心

  “上次问候的时候是夏日炎炎,如今已是数九隆冬了。”

  一语击中心房,热血翻涌,谢兄惦念,诚祝冬安。

  1932年,上海滩。

  淞沪会战硝烟刚平,十里洋场的四月天温柔多情依然不改。

  白氏药厂二十年庆,白家在家族花园里举办盛大的酒会。华灯初上。夜色绮靡,身材高挑的白锦堂一身洁白笔挺西装,手端酒杯穿行在西装革履鬓影衣香间,微笑交谈从容自若,观之可敬。相比之下,另一个同样穿白的年轻人就显着意气飞扬,看似不拘小节,却是举手投足都有别样的潇洒。来的客人不是名媛淑女就是富商巨贾,但满场繁华,竟然压不过他身上自然流露的夺目光彩。

  “白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一位法国女子举杯向那年轻人遥遥致意,一边问身边的英国商人。

  “那就是白家二少,名叫玉堂,字泽琰,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大概是要同锦一起打理白家的事业。”英国商人回答。但他的声音早已被优雅地向白玉堂走去的法国女子扔在了背后。

  白玉堂一面谈笑风生,眼神早已收汇了全场。这种应酬场合他总能游刃有余,但热闹之中总是有几分无聊。极有风度的笑眼并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太久,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百忙之中,眸子也忽然定了定。

  喷泉旁的汉白玉栏杆前,一个身材颀长的蓝衣青年端着杯晶莹剔红的奇安蒂慢慢啜饮,灯烧月下,湖水耀金,衬着那人的身影,如画般让人心中平和。

  锦绣盈眸中的一抹湛蓝,喧嚣热闹里的怡然静好。

  白玉堂只觉得这人与众不同,不由得想要走过去问问,无奈身边围的人太多,只得隔空投去目光。蓝衣青年见白玉堂的目光s_h_è 来,便也微笑着向他举了举杯,随即转开脸去。

  他看的是白锦堂。

  白锦堂事务繁忙,这几天筹备酒会有点疲惫,喝了几杯酒,头隐隐有些疼痛。看一眼人群中应对自如的白玉堂,欣慰地笑了笑向后面走去。两个黑衣保镖立刻跟来,白锦堂轻轻摆手止住。保镖只得远远跟着在他身后,不敢打扰。

  夜风微凉,繁星满天,白天刚刚下过雨,吸饱甘霖的丁香清新地喷吐芬芳。白锦堂到绿树掩映的凉亭里坐下,揉揉太阳x_u_e,陷入沉思。

  白氏集团这几年和日本人合作的项目不少,白锦堂知道自己因此有了怎样的名声。但是国内形势复杂,自己不肯合作,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愿意合作,自己参与进来反倒方便得知内幕。白家黑白两道人脉旺盛,日本人有所忌惮,不至于太过放肆。但是近来对方提出的要求,让白锦堂实在忍无可忍。须得想个两全之策,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值得。

  一阵夜风拂过,丁香丛瑟瑟而动,叶片上凝聚的雨珠还未及落到地面,白锦堂眼神厉闪,旋身拔枪。枪口刚平,另一把银色勃朗宁已经稳稳指在他眉心。

  “别动。”温和纯净的声音,却又清冷得令人胆寒。白锦堂心中震惊,自己纵横黑道十年,身手几乎无人能敌。这年轻人竟然还能比自己快过一步!眼角余光扫过保镖站的方向,空无一人。

  白锦堂敛敛心神,抬眼看向来人,目光瞬间静止,嘴唇动了动,终于露出镇定如常的微笑来。举起左手,右手把枪口转下,慢慢放在青石桌面上。

  “有话好说。”

  白玉堂好容易应付完身边的人,抽空再向喷泉那边望去,华灯绿树围绕之中再无人影,只余满池摇曳的月光。

  到了燃放礼花的时候,大家都看向幻彩纷呈的天空,白玉堂转头找白锦堂,却看见大哥脸色苍白地站在身后,刻意用古龙水遮盖的药水味道传到鼻端,白玉堂心头不禁一凛,回手抓住白锦堂臂膀,却见大哥眼角略微抽了抽,有负痛之色。

  “大哥!”

  白锦堂一个眼色过来,白玉堂定定神,到前面去招呼宾客了。

  他没有再看到那个蓝衣青年。

  此后,对白锦堂的暗杀似乎从未断过,白锦堂身边的防卫严密了许多,有几次颇为惊险,最终也安然无事。然而那次酒会上发生的事,不要说贴身保镖一无所知,就连对自己唯一的弟弟,白锦堂也是守口如瓶。白玉堂为白锦堂的安全不知cao了多少心,黑道白道终日周旋,然而世事多变,六月份白锦堂竟然登报宣布,二弟白玉堂不务正业,不思进取,终日和江湖中人交游取乐,挥霍无度,败坏家声,断绝了关系。白玉堂负气离开上海,不知所踪。

  1932年,冬。

  东三省。

  长春。

  有人独闯禁地,取了伪满洲国实业部次长高桥顺三的头颅挂在门上。不要说明枪明刀的军兵,就连次长手下的忍者全数出动也没能抓着。事后发现墙外雪地上有少许新鲜血迹伴着浅浅足印延进树林,可是很快不要说血迹,就连足印也不见,估计那人是处理了伤口,高来高去从树林里遁走了。

  伪满洲国向全境发下缉捕令悬赏捉拿凶手。一时间人人自危。

  冰天雪地中,一伙土匪顶着初升的朝阳,踏着明晃晃的雪光,骑着高头大马,扛着枪支,拎着马刀,哼着歌往山里走,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再过三天就是冬月初八,是关东这一带最大的土匪绺子陷空帮大当家卢方的生日,其他几位当家都琢磨着办点什么礼物,四当家翻江鼠蒋平昨晚领着人进镇劫了开当铺的大富郑家,到手的两千块光洋一路上已经快要散尽,大当家嘱咐了借这个生日周济穷人,无论抢了多少,就留五十块当贺礼。卢大当家拉起陷空帮来靠的是义气,十多年来劫富济贫,不祸害穷人,不调戏良家,口碑一直不错,到了天命之年,钱财什么的更是浮云。

  一行人正走到进山的岔路口,最前边的蒋四当家黑豆似的瞳仁里突然窜出锃明瓦亮的寒光,伸手拦住众人道:“那面有人!”

  一阵马蹄声从那边的岔路口传来,绕过林子,一匹白马狂奔而来,离近了看,这马竟然无鞍无鞯,一个白衣人就着飞驰的劲势紧紧伏在光溜溜的马背上,居然稳稳当当。蒋平不由得暗挑英雄指,四爷当了十几年响马,也未必赶得上这人的骑术。远处传来几声枪响和零乱的马蹄声,蒋四爷皱眉,听出至少有二十几个追兵。心想以多欺少可是不仗义,这白衣小子是个有种的,不管犯了什么事,先救下来再说。

  手一挥,弟兄们挡住去路,白衣人双腿一夹马肚,白马一声暴嘶,前蹄腾空,几乎直立起来,后蹄几乎要在冰雪上蹭出火星,可最终还是稳稳停在蒋平马前。

  蒋平又一皱眉。马上的人架势干净利落,颀腰乍背透着凌厉洒脱。可仔细一看太惨了。冷冬数九的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撕开几个大口子不说,敞开的前襟上还能看出印着个大大的“犯”字,衣襟下面横一道竖一道全是凝结的血痂。一双赤脚冻得青青紫紫,嘴唇也看不出一丝血色,满是灰土血渍的脸上,一双寒光四s_h_è 的眼晴冷冽地盯着为首的蒋平。

  蒋平伸手到皮帽旁边碰碰算作致意,笑道:“兄弟好啊!”唰地一声,刚刚还在致意的手里,仿佛凭空变出一支枪,黑洞洞的枪口指住对面白衣逃犯的眉心。

  逃犯满脸的尘渍下似乎绽开一抹冷笑,手指好像是纹丝未动,却已经飕地s_h_è 出一线锐风,几点火星擦迸,蒋平只觉虎口发麻,枪管一沉,居然是一颗石子准准嵌进枪管,刚才要是扣了扳机,恐怕子弹就得炸在枪膛里了!

  “好!”蒋平收枪击掌,“兄弟好功夫!是被举进的大院子?还是盘走失了手?”

  对面那双冰冷的眼睛毫无反应,蒋平心想这位爷大概不是道上人,没听懂自己说什么。后面的追兵,可是越来越近了。

  “挡我者死。”白马上的人说话了,却不是粗犷的关东口音,坚定决绝的声调中带着点江浙音韵。蒋平哈哈一笑,说道:“蒋四爷不挡你,可我要是帮你挡了他们,你拿什么谢我?”

  不等回答,蒋平一个呼哨响起,身后人马直接越过白马,各找掩护埋伏下来。白衣人怔了怔,纵马继续向前飞奔。只听得身后连成一片的枪声惨叫声渐渐远去。

  那个蒋四爷为什么这样做?可是他已经没力气去思考。天不知为什么一阵阵黑下来,视线渐渐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

  上天……果然要绝我白玉堂么?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完全浮现,一切就都停止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上天……果然要绝我白玉堂么?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完全浮现,一切就都停止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白玉堂是被一阵辛辣的烟Cao气味呛醒的,无比郁闷地发觉自己正伏在烟熏火燎的土炕上,身上盖着条棉被,胸前受伤的肌肤像被烫熟了似的难受,想要撑起身体,才发觉手臂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抬起眼,两个土匪正蹲在门边吸旱烟,一边用警惕的眼睛盯着他这半死不活的人。

  想开口说话,喉咙像是放在炉子上烧干发红的水壶,又痛又热,连轻微的嘶嘶声都发不出来。心想你们吸烟就吸烟,倒是给我点水喝啊……

  外面有说话声。

  “四爷跟日军驻防大队的人交火了?”沉稳纯净的声音传进耳鼓,不由得让炕上的人咽了咽唾沫,这动作非但丝毫没有缓解喉咙的干涸,反倒激起火辣辣的一片灼痛。耳朵却不由自主对那泉水般的声音生出一种渴望,仿佛多听几句就能解渴似的。

  “今天四爷我算是给卢大当家送了份厚礼哪!”洋洋得意的语气,是帮他拦下追兵的蒋四爷,“展副官别笑话,今天过得真TM痛快,吃了十多个小鬼子,弄回八条硬lū 子!只是带回来的生人,还要麻烦展副官……”

  “四爷带回来的人身手了得,来路不明,不方便和大当家见面。按道理说展某是外来人,不应当多这句话,多谢几位当家信得着展昭,展昭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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