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驱驰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25)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展昭手攀铁梯,正准备打开车门,眼前一黑,险险松手。

  白玉堂离得虽然远,眼里看得清楚,心头像被剜了一刀,脚下加紧,眼看就要跟上车厢,突然咔嚓一声,紧急制动阀因为承受不了车厢的重量,螺丝脱扣,车速又继续加快。

  离铁桥越来越近,河口风裹着水气直扑脸面,眼看就要无路可走。

  白玉堂咬牙。

  上桥!

  就在这时,傍山路上一支马队疾驰而来,为首一人大声喊道:“二少爷!马!”手牵一匹通体雪白的玉狮子,催马直奔白玉堂。

  白玉堂倏地回过头,白福上车不成,组织起化装成马队的手下,抄山路一直追到了这里。

  白玉堂朝白福一点头,飞身上马,如驭流云,在高高的路基下与车厢齐头并进!

  展昭握着铁梯,脸色苍白,视野一阵阵模糊,连耳边的风声,也时而清晰时而不见。

  白玉堂一手提缰,另一臂伸开,叫道:“猫儿,跳!”

  但是展昭没有反应。

  车厢另一面已经弹痕累累,幸好是铁皮闷罐,不然光是流弹也足以穿窗杀人。

  宽阔的河面反s_h_è 着阳光,晃人眼睛。

  白玉堂在马上翻手据枪,一颗子弹打到展昭身边的铁皮上。响亮的枪声让展昭猛地清醒过来,看向路基下纵马飞奔的白玉堂。

  白玉堂收枪,再次伸开手臂,双目殷殷望着展昭:

  “猫儿,快跳!”

  骄阳灿烂,水光连天,展昭从车上一跃而离。

  清凉的河口风灌满襟袖,他眼神清明地向着那个坚定地伸臂等待他的人落去。白云在飞掠,山野在飞掠,骏马在飞掠,风声在飞掠,不动的只有马上那人,在飞转的万事万物中心向他伸开臂膀,眼中有太阳的炽烈和高山的执着:

  猫儿,我的猫儿。

  白玉堂用力揽住展昭清瘦腰身,右手狠狠勒马。雪狮子一声嘶鸣长身直立,前蹄高高扬起。

  离河面只剩咫尺之遥。

  乱石碴砑,直伸到不可见的河底。白玉堂看在眼里不禁一阵心惊,再晚一步,猫儿就凶多吉少了。

  车厢已经以完全失去控制的惊人速度滑上铁桥,在桥中间撞毁栏杆,一头栽进水里。

  轰然巨响,一道水柱冲天而起。今泉越用来炸毁电台的手雷虽然被展昭切断了引线,受到撞击仍然能够立刻爆炸。特制手雷威力极大,河面上顿时漂起杂物和血花。

  白玉堂立马在河边,紧紧抱着展昭,心擂如鼓。

  哪怕是再晚一秒钟……

  就失去他了。

  哪怕只是稍微一想,都会牵出胸膛深处已经愈合的记忆来,随着一绷一绷的脉搏,隐隐悸栗。

  “猫儿……”白玉堂把胸膛紧紧贴在展昭背上,感觉着展昭活生生的呼吸和心跳,满满心绪说不出来。他的手臂因为太用力而微抖,遇神灭神遇鬼杀鬼的白泽琰,独独放不开怀里这人。

  “跟我走,你跟我走。”他从怀里把勃朗宁掏出来,塞进展昭手里,连手一起握住,“我送你,去南京。”

  展昭听白玉堂的声音有些异样,转过头来看他。

  白玉堂的表情很难形容,他在笑,可眼中分明有浮光游动,定睛看,是自己的脸庞。

  展昭凝望着白玉堂,眼神承载着全然的深情:

  “好。”

  对面的军车见车厢已经落水爆炸,便停止s_h_è 击,一部分步兵下车向这边例行搜寻,另一部分随车调头,去追火车。

  步兵到达河岸,翻过路基下来察看时,马队已经不见了踪影。

  火车仍然在快速行驶,明凤华坐在自己的包厢里望着窗外。白玉堂下了命令,没有人来这边打扰,但是明凤华心中翻腾得厉害。

  白玉堂和展昭已经吸引了军方全部注意,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戏子,和火车上的平民一样,即使车被拦下,也绝不会被怀疑。

  但是事情闹成这样,远在哈尔滨的襄阳,一定是出事了。

  明凤华正想着,忽然听到包厢外响起一声忽哨,很快,隔壁今泉越的包厢里聚集了十来个人。

  “五当家已经安全离车。”一个背荫山口音说。

  另一个声音响起,明凤华听出是艾虎:

  “五当家有令,候他离开,我等即将车上所有日本军警宪特全部灭口,而后停车撤离。车上平民无分国籍,必保平安,不得伤一人,不得损一物,违者格杀勿论。”

  明凤华心里动了一下,不禁想起清茗茶楼里白玉堂潇洒离去时放进他手里的玉佩。白玉堂本来是看他被徐恩培的打手打得可怜,但明凤华并不缺钱治伤,那块玉佩就一直留在了身边。

  这看似冷面冷心的白玉堂,为人最是侠义。如果不是生逢乱世,一切都会不同。

  明凤华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一声,开始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

  隔壁脚步声匆匆散开,片刻之后,火车一声长鸣停了下来。

  透过车窗,能看到远处卷起沙尘,隐映着渐渐逼近的军车,和站在车上杀气腾腾的荷枪宪兵。

  明凤华收回眼底担忧,像怯弱戏子一般缩到铺位最里面。

  铁轨另一边的山道上,脚力强健的雪狮子驮着白玉堂和展昭两人,仍然行路如飞。白福带着马队在周围护卫,山林浓绿,清气扑人眉宇,耳边只听见风声和清脆的马蹄声。

  白玉堂没有后顾之忧,火车上的平民已经确保安全。他在火车洗手间镜子后面留的是一系列指令,欧阳春派来的人办事得力,这些指令都会被一字不错地执行。

  离开火车像是离开了牢笼,白玉堂一手揽着展昭,痛快地纵马飞奔。

  他的猫儿,终于可以不用在襄阳的y-in影下,做一个随时会被牺牲了去的影子。一剑惊艳的才能,驰骋江湖的心x_ing,温润之下的热血,热血之中的真情,终于能够在阳光下纵意飞扬。

  展昭背后贴着白玉堂起伏的胸膛,几乎能感觉到白玉堂强劲的心脏隔着胸肌一撞一撞地拍着后心,这人的一腔烈火情意似要烧穿后背,熔岩一样烫进展昭心里都还不肯罢休。

  展昭内心也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畅快,但是从胸腹间冲来的感觉告诉他在车顶上中了流弹。刚刚情势紧急没有察觉,现在稍一放松下来,震震的疼痛随着雪狮子的奔腾渐渐凶猛。

  回想起来,他在车上眼前一黑并不全是眩晕,也有中弹的缘故。距离和弹着角度决定了流弹并不很深,但这样跟着白玉堂纵马山路,伤口一定迸裂得更大了。

  可现在不能告诉白玉堂。万一白玉堂执意要停下处理,军车没有走远,很不安全。

  然而矫健的雪狮子在白玉堂的驾驭下正跑得欢畅,依那人和那马的x_ing子,也就是展昭才受得住。

  展昭余光看到白福在疾奔中和手下交换缰绳腾出一匹马,就伸手拍了拍白玉堂环在腰间的手臂:

  “我想换匹马骑。”

  白玉堂听清却不理会,只以为展昭头晕没有缓解,把手臂环得更紧,手指张开,在展昭胸腹之间擎住,替他减轻奔驰中的颠簸。谁知这样一擎,手指触到一大片s-hi热。白玉堂手掌顿时一僵,立刻明白过来,按住展昭伤口。

  展昭见他发现了,也就不再说话,默默忍痛。白玉堂臂弯温存用力,揽着展昭腰身,俯下脸来,嘴唇在展昭颈后蹭了蹭。

  “猫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换马,我慢点就是。”

  说着,一手牵动马缰,减慢速度稳稳地跑。眼见身后的铁桥军车都不见踪影,白玉堂才停了下来。

  整个马队同时停下。

  白福调转马头来到白玉堂面前,看到白玉堂的手按在展昭腹间,指缝里渗着鲜血,展昭蓝色衣襟上也洇出大片暗色,立刻知道二少爷想要什么,急忙从挂在马上的褡裢里掏出药包递过去。

  白玉堂接过药包:“整个马队停下来目标太大,你带人先走,去奉天城郊站点等我。”

  白福想说话,被白玉堂一眼看得闭嘴,索x_ing跳下地来,把整个褡裢搭到白玉堂马上,又把刚才腾出的马牵到面前。那是一匹毛色纯亮的黑马,腰劲腿长,比雪狮子毫不逊色。

  “这是给您和展少爷准备的马匹衣服枪械,二少爷快点。这条路上虽然没人,也要事事小心。”

  白福说完翻身上马,带着马队绝尘而去。心里在想,二少爷的x_ing子纯是被大少爷惯出来的,连这么一会都等不得。不过他也听父亲讲过往事,当年白爷对展爷那份心,恐怕丝毫不比如今二少爷对展少爷逊色。

  缘是一会,情是一劫。

  不过只要二少爷愿意,白家人谁还不愿成全。

  白玉堂先跳下马,伸手要来扶展昭。展昭摇头,身形一飘双脚落地,除了眉头轻皱一下以外,看不出是个受伤的人。

  白玉堂苦笑,知道这猫儿的倔强无论何时都改不了。撕下衣襟帮展昭束住腰身,用浮土盖了地上血迹,牵着两匹马,一手挽起展昭进了深林,找到个平坦些的地方,在树上拴了马,让展昭靠树坐下。

  树木枝叶浓密,长条交错挡住阳光,周围鸟鸣啁啾,山野气息沁人心脾。

  经过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此时的独处变得尤为可贵。展昭本是一个安静的人,在满眼怡人翠色中更显清标,手压着伤口,抬眼向白玉堂一望,瞳中竟然还能有润润微笑,令人如沐清风。

  白玉堂心跳差点失了一拍。要是换成别人能做到这样,他一定心赞对方是条好汉,但现在面对的人是展昭,白玉堂一点顾不得赞,只苦替不得伤。

  伸手解开展昭衣服一看,白玉堂拧起眉来。

  只有一个弹孔,弹头深嵌进腹壁肌r_ou_,伤口原本不算大,可后来在马背上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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