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浮沉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3)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白玉堂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手也早就开始发痒,加上想给展昭补养身体,出去打了一天猎,傍晚回来时,展昭竟然没有在客厅里等他。寒冷的预感升上头顶,白玉堂大声喊来白禄,白禄也并没有见到展昭出去。

  疯狂地翻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展昭的气息,可是人却无声地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窗前桌上摊开的报纸,白玉堂冲到桌前翻找,少了一张!

  “禄伯!今天的报纸,再找一份来!”白玉堂双手抓着报纸,剑眉深深纠结在一起。强烈的预感在对着他叫嚣,他只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

  又一份相同的报纸很快送来,白玉堂急急抽出缺失的那一张,目光扫过,浑身血液顿时冰冷。

  雨霖铃!

  数月的相处,心底的不安已经渐渐淡得不见痕迹,他几乎不愿再去想有一天会再和展昭分开——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展昭从来都不是他的猫儿,国内的组织一声呼唤,展昭就立刻离他而去。

  窗外是张着艳红霞屏的天空,飞鸟高翔而过,翅膀映着夕阳的光线,如团团流火。

  黄昏,寸近寸暗,楼上楼下,寂寞如铁。

  白玉堂苦笑,打开藏着勃朗宁的暗格,展昭的枪还在。他忽然觉得或许展昭一直都知道枪藏在哪里,没有拿走,是为了留给他。

  留下了枪,留下了一段往事。

  而那个同处决令擦身而过的展昭,身体尚未恢复的沉默的展昭,他倾尽全力去爱惜陪伴的展昭,确实是走了。

  你竟敢就这样走了!

  银灰色的勃朗宁躺在红木桌面上,和它的主人一样沉静安详。熟悉的纹路和质地,本来看到它就觉得心安,而在此时全然寂静的客厅里,却凭空在胸中引出了一股怒火。

  白玉堂燃烧的双眸盯着勃朗宁,一言不发。

  经验丰富的白禄不等人问,早已疾步出去召集保镖,白玉堂挥手扫开报纸,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沉默地坐下。

  院内外除了风鸣再没有一点声响,暮色在窗外渐渐沉淀成散发森林气息的黑暗。

  白禄很快回到没有开灯的客厅,一身猎装的白玉堂连随身的短刀都未曾卸下,坐在展昭的位置上,通身绷紧的轮廓显现出毫不掩饰的凌厉。

  白禄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说道:“二少爷,展少爷最后一次在五点左右出现。别墅周围两公里没有入侵迹象。展少爷只身离开,是我没有照顾好……”

  白玉堂抬手示止,白禄立刻闭上嘴。

  白玉堂张开手指,缓慢有力地握起桌上展昭的枪,冷静的声音穿透空旷厅堂中的暗色,直抵耳鼓:

  “既不是绑架,又没人接应,他一个人走不远。全线戒备,十公里地毯搜寻,抓回来!”

  白禄答应一声转身离开,白玉堂紧紧握着枪柄,牙齿在唇内无声合紧。

  展昭,这里是我白家的地盘。

  白家的忠心护从在这里生活已久,他们熟悉这里的每棵树每条路,每个山丘每道河溪。你休想瞒着爷离开!

  听得岗哨已经在院子周围布好,出去搜索的脚步声远去,白玉堂起身走向背对窗口的沙发,随手在茶几上的银质烟盒里抽出一支白金龙点燃。

  这是白禄为时来小住几天的白锦堂准备的,白玉堂对烟没有爱好,何况近来还有展昭在这里养伤。然而此时心中实在是烦躁得血气翻涌,坐下重重地吸了一口,人向后靠,望着天花板喷出灰白的烟雾,心里知道这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白家在这里的这队保镖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训练有素,然而抓捕展昭,白玉堂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人多势众上。

  展昭!

  过去的艰难困苦已经证明,在没有黎明的明天,你面临的残酷境遇无法想象。

  你心怀天下,何人心中有你?你倾尽热血,换得他们如何待你?

  焉知你这一去,面对的不是军法处的枪口!

  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已经装满了烟蒂,还是没有任何人回来报信。缠绕成乱麻的的无数念头拥挤在胸中,白玉堂终于连吸烟的耐心也失去,将手中余下的大半支烟狠狠拧灭,霍地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耳畔似有风声悄然而至。

  白玉堂身形疾转猎刀出鞘,迎上袭来的气流,寒冷刀光横上对方咽喉。而自己的眉心也被枪直指,双方出手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差。

  指住白玉堂的,是前一秒钟还静静躺在桌上的银色勃朗宁,它的主人脖颈贴着白玉堂的刀锋,高挑身材稳稳站立,旋起的风衣下摆无声垂落。

  白玉堂一把握住枪管,连那只手一起强横地拧到对方身后,猎刀当啷一声丢在地板上,空出手来抽下风衣腰带,利落地反捆起展昭双手,几乎是用浑身力量,把他扑倒在刚刚自己坐的沙发上,死死压住。

  展昭负痛之下胸肋微颤,望着上方白玉堂愤怒的脸,双眼仍然在微笑。白玉堂察觉到展昭的痛楚,眼神闪动,却并没有松开他,继续盯住那双黑暗里反而分外清澈的眼睛,粗重地喘息。

  枉有伶牙俐齿,心中万千念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胸中烈焰却越燃越旺,把周遭的一切轰然烧毁。

  以制造风暴的气势狂怒地去惩罚展昭的唇,却在相触的瞬间骤变成刻骨的深情,掀起裹挟身心的骇浪惊涛。

  凶狠和虔诚,暴虐与挚爱,同样纯粹热烈。白玉堂就这样咬牙切齿地亲吻着展昭,心中涌起的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许久,不知是咬破了他还是自己,血的淡淡甜味泛起,才渐渐把理智从疯狂的边缘拉回。

  是真的没有失去他——虽然险险就再也没有机会珍惜他!

  “猫儿……”白玉堂喘息着抬起头,“你,相信我么?”

  展昭点头。

  白玉堂腾出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扯开展昭身上的风衣,抓住衬衫一撕,纽扣散落。顺肩把内衣外衣一同抹下,颀健躯体散发的温度令白玉堂心底发热,松开钳制展昭的手,抚上他的胸膛。

  裸露的肌肤一如既往的紧韧,却并不细致光滑。手上传来微微的凹凸触感,这活生生的身体,白玉堂熟悉上面的每一道伤疤,记得它们曾经带来的悸栗,记得在自己精心照料下它们怎样一天天长合——却从没有以这样的方式碰触过,抚着抚着,心就变得像沐浴春风的潭水,微微一动,就漾起潋滟波光,连带牵动起沉淀于其下历历往事的疼。

  忽然想起展昭的手还被绑着,白玉堂暗悔不该做这种近于强迫的事,摸索着去解捆缚的衣带,才发觉那堆衣物中竟然是空的。

  一双温暖的手从侧面伸来,拥住他的肩背。白玉堂心中瞬间狂喜成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只余下展昭的气息在耳畔轻响:

  “玉堂,我的确要离开。欠你的朝暮,如今许你。”

  内敛的藏蓝风衣和纯白的猎装散落在地,清新的Cao木气息从窗外飘进,天地山川萌动着生机勃勃的情致,白桦树敏感的粗壮根系与土壤温暖而有力地结合,恣意延展汁液丰盈的生命。

  明明是白马东风塞上,却仿佛杏花烟雨江南。山光水色深处,美好得大音希声。

  白玉堂的头紧贴着展昭胸口,聆听着渐渐稳定下来的心跳,得偿所愿的满足感令他全身充满了久违的平和。

  “猫儿,你为什么忽然消失?”

  展昭深深呼了口气,双手缓缓抬起白玉堂的脸,深深望了几秒钟,示意他起身。一手从沙发前拾起衣物,从容穿好。白玉堂也就随着穿上,安静地等待展昭开口。

  “襄阳已经在十天前就位,今夜是我离开的最后期限。走之前我要为你甄别一个人。我不动,也无法引得他动。”

  白玉堂眼神端肃,若有所思。

  然后他就听到了白禄的名字,眼中温柔之色顿时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利剑般的犀利。

  “他现在被我打伤,天亮后才会被人找到带回来。不过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展昭唇齿间传出的仍然是单一的气声,低得几不可闻,“我盗用你的电台发送雨霖铃给包处登报,只是为吸引这人注意,如果他知道内情,必然会留意联络信号。”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

  “从半个月前大哥派人来送箱子那天起。”展昭拿起沙发角落里的勃朗宁,手腕轻翻,枪消失不见,“我的东西被人动过,能接近的只有他。”

  “你认为他在监视你?”白玉堂冷冷说道,“他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老手,如果是这样,你就没有机会离开。”

  “在没有弄清他真实目的以前,我也以为他只是想监视我。”

  白玉堂目不转睛地看着展昭,等他说下去。于是他听到了一句令他十分震惊的话,而展昭说得十分平静:

  “他是要杀我。”

  白玉堂眼中迸出一线杀气。

  “他故意给我机会离开别墅。如果我早一个月出走,伤势未愈体力不支,必然死在他手中。”

  “他在白家近六十年。”白玉堂紧锁双眉,“我可以断定他可靠。”

  “他原本可靠。”展昭清澄似水的瞳仁中掠起一丝悲悯之色,“盖棺论定,他是你白家最忠诚的总管。”

  白玉堂震惊,“你是说,现在的白禄是假扮的!”

  “我在后山发现一具死去十几天的无头遗骸,骨相极似禄伯。如果我没料错,现在的禄伯就是那个来送箱子的人。他看出箱里有机关,所以一路上不敢轻举妄动。他杀人后易容留在这里企图控制你,刚刚的搜索行动中我发现有四个保镖行动异常。”

  “大哥身边不可能还有卧底。除非途中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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