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温曾经让那小家伙骑在自己脖子上，扶稳了她的双腿逗她，那小丫头的重点完全不在变得开阔的视野和突然升起的高度上。我看到那丫头纯真地笑了一下，伸出爪子就去揪埃尔温的头发。
笑得太大声的我遭到了那两个男人的联合压制——但是这丫头太让人喜欢了，见到埃尔温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她妈未竟的事业，我知道利威尔一定暗中藏着拔光埃尔温头上的毛的恶趣味。
关于教乔尼说话这件事情，我和安妮商量了很久。在我看来，利威尔自己怀的乔尼生的乔尼，乔尼就理所应当叫他妈妈。安妮严肃地要求我考虑这个想法可行的几率，以及真的实行之后我们带着乔尼一起被灭口的几率。
……看来妈妈是叫不成了。
但是我可不想乔尼管利威尔叫爸爸，小丫头喊着那个冷着脸的老流氓爸爸的样子想起来就可怖，再说了我的私心就是希望那丫头模糊自己的爸妈意识，这样在她长大一些后，我就可以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她自己的身世。
又绕回了乔尼的身世上来，科学术语叫被强暴后的意外产物——啊呸，我看来不可能是意外。两个当事人毫无自觉，在我看来战争结束之前艾伦那一直注视着利威尔的眼神简直就是迷恋加痴汉，同为干部组只有那老流氓一天到晚被这小鬼烦死人地关心着关心那，抽他两管儿血就跟要艾伦的命似的……每天看着这些的我都快被闪瞎了。
他们俩一个天天围着另一个转，另一个看起来淡漠内敛其实却宠人宠得相当明目张胆——比如同样的错事，我和艾伦都做了，先被那家伙揍的一定是我。这俩人在我看来就差在一起了。
没错，他们俩的状态在我眼里就差结束战争后艾伦展开疯狂追求，摘下调查兵团的高岭之花，一起结婚生小孩儿——如果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利威尔是月阳的话。后来事实和我预料的相反，还没有展开追求这两个人就完成了本垒打生了小孩儿，不过之后进入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诡异局面。
天知道他俩不是一般的傻。
艾伦那家伙一直都觉得他对利威尔是极高的尊重而已，居然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就跑了；利威尔那家伙果然成年人心里作祟为了小朋友的未来一口咬定什么都不说，既不问自己的感觉也不去想自己难不难过。——天知道我当时告诉艾伦真相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这两个疯子能闹成这样。
乔尼难道不是爱的证明吗！
一个人在醉酒不清醒的时候，潜意识里还是会判断优劣与危险的，潜意识里的倾向让他选择监护人打出本垒打，这肯定不是讨厌，再想想就是爱嘛。还有乔尼这个孩子居然活着。是的乔尼活下来而且被照顾得不错绝对是爱，利威尔打不掉小孩儿只能把她生下来啥的全是扯淡——
假设一下如果是奈尔把他给办了，他肯定会一刀削了奈尔再把小孩儿掐死，如果办了他的是埃尔温，一定会被他拔光了毛在废了命根子，可是打出本垒打的是艾伦小天使……果然他没辙了。考虑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成了自己优秀部下的未来问题。
利威尔从心底里抗拒的事情就是死也没人能逼他去完成，就像埃尔温说的，他对艾伦的感情已经不只是在乎，而我想说的是，对于那个小鬼他心软过不止一次的事他也没有自觉。
我无法不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乔尼，我从她的存在看到了希望，这个小孩儿至少让利威尔不再那么孤单了。我一直相信艾伦只要不是傻到家，早晚都得回来，而我家老流氓，一直背负所有人的老流氓，应该被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去陪伴，去温暖。
乔尼三岁半到四岁之间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艾伦大概不久就会回来，这么想着我准备加快乔尼的身世之谜的渗透工作。
写个日记跑题跑到这么远的怕是只有我了……回来说乔尼的身世。
我是从哪来的？
哈哈哈这是个小孩儿都会问的问题，就是这个问题，四岁乔尼执着的问题，让我觉得这孩子挺神。埃尔温在很早以前就把利威尔叫过去咬耳朵，说如果乔尼问你身世，你一定要和她说能接受的答案。
“利威尔我从哪儿来的。”乔尼嘟着嘴问道。
“当然是生出来的呦~~”我抢在利威尔之前笑眯眯地说道。
“利威尔我妈妈是谁？”乔尼立刻抓住重点。
“你妈妈死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利威尔面无表情地诅咒自己。
“骗人，你又矮又暴力，哪里有女人敢给你生孩子。”
这一轮乔尼完胜。
“利威尔我从哪里来的。”乔尼皱着小脸，问道。
“捡来的。”利威尔头也不回。
“从哪捡的。”乔尼挑眉。
“垃圾箱。”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利威尔已经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全天下最普遍的答案——看看，丢小孩儿都丢到垃圾箱里。
“骗人，垃圾箱那么脏我要是在里面你才不会管我。”乔尼叉腰：“你怎么不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第二轮乔尼完胜。
终于找到机会和乔尼独处的我，决定抓紧这个良机和乔尼科普她的身世：“想不想知道你从哪儿来的？”我笑眯眯地问她。
乔尼点点她的小脑袋：“韩吉，我是谁生的？”
看看，看看，这抓重点的能力。
“你是利威尔亲生的。”怕她听不懂，我又补充道：“亲自生的。”
她点点头，“那我爹是谁？”
我惊呆了，“不对，乔尼，你对于他生的你难道不感觉奇怪吗？他是男的啊！”
乔尼皱起眉头，“可是他的身量还有样子，当妈妈也挺和谐的，如果你代入扫除状态的话，而且从样子看他肯定是我亲人，你和安妮死活不让我叫爸爸一定有问题。”
我又想了一下，确定这小孩儿真是四岁半。
“我爹是谁，韩吉。”乔尼紧张地盯着我。
“你猜~~利威尔身边经常出现的男人也不多。”我决定检查一下乔尼和安妮的脑回路谁更厉害。
“如果你说奈尔或者皮克西斯是我爹，我就自杀。”乔尼一脸坚定。
她这脑回路比安妮的还不靠谱，我拍着桌子纠正他，“是经常，经常出现在他身边的男人！”
乔尼略一思索，露出嫌弃的表情，“难道是半秃子埃尔温伯伯？”
我挫败地看着她的脑回路和安妮的汇合，暂时无暇顾及她的称呼。“你想什么呢，那样你就是外遇的私生子产物了！还有借给埃尔温一百个胆儿，他敢当你爹吗，他拿得下你妈吗？啊？”
我瞪着那小孩儿的脸，“是你见过两面的艾伦叔叔。”
那小孩儿顿了顿，“就是你给我讲的那个《利威尔与小天使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儿》的主人公？”
我疯狂地点头。
乔尼却露出了更嫌弃的表情，“就是你说的在战争时候，利威尔的被监护人？上次和我过生日的叔叔？他是我爹？”乔尼渐渐地提高了声音，“他真是我爹干什么之前不来看我一眼，为什么就不要我了！”
我觉得乔尼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安慰她，“不是不要你，他只是觉得愧疚而不敢面对你。”
“他当然应该觉得愧疚！”乔尼尖声叫道，眼圈通红，这才让我想起她就算很聪明，还是个孩子，“你讲给我的事情里他一直对利威尔很好，那他怎么还能丢下我们一走就那么久呢！他突然就把利威尔放弃了，利威尔一定很伤心。”
我把乔尼楼进怀里，想安慰她说利威尔根本没有因为那种事情伤心，或者说他根本不允许自己去体会那种伤心，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乔尼就继续说道：“被自己重要的人伤害放弃的利威尔一定很伤心，我才不要艾伦做我的爸爸！”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一遍一遍轻轻拍着她的背，痛恨起我自己的不够细心。
过于鬼精灵的乔尼，她与年龄不相符的早熟让我以为告诉她会有利于艾伦回到家里，可是我却忘了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会介意自己被躲避的事实，更让我觉得心疼的是，乔尼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讨厌艾伦，甚至连利威尔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乔尼的心中到底多重要。
我忍不住去想，如果乔尼没有与年龄不符的早熟，不是月阳的孩子，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告诉她身世，她是不是会像个小幼童一样，会不会很顺利地接纳艾伦。
我又想如果我当年没有横c-h-a一脚，顺着利威尔的意思做，他和艾伦是不是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尴尬的关系。
可是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虽然我的决定给了他们很多障碍，但是我真的希望他们能面临那样一个选择。
我真的希望那个一直一个人在所有人企及不到的高度，行走了太久，背负了太多，很冷了太久的爱洁癖，老流氓，可以有一个傻小子去呵护他，关心他，让他偶尔依靠一下。
哪怕那小子很傻，可是越是这样，才越能让他放松不是吗？
我盼望那个臭小子快点回来。
盼望他快点开窍。
Chapter41
部队骑着马一点点前行，走在大部队前面的干部们悄悄叹口气，彼此都相当熟悉，看着已经接近的军营，忍不住吊儿郎当地想聊几句天。“调查啊，又错过生日了。”
“嗯？”爱尔敏疑惑，“让很喜欢乔尼吗？”
“啊……其实我主要是想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