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扯着嗓子在他身边坐下。、
高诚嫌弃似得往旁边挪了挪。
袁朗权不在意，他从怀里又摸出一根烟递过去。“诺，给你。”
高诚没理他，望着远处连山出神。
袁朗接着腿长踢了踢脚，确定高诚拿正眼看他之后晃了晃手中的烟，“中华的。软壳。”
高诚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没好气接过烟。
袁朗放缓声音，“我猜你在意不是高晟来我这，而是他欺骗了你。”
高诚准备打着打火机点烟的动作停住，袁朗的眼睛亮得像个火炬一样灼热得快要把他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揭穿。
“我说中了对不对，高诚。”
袁朗紧盯高诚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你以为你了解我吗？”高诚讽刺一笑，眼底的轻蔑没有逃过袁朗的火眼晶晶，“你太自以为是了，袁朗。”
袁朗面不改色，继续道，“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即使你一直把我看成你最痛恨的仇敌，”
高诚打断他，“我没把你当做仇敌，更没有什么痛不痛很，所以，你真是自以为是。”
袁朗眼角忽然绽放明媚的笑意，“听到你这么说，我真高兴，高诚。”
高诚有些不自然。
“你不知道他的s_h_è 击有多出色，真的。”
高诚沉默一瞬，脑中跨越数年的记忆，他点着手中的烟，让它慢慢升起烟雾，模糊视野，喃喃道，“他的s_h_è 击有多出色，没有人比陪伴了他十八年的我来说更了解了。”不知道回忆道什么，高诚突然笑了。
“小时偶带他去街旁打□□，子弹是塑料小球，打远处固定好的气球。游乐园里常有的项目，他闭着眼睛十秒不浪费一颗子弹能拿下所有的礼品。”
袁朗安静的听着他对高晟的描述，那是他没有c-h-a足的过去。
“每个老板看到他就害怕赚不到钱，我带她跑过了全市的公园游乐场，走过了无数条商业娱乐小街，直到他的爷爷专门为他建了一个s_h_è 击靶场。”
“那是那么的出色，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是，他是我儿子。”高诚浓密英气的眉宇神采飞扬起来。
袁朗又道，这样的成绩，“你忍心让他埋没在军队，然后每年过着涨军衔的日子吗？”
☆、你是个烂人
高诚听到了看他，眨掉眼角的s-hi润，笑道，“所以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袁朗垂下目光。深思复杂。
烧尽的烟还没有抽一口被高诚扔进旁边的Cao丛，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透不过气来，在作最后的努力，他侧过脸指着脸庞的一道长长的疤痕，“你看这条长长疤。”
袁朗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他几年前就已经看到的疤痕，虽然长，但是，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普通人可能会嫌弃哭爹喊娘去整容，但是对于保家卫国的他们来说，身上任何一道疤痕都是值得骄傲的存在，这种疤痕恰恰相反证明了一个军人的勇敢，毫不退缩。
而现在，他第一次正眼打量这条疤痕。
高诚道，“高s_h_è 炮的一次远距离引导，就这样因此留了下来。它是那么的丑陋，那样的触目惊心，每天洗脸我对着镜子都会看见他。有时候我都嫌弃它。我爷爷是军人，我爸爸是军人，我也是军人，一家三代，将门虎子，多么光耀。”
这是第一次袁朗从他口中讲起他自己的事情。也算是另一种成功？
“我的儿子高晟很大可能也是一个军人。他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长大，可是我一想到那小子的脸上，活着是其他身上有伤疤，两厘米，五厘米，甚至和我的脸上这道疤痕一眼，有十二厘米，这里。高诚捶捶自己的心脏，就十分痛苦。”
袁朗看到了高诚眼底深埋的恐惧和矛盾的痛苦。
“那种心情，你无法理解，袁朗，你无法感受。”
“所以，”袁朗的语气复杂，“你根本不在意高晟的谎言，你只是不想让他当兵，更别提特种兵。”
“是。”高诚道，继而想到了什么，嘲讽道，“所以我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袁朗深呼吸，“我自以为是。”
“寻常父子只会以自己儿子当兵为豪，他们吃苦受训，只是锻炼。”
高诚抬眼看他。
袁朗对视高诚的目光，“是我低估了你，低估你了对高晟超乎寻常的爱。”
“因为爱，所以担心手帕。你从小宠着他，捧着他，你恐惧失去他。”
袁朗从高诚的眼底看见了触动和一丝动荡，不过很快高诚又转头，袁朗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高诚就道，“你想多了，袁朗。”
袁朗怔了怔，拍拍自己的帽子又带上去，“可能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高晟为什么会骗你吗？他离开你，到了你找不到的地方。”
高诚似乎想要说什么，袁朗打断他，“你想说你不在意是吗？”
高诚顿住，他的确是想这么说来着。
“你的爱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变成了一种牢笼。你不在意，他在意。他就像一只雏鹰，被人束缚住了翅膀，没有利爪。”
袁朗道，“没有成长，怎么和你站在一起。我知道你在意，可是高晟在意，我想，他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高诚沉默良久，道，“雏鹰？那小子弱的跟笨猫一样，连选拔赛都是你让成才帮他的，别告诉我训练的时候你没有帮他，我不信。”
袁朗哑口无言，虽然高晟后来的确完成了训练，可是成才也帮了他很多。没有成才，高晟甚至连选拔赛都通不过。
高诚道，“这样的他，怎么去上战场？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袁朗沉默良久，才道，“我没想让他上战场。”
高诚猛地抬头。袁朗在他颇有压力的目光下道，“就像你说的，这样的他如何能上战场。我舍不得，我也不会这样做。他还太年轻，太稚嫩，虽然迄今为止——”
高诚哈哈大笑，笑声很悲，惊奇远处林中飞鸟掠起。
“就像当初的成才？”
当初成才以最优秀的成绩被录取，三月后却以最优秀的成绩同样被淘汰，成才是第一个离开钢七连的兵，高诚对他印象颇深，后来被袁朗踢走以后，自称是个Cao原上走丢的兵，许三多回来看成才的那一次，他们除清了芥蒂。
成才得到了他的原谅。
袁朗一愣，想了会闭眼，承认道，“是，就像当初的成才。”
“所以说，尽管最后帮他通过了训练，你还是想让他回去？不去老a，你想让他回哪去？”
袁朗道，“哪来的回哪去，他在原来的地方丢了一种东西，他需要自己找回来。”
高诚又往自己的怀里摸烟，可惜摸来摸去只有打火机，他最终道，“你真是混蛋，袁朗。吴哲说的没错，你就是一烂人。”
袁朗对着高诚的背影，道，“众所周知，我是烂人。”
语毕，空中飞来高诚的一只鞋子，袁朗没躲，任它砸在肩膀处落下。私下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最近断的好严重啊。好想开夏洛克的更啊。。
☆、上级的命令
高诚带着他的侦查营驶出了浑身解数对上老a。
铁路一个电话通报了上级。
“报告”
“进来”
高诚掐灭摇头，使劲搓了一把脸，
“是。有您的电话。”
高诚一愣，心理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谁来的。”
小战士犹豫了下，含糊道，“上面的。”
高诚来回踱步几圈，跟着来到了值班室。
一个座机电话就在旁边，已经处于接听状态
他揣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复杂心态拿起了电话。
老态却又威严有力的声音经过长长的数字模拟转换过来。
”高诚，你仗着我的关系在部队里面横。“
这个声音高诚很熟悉，长大以后，他每次回家都能跟这个声音因为各种问题而吵起来。
可惜内容一如既往的难以接受。
高诚打断他，表情严肃，眼底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郑重到，“我没有仗着您的关系乱来。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您这一句话，否定我以前所努力的一切，这不公平。”
电话那头一顿，道，“那好，我命令你立刻带着你的兵回去，再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交给你的政治委员，以此反省你这次幼稚的行为。”
高诚拼命忍者心中像台风暴雨般的情绪，手上青筋凸现。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道，“好，我服从命令。”
说完立刻用力挂了电话。
守在门口的马小帅见到营长脸色难看，呐呐道了声，“营长。”
高诚平下呼吸，吩咐道，“告诉他们，立刻整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