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丹余【完结】(65)

2019-06-12  作者|标签:丹余

他又说我是花猫狗,花猫狗是什么动物?

来到厕所,什么都看不见,瞎摸对着马桶口脱裤子,幸亏是没电,这要是光天化日之下我还真难为情,尽管在那个醉夜,我们曾无数次触碰过对方的命脉根基,但那是醉着,而现在我清醒。

解开裤子就尿,谁也看不见谁,就觉得身边有个人贴得我那么近,我又闻到了他身上气息,忽然希望尿能多点儿,能尿时间长点儿。

黑暗里,只有尿声在淅淅沥沥跟下雨似的响,没完没了的流。

“你这泡尿憋了多久了?可以和长江黄河PK了,真是源远流长啊!”

脸一下红了:“哪来的废话,敢在把我的尿憋回去,惨无人道。”

沉默,脸面一股热气,是他的呼吸,他正对着我。

“浩子,我是不是特惨无人道?其实……其实我很难受,我希望砸到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啊?第一次听他这样说话,是在看不见对方的黑暗里,也许只有这样的黑暗才可以暴露真实。

“你不必难受,就是不是你和徐经理,就是换上任何一个人我也会那么做的,那是本能反应,没有任何意义的本能反应……真的,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别往心里去。”

“浩子,我当时吓坏了,我甚至想,你要是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

他就在我眼前,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那么近,我希望别来电,永远都这样黑着。

“你要是真的……真的出点儿什么事,我……我怎么负这个责!”

“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等拆了石膏我就回家养着去,省得天天还得让人给我送饭,我张浩长这么大还没这么麻烦过人呢。”

“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是麻烦呢,好好养着,我还等你给我开车呢。”

“你不是自己能开车了吗?”

“开不了,还是心慌手抖。”

“怎么会,那天的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连我自己都惊奇,可是过后还是开不了。”

“真他妈邪性了,你这是犯的什么病……”

灯突然亮了,刺得睁不开眼睛,睁开后才知道和他的脸正对着,近得鼻子快要碰到他的下巴了,紧忙撇过脸提上裤子。

过了好多天我都在想那个停电的时刻,如果总那么黑着,一直黑着……一直黑着……我是不是可以给自己留有一点儿幻想的余地?——不行!即使幻想也是自己的幻想。

一天傍晚的时候哐哐的砸门声,打开门是老幺,我吃惊他怎么会来。

老幺瞪着眼冲进来,连门都不关就急火火地冲我嚷:“好你个浩子,出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的?”

“连着多久都不见你的影子了,我今儿个在公司门口等你下班,合着人都走空了都不见你人影,一问保安才知道你出事了,你……你也太不仗义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呵呵笑:“告诉你还得让你操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我绷着石膏的腿:“听说你为救那个乔立山才被砸成这样的,你丫怎么这么傻啊!这要是有个好歹落个残废什么的,可就毁了你一辈子啊,到时你对得起见天为你操心的老爸吗?对得起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又因病早走的老妈吗?你对得起咱俩摸打滚爬这么些年的交情吗……”

又来了,我最怕他老生常谈的这一套。

“打住,老幺,我最怕你这么唠叨,所以不告诉你,我怕你唠叨死我,没大事也让你唠叨出大事了。”

看着我,一脸的关切,泪光盈盈的,至于的吗!问我:“这都多会儿的事了?”

“快一个多月了,这就没事了,过几天就拆石膏,我回家养着去。”

“我说浩子,赶明再有这事你要是一声不响,也就别当有我这个朋友了。”

他生气了,鼓着脸,我笑了:“行,你难道还盼着我有下回啊?”

老幺也笑了:“我盼着你下回郁闷的时候别忘了我,别忘了还有我这哥们儿惦记着你。”

这话实在,说到我心里又难受又高兴。

“来,老幺,扶我上个厕所。”

“看看,腿这样,这要是没人连上厕所都困难,赶明儿我来天天照顾你。”

“别介,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我就怕这个,整的跟我是残疾人似的,我还没到那份儿上。”

老幺过来扶我,掰着我的一只胳膊就往上拽,整个身体都让他架空了,这个难受。

“不用这么使劲,你让我扶着你就行了。”我伸出胳膊扶着他的肩膀。

没走几步老幺推开我的胳膊:“这样忒费劲,还是我抱你过去吧。”说着双手就抱起我的腰。我大嚷:“你给我放下……放下……”

“放下干嘛!我抱你过去方便,”

双手夹着我的腋窝处,这个痒,我乐,他也乐,失去平衡一把抱住老幺的脖子,俩人贴在一起,正抱在一起乐,这时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乔立山正站在门口,三人全愣了。

瞬间清醒,急忙放开搂着老幺脖子的手,愣愣的看着乔立山。

乔立山阴沉着脸瞪着老幺,不好!当我预感到即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乔立山已经冲上来。

“小兔崽子,你他妈暗地里结众伤人,今儿可露面了,我饶不了你!”话还没落挥起一拳把老幺打翻在地。

我大惊失色。

第四十一章

这一拳打得,好悬没连带我一起跟着摔地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幺翻身而起回手一拳击在乔立山的下巴上,霹雳乓啷一阵乱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作一团。

醒过味儿来,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没人听,只当我人和喊叫声是空气,我拖着打着沉重石膏的腿冲过去,试图掰开扭捆在一起的身体,哪掰得开呀!跟铁索连环扣似的,掰开一节又上一节,永远都是个死扣。

乔立山飞出一脚,老幺撞到床头柜上的花瓶,花瓶哗啦一声掉地粉碎,老幺即刻站起身,瞪着眼狂喊:“操你丫的,我打的就是你!”冲上去一个横扫腿击中乔立山的腰部直接撞墙,紧跟着墙上一个挂画忽悠悠落地碎成八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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