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丹余【完结】(45)

2019-06-12  作者|标签:丹余

我的心一颤,这是在说谁?隐隐约约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一直到我大四毕业,他保研的名额丢了,第二年他还是考了研,车祸耽误了他一年的时间。毕业后我开始独立创业,我想和他一起干,但他对创业没兴趣,他想出国,他跟我说:”我们去美国旧金山吧,那是同性快乐的天堂,在那地老天荒直到生老病死。‘我感动的要命。

“研究生毕业后他还是没有放弃出国的愿望,但我的公司正在起步,我不能和他去美国,因为这个我们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不知多少回,我不知怎么权衡,我喜欢他,就想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向,有一天他对我说他要走了,去美国,三年,如果在这三年里我还想他、还在等他,他就回来和我在一起。”

“他走的时候我哭了,我知道我会等他,我的确等了,我等了他三年,想了他三年,三年后他没有食言,他真的回来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是宗哥。”半天我才发出一句。

“对,就是宗磊。”

真好!多好的故事,但不是我的故事,我羡慕,我恨不能让他开车把我撞死,让他记住我,但是我们的邂逅是因为他的车把我蹩到了树上,我没死,从此我认识了他。

这是他和宗磊的故事,之所以他们有现在是因为他们有过去,但我没有。

“你和宗哥的故事真难得,宗哥这人太好了,他回来了你要好好珍惜呀!”我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但这是心里话,看见乔立山在笑,挺幸福的笑,心里纠结的疼一下,这个笑是我想看到的。

“我曾想如果我们再在一起,我宁可和他去深山老林隐居,去无人区的沙漠渴死,可以抱着跳进阿根廷伊瓜苏大瀑布淹死,也可以去基拉韦厄火山一起跳进岩浆池里烫死……总之我不能辜负他……不能再辜负他。”

心被震动的一阵疼痛一阵温暖,让心里的那棵树燃烧,剧烈的燃烧,树叶和枝干被烧得支离破碎的噼啪响,慢慢变成木炭化成灰,在根基的深处又长出一枝嫩芽,反复的长反复的烧,烧的心脏跟着颤抖,烧得眼睛开始迷蒙,迷蒙得充盈着水雾,看不清路,看不清喧嚷的街。

这是我攻不进去的城,是我占领不了的山,城墙里绚烂的城堡不属于我,我只能站在城墙外,站在遥远大海的另一边,期看着海市蜃楼般的虚幻,在虚幻里充盈自己的幻想,只有幻想……

如果那天我的车没有顶在树上,如果我没有去应聘,如果我的简历没有写我是头骡子,如果我没有和他打一架,再如果我没有那醉酒的第一次……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不争气的水雾蒙了我的眼睛,就要充盈而出,我咽了好几回居然没咽进肚里,终于流了下来,急忙去擦,才发现乔立山正从镜子里看着我。

“你眼睛怎么了?”

“没……没事,这几天正闹眼病,迎风流泪。”

“风,这车里哪有风?”乔立山皱着眉。

“哦……不,是沙眼,正在闹沙眼。”

“哦,我办公桌里有瓶眼药水,你滴几次就好。”

“嗯。”

强忍着恢复正常,对着镜子里的人笑。

“乔总,你和宗哥……别人知道吗?”

“嗯……不清楚,我也不知道,管别人知道不知道,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是,不用在乎,你俩人好就行。”

乔立山叹气:“我都经历过来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了,想当初他家里人恨不能马上让他出国离开我,说我毁了宗磊,还毁他终身幸福,整的我是罪大恶极,我都觉得自个罪孽深重,判八辈子做巴士底监狱的份儿都不亏,这也是我和宗磊分分合合的原因之一,后来还是宗磊帮我摆脱罪孽深重的意识,他因为我抛下了很多东西,我欠他的,总想着怎么还给他。”

乔立山笑,那样子像个小孩儿,有点儿俏皮,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苦涩。

“我家里也一样,我妈哭,说我们光荣的老乔家从我这里就要断了后了,我爸骂我,说我不知廉耻道德沦丧,还说我乱伦,这话真他妈让我恶心,我怎么就道德沦丧了,我只想和宗磊在一起怎么就扯到乱伦了。我和老爷子大吵了一架后离家独立,开办自己的公司,公司开始并不顺利,屡屡受挫,后来慢慢有订单有项目开始有起色,我还挺乐,再后来我才知道起先的那几个项目订单是老爷子暗地里联系商家帮我搞定的,你说我爸这叫什么,当面骂我,背地里帮我,我不需要他帮,赌气,为这事又跟他吵,到现在我们却不吵了,他也不管我了,私事公事都不管了,可能是管累了懒得理我了,这样大家都轻松,人都有累的时候……我也一样。”

乔立山无奈的笑,这笑让人难受。

我冲着镜子对他笑,以后只能这样从镜子里看他,对他笑。

“乔总,我挺你,你放心,我挺你和宗哥。”这是我发自内心的一句。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我用你挺,你别有杀了我的心就好。”

“怎么会,我没有,你不是说一笑泯恩仇吗,我早就忘了。”

云消雾散,忘得一干二净,忘得跟凌晨的大街被扫得一尘不染,忘得像雨后的天空湛蓝纯净,忘得像一块净土没有被开垦过……我真的该忘记了。

第三十章

如果忘了多好,忘了就没有烦恼,就不必借酒消愁,不必和人玩掷骰子,也不必借助杨坤的痛苦纠结状释放,更不必到老幺的心灵抚慰集中营去寻找安慰,忘了真好,忘了就可以潇洒,我发毒誓要忘掉。

姚翠花动不动就旋风般的追逐郝主管,郝主管甩开罗圈腿抱头惨叫的逃窜是办公厅里最热闹的一景。

徐经理感慨的说:“这连我们大剩男和大剩女都光荣热闹的走在了一起,张浩啊,你还等什么!瞅瞅这公司哪个小姑娘合你的意,也得赶紧行动了。”

我呵呵笑:“徐姐,劳您费心了,我浩子坏名声在外,爱发飙犯浑,有自寻短见的悲观倾向,要不就是心理变态偏执,有可能成为地下道的铁锤敲头的变态杀手,这……这谁能看得上我啊!”

徐经理惊讶:“我说张浩啊,你怎么一点儿不羞耻的往自个身上泼脏水啊,谁不说自个好啊,你这心理还真有点儿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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