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摩梭艳湖(穿越)下——香小陌【完结】(23)

2019-06-12  作者|标签:香小陌

“哦……”

丹吉措四顾左右而做端茶倒水、揉肩捶腿状,脸色却已经红了,总觉得老婆婆絮絮叨叨的一番话,简直就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话里充满了各种的弦外之音。

大总管每日天不亮就出门,晚上乌漆麻黑才回到家。

男人不爱唠叨讲话,在家里绝口不谈公事。

丹吉措就只能从很唠叨很得瑟的来旺嘴里打听,这一整天下来,又挖了几条街的废墟,挖出多少具没有活气儿的身子,分发了多少吨帐篷和多少袋子小麦粉青稞粉,官府又来了几拨戴眼镜穿中山装的干部视察体恤灾情,顺便派了几个连部的绿衣兵勇来帮忙铺平街道,盖新房子。

原本搁在母屋正中的火塘被搬进了帐篷。摩梭人精心地呵护着他们的火塘,千年不能熄灭。

帐篷外燃起柴堆,架上铁锅,煮了一锅食物。

丹吉措很自觉地负责起一大家子人的饮食,虽然烹调的手艺实在是惨不忍睹,跟自己男人差得很远。好歹也算是个壮劳力,不能再做甩手吃闲饭的公子爷。

不过小仙鹤做饭很善于推陈出新,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主意,总之就是与别人做出的东西不一样。这一回是神经兮兮地把苹果干一齐扔进汤锅里煮了,用面粉搓了面疙瘩下到汤里,做了一锅苹果面疙瘩汤!

一家子女眷尝了汤:“咦,不错,酸酸甜甜的,好喝呦!”

丹吉措又很体贴地给大总管盛了一大碗疙瘩汤,端到跟前。男人饿急了,呼噜呼噜倒进去半碗,品了品味道,问:“这汤里放啥了?啥玩意儿这么牙碜!”

“唔?牙碜?哪有么……就是放了一点点苹果干么!”

“苹果干儿?!”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丹吉措暗自朝大总管耸了耸鼻子:哼,你不就是嫌弃本公子不会做饭么!本公子平日里就只与家母学过茶道,本来就没下过厨,没做过饭么!

大总管从碗口里露出一双眼,哼道:“乱七八糟东西倒是放了不少,你这汤里放盐巴了么?”

“盐巴?呃……我给忘记了么……”

遭到奚落的小仙鹤很郁闷地垂下头。

大总管抖了抖肩膀,像是极力憋住笑意,在家人面前,不好与小俊人儿表现得太过亲密。偶尔调戏一把,瞧着丹吉措那个脸红耳赤的模样,觉得很是过瘾。

男人从大瓦罐里倒出腌制好的牦牛干巴,铁锅烧热了,干巴放在锅底稍稍煎一下,分给大家吃。左胳膊还吊在胸前,就只用一只手慢悠悠地颠煎锅,却做得很是熟练和稳当。

这些腌货都是他平日闲起无事,做好了贮存起来,猫冬时节打不到野味时再拿出来吃。上好的牦牛肉,用炒香的盐巴、花椒粒和五香粉揉透,再密封到腌缸里;过上个把月,将这些腌好的肉干取出来,在灶房的窗口挂成一排晾晒,挤压掉水分再晒,直到晒成香喷喷硬邦邦的牛干巴。

用油煎脆的牛干巴香气四溢,把丹吉措勾得口水直流。搁在嘴里慢慢嚼着,柔韧又有嚼头,余香满口,回味不尽。

那滋味,那感觉,分明就像是品味眼前这个男人,风吹日晒磨砺出的一身褐栗色的沧桑。亲口尝过之后才知道,个中都是被岁月淬砺过的韧劲儿,十分地耐磨耐嚼……

老阿依斜斜地靠在被子垛上,慢悠悠地嚼着牛干巴,随口说道:“不错,这罐子干巴做得还不错的嗦。旺吉啊,咱家小仙鹤稀罕吃辣的,下次再多放些辣油和干辣椒,那样才够味儿!”

“嗯。”

阿巴旺吉又用铁钎子架起一块干巴,伸进火苗里燎成焦红色,撒上些花椒粒,搁在小臼里一齐捣碎,用麻油拌了,递给小仙鹤:“尝尝这样好不好吃。”

干巴捣碎成了肉松,酥酥脆脆又带着烤焦的香气,入口即化,真是美味。

丹吉措吃得满嘴流油,顿时觉得,自己做饭的确做的很不咋样,没有一样拿得出手。那些个精奇古怪的苹果干儿甜茶水啥的,又不能当饭吃,填不饱肚子,纯属是花前月下咏个春发个骚时配合的小情调。

就凭着大总管做饭的利索手艺,跟这男人一处过日子,安稳,实在,挺划算的!

小仙鹤心里暖洋洋的,在没人处悄声对大总管说:“累么?以后你教给我这些腌肉是怎么做的,我一定学着做,不会让你太劳累了,忙一整天还要给一家人做饭……”

大总管的眉梢动了动,眼里闪过亮光:“喜欢吃老子做的东西?”

丹吉措用力地点头。

男人眯细的眼渐渐泛出笑意,唇畔的波纹一层一层撑开:“不累。以后,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你没吃过的这泸沽湖畔的野味,还多的是!”

丹吉措抿嘴乐了,脸蛋上忽然泛起两朵杜鹃红,伸出舌尖,舔了舔沾满肉香的上唇。

哼,这泸沽湖畔最香、最辣、最有嚼头的一口野味儿,本公子早就已经尝到了,不就是阿巴旺吉你么!

第四十六章:浴池洗恩爱

湖畔的暮色慢慢笼罩上木楞村寨,巨大的山影将湖心的水波填满。

家家户户的院坝里都摆着火塘,燃起篝火,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暗夜里隐隐浮动生机。

老阿依歪倒在被子垛上,呼呼地打起盹来。

达娃与两只小男伢在院子里玩掷沙包。小妹伢极其彪悍,在墙上画出一个大葫芦瓢似的形状,写了胡三炮三个大字,然后拿那只瓢当靶子打,看谁的沙包打光头打得最准。

丹吉措悄没声息地用眼角余光不停瞟向大总管,心里痒痒,抓心挠肝。自从死心塌地想要留在这云顶寨里与某个男人过日子,心境已经大不一样,如今简直是半日不见,如隔三秋。

大总管收拾起锅碗瓢盆一应炊具,在院坝里巡视了一圈儿,给家人丢下一句“去洗个澡就回来”,走出去了。

胳膊上死扛了七天的夹板,终于扛不住了,被他稀里哗啦地卸掉,顿时身子轻索了许多,终于可以去澡池子里洗洗涮涮了。

阿巴旺吉将两缕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蹲在一旁画圈圈的丹吉措,微微一闭眼,睫毛一闪,旁人无从察觉的某种默契,接上了暗号。

某人前脚才出院门,闲得拿树枝子满地画圈儿的丹吉措于是随手抓了一把草纸,对他阿依说要去“蹲茅厕”,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当然,这一趟茅厕估摸着又准备蹲上两个时辰。

泸沽湖畔不远处,沿着山路走不多时就是那个温泉池,温热的泉水从岩缝里流淌出来,经年累月,从不间断。

这寨子里的乡民大多习惯在某个农闲时节风和日丽的午后,与家人邻里一道,骑着马,带上香喷喷的糯米糍粑和牛干巴,成群结队去温泉池子泡澡,当作闲暇的娱乐与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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