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摩梭艳湖(穿越)上——香小陌【完结】(21)

2019-06-12  作者|标签:香小陌

来旺鄙夷地朝他一撇嘴:“你个外乡人懂个屁!我告诉你,乱葬崖赌命可不是一般人赌得起的,那可是要命的差事!稍有个不慎,可就不仅仅是输了阵,没准是要输了命呦!”

“输命……那秃三炮是什么人?”

“什么人,哼!那家伙是德钦马道最嚣张的悍匪,官府的军队上一回去搜山,都没制得住他的呦!你个新来的娃莫要瞎打听事情,小心掉了你的舌头!”

丹吉措没觉出来那个秃三炮是德钦最嚣张的匪徒,但是他一早就看出来,这个来旺是大总管院子里最牛气嚣张的家丁。

月光静静地移入院坝,院中溢满清凌凌的水色。

阿巴旺吉坐在偏屋前的小凳子上,用麻布专心致志地擦拭他那一把压箱底的汉阳造。这枪他有一阵子没拿出来捣腾了,以前在广西打小鬼子用过;平日这坝子里的男人进山打猎,都习惯用双筒猎枪。

来旺眼巴巴地又凑了过去:“阿匹,您还真的要跟那秃三炮赌赛?那秃三炮算是个什么东西,山里的一只杂毛鸟,也敢来斗咱们泸沽湖畔的金凤凰!他怎配与阿匹您打赌较量?!”

阿巴旺吉没答话,继续把他的枪擦得锃亮。淡淡的月色沿着修长的枪管,在地上晃动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来旺又说:“阿匹,您不如来一招借刀杀人!”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刀的姿势。

阿巴旺吉眼神一凛:“啥叫借刀杀人?”

“阿匹您想啊,那秃三炮是啥人,是人民政府下发的公文里通缉的马匪,官府早就惦记着收拾了他们,只是这会子各路土匪马匪实在忒多了,官府忙不过来么!您不如趁这个机会,诳了他来乱葬崖,给上边递个信,让他们来抓人,这保准一抓一个准,彻底灭了这不开眼的!总之敢与阿匹您做对的,就不能让他有好下场……”

阿巴旺吉冷笑一声:“来旺,你小子可真他娘的是个人物……”

“嘿嘿,那是,那是阿匹您瞧得起小人!这样一来既收拾了秃三炮,又能给人民政府卖个好。他秃三炮毕竟是匪,可咱们都是良民啊,将来咱们永宁坝子跟着昆明的政府混,这日子绝对差不了……”

“哼!老子已经跟胡三炮定了赌赛,再给官府报信让他们来抓人,这种事是我阿巴旺吉做得出的事?这种下三滥的段子要是传出去,老子在丽江、中甸、德钦、芒康的道上还他妈的混不混了?!你当老子是什么人?!”

“呃……阿阿阿阿匹……”

“哼,你是觉得老子打不过胡三炮,老子这一仗得输?”

“哪有,哪能啊,您这是咋说的呢……您是咱们永宁坝子最厉害的人物,您在道上就从来没输过……您保准是得赢他的……”

来旺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惶惶地住了口。

大总管那两缕尖刻的视线让他一步一步地退却,在月色泼洒下的斑驳树影间,支支吾吾地滚走。

两个男伢从母屋里欢欢喜喜地跑出来,胸前挂着银锁,腰间栓着缀满宝石的小腰刀。

阿巴旺吉这个做阿乌的,很宠爱他的外甥们。每一回马帮趸货回来,都要顺便给家人稍带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他把一个男伢扛起来顺到肩膀上,又抛下来,用臂弯接住,再抛上去。

男孩的小身子在半空里被抛来抛去,咯咯笑个不停。

另一个男孩表情上各种的羡慕和嫉妒,抱住阿乌的大腿扭着身子哼哼唧唧,也要玩儿被抛到天上的游戏。

大总管的外甥女达娃坐在院坝的一角,在一块沾水的磨刀石上打磨一把修长的猎刀。

丹吉措轻轻地走过她身边:“达娃,你磨刀做什么?”

达娃回答:“这是给阿乌磨的猎刀。阿乌要带去乱葬崖与那个马匪赌赛的。”

丹吉措蹲到达娃身旁:“你能不能告诉我,乱葬崖赌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怎个赌法?”

达娃头也不抬地回答:“这是我们永宁,丽江,德钦这一带的男子打赌和决斗的方式。赌赛分三场,押加,驯牦牛,和九枪定乾坤;三场赢下两场的就是赢家。”

“那若是输了要怎样?”

“输了……乱葬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输了的人也许会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乱葬崖之所以叫作乱葬崖,其实就是那些出不起丧葬钱财的人家,在那一片山崖的洞穴和峭壁上,悬挂起他们死去的家人的身子……”

丹吉措眼中晃过一丝深重的忧虑,连忙说:“达娃,既然乱葬崖是这样危险的去处,你为何不劝阻你的阿乌,不要让他去和人家赌命!”

达娃诧异地抬起眼睫,瞪了丹吉措一眼,不屑地说:“你这个人,好没有骨气,简直就不是个响当当的男人!”

“我……”

小姑娘高傲地昂起小头颅,黑油亮的发辫上盘起一串朱红色的玛瑙石:“达娃的阿乌是我们永宁坝子最英俊,最威武,最有本事的男人!阿乌天不怕地不怕,连小鬼子和‘大檐帽’都不怕,还怕那个马匪胡三炮么?!格姆女神山和泸沽圣湖一定会保佑我的阿乌赢得赌赛!”

达娃向远处端坐的阿巴旺吉投去深深的一瞥,目光之中分明含着浓重的敬仰与爱慕。她整了整衣服领子和袖口,起身跑过去把磨好的猎刀恭恭敬敬地递给她的阿乌。

达娃去年才行了成丁礼,穿起了阿咪甲娜姆给她量身做的浅黄色百褶裙。她是个年方十四岁的摩梭彪悍小妹伢,生长在司匹的家庭,懂得礼,认得字,爬得上房檐,打得过流氓。

静悄悄的院坝里,只剩下丹吉措与大总管两个人,遥遥地对望了一眼。

大总管朝他勾了勾手:“丹吉措,过来说话。”

丹吉措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估计男人这会子心情不舒坦,于是往日里那些别别扭扭的脾气,也就收敛了起来。

大总管咔咔两把合上枪膛,眯起眼睛,瞄了瞄木楞房檐上挂的一溜彩色经幡。

“这是什么……火铳?”丹吉措觉得这长杆的金属管子看起来很像南下的蒙古军队使用的火药铳,威力很大,百米开外一枪打过来,就能穿透人的胸腔,留下一片密密麻麻、血肉模糊的弹孔。

“什么火铳,你那都是几百年前的鸟玩意儿!呵呵,这个是步枪,填子弹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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