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衍生)钧天大学纪事 作者:于清欢【完结】(111)

2019-06-12  作者|标签:于清欢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生子 爱情战争

  “我国只答应与他们里应外合,但前提是他们自己要做的周全,”毓埥摸了摸颌下的短髭,道:“孤王可没有为他人做垫脚石的爱好。”

  长史仍有些不解,问道:“此次若是事成,我国便会年年有钧天的供奉,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来源,陛下难道不动心吗?”

  毓埥拍了拍长史的肩:“世家许诺的进贡不过是些皮毛,还不值得我遖宿将士以命襄助。凡事谋定后动,不若静坐观虎斗,待到两败俱伤方可行事。”毓埥的眼神意味深长:“孤王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小利,而是这,天下。”

  长史听他一席话,茅塞顿开,又见他有如此志向,实乃一位霸主,胸中亦是心情澎湃,不由跪下道:“王上圣明,臣受教了。纵使肝脑涂地,也要辅助王上成就霸业。”

  “长史快快请起,你与孤王,亦师亦友,若不是万事有你周旋,我遖宿岂有今天的局面。”毓埥一把扶起他:“此事的细节,还需长史与孤王一同细细商议。”

  陵光连日来总睡不踏实,今日落了些细雪,他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却觉身子一轻,恍惚间走进了一处所在,此处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着黑走了很久,却总不见尽头。

  “有人在吗?”陵光轻轻问道,四周寂静无声,他有些害怕,便不再出声,稳下心神,继续向前,希望能快些从这诡异的地方走出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快要累的走不动了,忽然眼前出现一丝光亮,顿时心中欢喜,急忙忙向着那亮处走去。

  走进去才发现,在这无尽的黑蒙蒙的天地间,竟赫然出现了一丝小小的火焰。

  这火似红非红,似青非青,无风自动,精光内敛。

  陵光方才觉这方天地空空荡荡,让他浑身发冷,此刻见到这火苗,不知怎得,就想要近前觅得热源暖身。可是靠近了才发觉,这火竟一丝温度也无。陵光诧然,世间怎会有

  “凉火”?思及此,只觉后背发麻,不禁后退了几步,想要逃开。

  可是这火似乎感受到了生灵的气息,竟闪了闪,像有知觉一般向着陵光直直撞来。

  陵光吓了一跳,立即闪身躲避开来,那火却不依不饶,如影随形的缠住了他。

  一个跑,一个追,陵光来时已走了许久,这会儿实是疲惫不堪,两腿酸胀,一个懈怠,那火苗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陵光当即只觉四肢百骸皆被烈火焚烧,直透五脏,皮r_ou_皆朽,万般痛苦,却又口不能言。

  更可怕的是被这火灼烧,意识却不消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此折磨。

  “天地造化,生灭难穷,元功历尽,终成道体。”不知过了过久,天边隐隐传来几句歌谣,虽然像是隔得很远,却一字不落传入耳中。陵光耳中听得,竟刹那间胸中一荡,如醍醐灌顶,自心窍渐生一股清凉之意,融会全身,顿时遍体舒畅,灵台清明。

  那火自他胸中脱出,火苗已变成鲜艳的绯红色。

  陵光伸出手来,火苗便跳到他的掌心。此刻却再无灼烧之感,似也有欢喜之意。陵光只觉和他说不出的亲近,仿佛本就源自一体,密不可分。

  当此时,四周的黑暗渐渐隐去,陵光能感到身体越升越高,耳边尽是金钟梵乐,凤唳龙吟。

  醒来时,陵光只觉心头空荡荡的,有些失神的支起身靠在床头,看着窗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好像隐隐约约有些不真切的感悟,倒一时不知到底梦中所见是真,还是如今所处是真了。

  “不必再说了。”执明哐当放下茶盏,挥手让九金十银两人下去,两道浓眉拧成一团。

  他近来总觉得自己的夫郎情绪不对,但他又不肯说,便特意留了心,命两个贴身小厮时刻留意着,心道,哪怕慕容离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也可私下里帮衬一二。

  可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结果却是九金回报自己曾看到慕容离的房中有陌生的乾x_ing进出,十银也说听到传闻,朝中的毓骁王爷十分中意这位执夫人,多次在人前提起,赞不绝口。

  执明放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他从前浪荡花丛,流连秦楼楚馆,虽有不少知己,但是他却从未用心,因此哪怕那些“知己”们又有了别的相好之人,他也全不在乎,缘来则聚,缘尽则散,倒乐的逍遥。

  而慕容离,他却是不同的。他走进自己的生活,也一点点渗透进自己的心里。就像面前这灯盏上微弱的灯火,虽不是光华四s_h_è ,却能硬生生把自己心头的寒冷逼退了去,自内而外通透了起来,便也觉得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游戏的态度对待。

  世人常说多情之人最无情,那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他痴情的人罢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夫郎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只是既然已经定下百年的盟约,为何还要隐瞒自己?若是所有的事都一力承当,何必又选择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涉及到一点前世今生,以后会在番外交待清楚☺

第164章 乾坤已定35

  “齐夫人,有人来探视。”狱卒的喊声将蹇宾从浅眠中惊醒。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蹇宾看了一眼杨氏,只见他盖着大氅,仍靠在蒲垫上沉睡,方才轻轻起身,走到外间。

  杨氏咳的厉害,狱中不见天日,也不知昼夜,众人照料了他好久,最后不知何时才各自睡去,想是都已疲惫不堪,故而蹇宾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惊扰众人。

  若木华已等在外间,见蹇宾被狱卒带出来,二人隔着这牢房的铁栅对视一眼,他不由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你终究还是来寻我了。”

  蹇宾心下黯然,若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的人,他也不愿去求若木华,可眼下,他也只有这么一个有些本事的亲眷,便只能寄希望于他罢了。避也避不过,逃也逃不脱,该来的,终究要来。

  蹇宾轻叹一声,遂隔着牢门与他施礼道:“劳烦表舅到这种地方,蹇宾心下有愧,只是齐家一门老小,遭受这无妄之灾,蹇宾求助无门,只能求表舅帮我寻个路径,能让我面见陛下,呈情于上。”

  若木华却摇摇头,道:“直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这齐家不是你久待之地吗?”

  蹇宾咬了咬唇:“我只知自己是齐家的夫郎,便理应与齐家共进退。”

  “蹇宾啊蹇宾,老夫倒真的不知你对这齐之侃到底是爱还是恨。若说是爱,你便早该舍他而去,若说是恨,到如今你却甘愿待在这牢狱里与他同生共死。”

  蹇宾垂首默然,只是却有什么东西一滴滴砸落在脚下的灰尘之上,荡起一层烟絮。

  “是你,”若木华唇间说出的话却一字字皆是诛心之言,“是你妨了这家,他们这种人家的运道,哪里经的起你的命格!”

  “不要再说了!”蹇宾猛然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泪痕,口中喃喃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别再自欺欺人了!”若木华上前一步,语调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事情不是你不承认便不会发生的!”

  “可是你要让我怎么办呢?”蹇宾哀恸不已:“我又能怎么办?”

  “你明明知道该怎么做。”若木华叹息一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我皆不是寻常之人,便知天道有恒,人各有命,你已深陷许久,害人害己,何不早日脱身?”

  蹇宾颓然的闭上了双眼,身子发颤,不发一语。正当若木华以为他还是参不透时,他却忽然开了口,嗓音已是嘶哑艰涩:“我隐忍许久,还以为自己能逃过命运安排,到如今才知,不过是可笑之极!我本早该放手,可我却停不下这痴心妄念。倒真的是我,害了他。”

  “竟然你已经想得通,老夫明日便去觐见陛下。”若木华见他如此说,不由松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嘉许。

  蹇宾脸上一片平静,心中却已是万念俱灰。

  浑浑噩噩回到里间坐下,杨氏扶着明月走过来,急切地问道:“宾儿,刚才是舅老爷过来了吗?你与他是怎么说,能找到机会让我们面见陛下吗?”

  蹇宾抹去眼泪,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对杨氏说:“表舅说有办法可以让我见到陛下。”

  “阿弥陀佛。”杨氏大大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句佛:“总算是有了条生路。”

  看了看蹇宾,他复又有些疑惑道:“你面色不好,仿佛哭过似的,是怎么了?”

  蹇宾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阿爹不必担心,我只是忽然有了希望,便有些激动。”

  杨氏拉着他的手道:“宾儿,是我们齐家对不起你,你嫁进来不到三年,与侃儿也是聚少离多,未过上几天好日子,便遭此劫难。”

  “阿爹这是说的什么话,”蹇宾忙道:“此生能嫁给夫君,也是我的造化。”

  “唉,”杨氏叹息一声:“只是我们齐家人丁凋敝,老爷去了,侃儿又···”想到齐之侃,杨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半晌抬起头来,看向佟明珠坐着的地方,又道:“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明珠肚子里的,就是我们齐家唯一的血脉了。母父求你,若是能够见到陛下,就算要了我们的x_ing命,总要给齐家留下一点骨血罢!”

  蹇宾定定看着他,是了,终归是这个侍君的肚子里有了齐之侃的骨r_ou_,他为人夫郎,却不能为他绵延子嗣,其实真的是不称职的吧。若是···若是以后齐之侃能够回来,看到自己的孩子,大概也会念及他的一点好处,这便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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