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未结合哨兵没来，陈果大手一挥，给他送来了六个未结合向导。
“老板，”叶修夹着电话，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整理着思路，“虽然千波湖现在没问题，但是接下来很可能成为前线。你这时候派六个向导来？”
“你这是歧视向导。”作为一个向导陈果感到非常不满，“向导就没有能打的？你也不看看来的都是谁！周泽楷啊，枪王啊，向导里最强的哨兵，哨兵里最强的向导！方锐啊，黄金右手啊！远程攻击完虐大部分哨兵啊！张佳乐啊，弹药之王爆破之神啊！一拉引线一座山都给你轰平了啊！邱非啊，你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啊！军校第一名毕业十项全能啊！小安啊，和你有过革命情谊，张新杰钦点来和你结婚……不，是合作的啊！孙翔……呃，这个就算了。”
喘了一口气，陈果继续说道：“总之，全联盟最顶尖的向导都给你派去了，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这战斗力比一般哨兵凶残多了好么。”
“我正想问呢，”叶修无耐地苦笑，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轮回的少将加少校，兴欣的少校，霸图的上校加上尉，再加一个嘉世的上尉……跑来听我一个中尉指挥，这是有病吧？”
“唔……”陈果支支吾吾，“你也说了，千波湖战略重要……”
“而且，向导也就算了，你还派未结合向导，还六个……未结合哨兵隔着十公里都能味到这股信息素味，这暴露目标也暴露得太凶残了吧？”
“这个不会，这个不会。”陈果赶忙替大神向导们正名，“这几个是什么人啊？向导里的大神啊！闭着眼睛都能遮盖信息素。”
“问题是，他们来我这可都是无遮无挡的啊。”叶修吐了口烟，“现在我这儿全是瓜果蔬菜味，就是一农贸市场。”
陈果无语，未结合向导的信息素，对于未结合哨兵来说，那就是最有魔力、最蚀骨销魂的味道。这位感情好，直接给人归类到农副产品去了。
“老板娘，”最初的惊愕早就去了，叶修用他惯有的语气，没精打采地问：“你到底给了各军区什么好处，才让他们下这种血本啊？”
“你就当时你魅力大。”陈果咬着牙，违心地说道，“他们全是自愿来追求你的就完了。”
“呵。”
陈果无语，这话确实漏洞太大啊！别人也就算了，孙翔……说他自愿来追求叶修，搞笑呢吧？
果然瞒不住他啊！陈果叹了一口气，不过一开始她和苏沐橙也没打算瞒着，在叶修这等老j-ian巨猾的货面前，陈果觉得自己简直纯洁善良天真无比。
“我和各军区联系，说你也到了该结合的时候了，请他们务必送几个向导来，务必把你拿下。”陈果破罐破摔地坦白了，“结合以后，我们会按照随军条例，把你调去你向导所在的军区。你也知道，虽然他们平时总想弄死你，不过斗神免费当劳力……嗯，他们就同意了。”
叶修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除了这六个，还有吧？”
“有。”陈果爽快的承认了，“蓝雨和雷霆也同意了，就是人选暂时还没定下来。还有几个军区在商议，过两天给答复。”
“老板娘你……这突然抽的什么风啊？”
“叶修，”陈果停顿了一下，很郑重地说道，“你上个月的体检报告，我和沐橙都看到了。”
被人点破了秘密，叶修倒是一点不在意：“别听军医瞎说，没那么严重。”
“我们已经确认了，比报告上说得还严重。”陈果的语气里带着怒气，又流露出担忧，“你保持未结合的时间太久了，而且你不接受向导的调整……我不知道你还干了什么，总之你的激素水平已经到了警戒值。叶修，如果你还保持未结合状态，两个月之后你肯定会出现激素危向……有可能狂化、失感，甚至……死亡。”
说到后来，陈果已经有点哽咽了，叶修吸了一口烟，表情倒是很平静。
“那也不能包办婚姻吧。”他吐了口烟，语气一如既往地讨打。
“叶修，沐橙很担心你。”陈果少有地没被他激怒，“苏沐秋去世之后，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你……替她想一想。”
沉默了一会儿，电话另一端的叶修，按灭了手里的烟头。在橙火的火光熄灭后，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低声说：“我试试吧。”
第106章 叶张线：假如爱有天意
霸图指挥所。
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息望着面色不善的韩文清，一时间气氛沉重极了。
“张新杰呢？他人哪去了！”韩文清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没人出声，只有宋奇英沉着地说：“参谋长走之前做好了工作安排。”
“我问你他去哪了！”
面对韩文清的追问，很少有人能含糊其辞，或是蒙混过关。然而出乎意料地，宋奇英居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今天是1月11日。”他驴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
张新杰站在巨大的玻璃水箱前，看着一只白鲸在水中缓缓游动。这只白鲸年纪不大，类比人类的话还处在中二期，正是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年纪。
“初次见面。”张新杰说，把手掌按在了玻璃上。
空荡荡的海洋馆里，他是唯一的游客。这座城市靠近火线，父母们等闲不会带孩子出门，这家海洋馆还在营业真是奇迹。
隔着玻璃，白鲸好奇地打量着他，试图用柔软的额头去碰他的手。几次之后，白鲸发出了无法用人耳捕捉的声波，这原本能在海洋中传递数千公里的呼唤，却只能在狭小的水箱里来回碰撞。
张新杰沉默地聆听者，突然展开了自己的精神领域，极富节律的精神脉冲被释放出去，仿佛海洋深处飘荡的鲸歌。白鲸得到了回应，在水箱中兴奋地上下舞动，尾鳍拍打着雪白的墙壁。
他们所谈论的是远方辽阔的海。
通讯器急促地响了起来，不是呼叫，而是定时提醒。张新杰关掉了蜂鸣音，不无留恋地站起来，对这个年幼的“同类”道别。
“不要太沮丧，”他说，不在乎人类的语言并不被白鲸所理解，“我的水箱并不比你大多少。”
陌生的语言令白鲸兴味索然，不再理会这个奇异的来访者了。张新杰没有继续停留，转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心里计算着返程的时间。
在他的手边，放着爆米花、热狗和冰激凌，全部都是骗小孩的零食。在刚才的一个小时里，他就是一边吃着这些垃圾食品，一边默默看着白鲸在水中翻滚。
现在返程，刚好能够准时返回霸图。张新杰把剩下的零食丢进垃圾桶，大步走出了海洋馆。
再见。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下一次再来，就是一年以后了。
赶回霸图的时候，八个小时的假期刚好用完。指挥部的人都知道，张新杰从不休假，只有一天例外。每年的1月11日，他都会请八个小时的假，一个人准时离开，又一个人准时出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有人传言他参与了海军陆战队的机密项目，也有人八卦他有个秘密的恋人。
就是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绝猜不到，霸图的战术大师、大神级的参谋长，居然会在生日当天，一个人在水族馆吃着爆米花看鲸鱼。对于这个机械般精准、不苟言笑的军官，霸图众人虽然不像对韩文清那么敬畏，但也十分尊重。任谁也不会相信，霸图参谋长难得的消遣，居然这么的……富于童趣。
“参谋长，”宋奇英说道，“首长在找您。还有，这是您的邮件。”
说着，他把一个信封递到张新杰的手中，信封又薄又轻，猜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张新杰没有急着拆开，而是带着它，先去找韩文清报道。
“队长，”到了韩文清的办公室，他敲敲门说道，“我来销假。”
“怎么回事？”韩文清黑着脸问，“你把张佳乐调去兴欣了？”
果然是这件事，张新杰想，不过自己早有了被问责的准备。
“张佳乐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我认为他不适合再留在前线。”张新杰回答道。
孙哲平是张佳乐的哨兵，自从五年前他在行动中失踪后，张佳乐的状况就出现了波动。几天前，联盟停止了对于孙哲平的搜救，正式判定孙哲平已经死亡。
接到这个消息后，张佳乐的不稳定突破了临界值，在指挥战斗时突然发生了共感溢出。这种近乎自爆的无差别精神攻击，几乎给霸图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而在那之后张佳乐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随时可能再次发生自爆。
“胡闹！那你也不能把他送到兴欣去！这像什么话？”
“叶修出现了激素危象，联系我们希望借调几名向导。而张佳乐的状况也不稳定，需要远离前线。我认为这个安排是合理的。”
“现在还在打仗！你把霸图的炮指调到别的部队去？”
“张佳乐已经不再适合指挥作战了。”张新杰坚持说道。
“那也是霸图内部的事！马上把他调回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