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偷得浮生半日闲 作者:火鬼【完结】(5)

2019-06-12  作者|标签:火鬼

他说所以他还算比较幸运,能给所有人通知一声,放放大假,做些平时机会做的事。

他眼里又扬起神采,笑得狡黠而平和,说还是不甘心哪。

话说出来就舒服多了,袁朗暗自想就算空白了这么些年,那种信任,或许是对着任何人都说不出来的。

睡的时候袁朗没有让大脑空白或者让计划任务塞满头脑,他想起在第一线和南瓜们一起闹日子的时光,安慰他们难过,训练时挥洒汗水,零伤亡归来的庆功喜庆。侧身时觉着一硌,摸出那包烟,他勾起嘴角。

成才眼里的平稳他并不陌生,就像在南瓜堆里端着狙击枪在他身后观察着一切,目标清楚而明确。

他想这次换他被安慰了。

他想,成才现在对自己很好。

迷迷糊糊醒来时周围还是黑的,袁朗准备继续睡,然后听见细微的响动。

“……成才?”

桌子边闷闷“嗯”了声,没有下文。

觉得有些蹊跷,袁朗印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人影,然后下床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两人动作都是一滞。成才脸色苍白,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冲袁朗软软地笑了笑,刚才是他摸索背包弄出的响声。他继续掏出另一瓶药,吞下几粒,倒了开水慢慢喝了几口,才沙哑着开口,“没事,胃有点疼。继续睡吧。吃了药就好了。”

成才说着往袁朗这边走,正要关灯,却被握住了手腕。

袁朗拉着他在床边坐下,捂着的手指发白而冰凉,摸到拇指与食指之间的合谷x_u_e,紧紧一压。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成才疼得低呼了声,手臂往回抽。

“别动。”袁朗用力按着,“过一会儿就好。”

等成才缓口气才发现胃已经不再翻江倒海,袁朗松开了点,放缓力道揉着。

“真有效,我只知道小时候牙疼可以按这个。”成才笑得像牙疼。

袁朗看了眼钟,十二点刚过,哼了哼,“刚才还在想你懂照顾自己。”

“我是一直都懂。”成才犟犟地跟着哼哼

袁朗一轻一重地揉,抹去成才下巴的汗水,感觉握着的手有些抖,“要不来一根?”

成才摇摇头,袁朗就自己点了根叼着,气味在两人间扩散。

成才看着那缕轻烟,恍然中袅袅升起的是关于医院的那只烟的回忆。给袁朗的手握着,仿佛最后那次任务,在医院里抢救醒过来,伤痕累累抱着对方哭的温度还在。

成才想起那时被烟呛得满脸泪水,庆幸又不甘,感激又怨恨。袁朗就隔着泪水对他笑着说,世界缤纷多彩,他们的生命里并不只有绿色,虽然它可能是最亮丽的。

夜色寒凉,他突然有些想哭。

吐掉烟尾巴,见成才脸色仍是苍白,袁朗想了想,探出身子把对方扯过来,手从衣服下摆伸入。成才有些惊讶,下意识绷起脊背往后缩。袁朗又拽了一把,半搂着摸到肋骨下方。

“这儿?”

热度由接触之处蔓延,短发刺着下巴有些痒。成才尽量抬起头,吐口气,压着对方的手肘,“我自己来。”

“手那么凉还自己来。”

加重的力道让成才哼了声,神情复杂地皱着眉,忽然像想通般,吐口气阖上眼,整个人放松下来。往后仰了仰,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出神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脑袋。

空气在强烈的日光灯中静静地流动,成才伸出手指,影子落在发梢,分出深深浅浅的黑色。他看着虎口处被指甲印出的小小月牙,然后凭空比划着,如想象中的手术刀般来回动作,怔怔地喃喃,“有白头发了哪……哎!”

袁朗放缓了动作,感觉冰凉的皮肤回了些热度,在静默尽头又听见头上仿佛自言自语,“你没欠我啥。”

按压着痛处,指尖传来与平稳声调相悖的急促脉动,他在心底叹口气,“我们没帐,有也算不清。你就当我是人之将或许挂了,其行也善。以前我不也挺关心你们的么。”

成才嗤嗤笑了两声,似否认又似回忆,然后戛然而止。

“好些不?”

成才点点头,把袁朗的手拉出来,理好了衣服。正要起身又被叫住。

“半夜温度降得厉害,别又犯了。被子拿过来一起睡吧。”

成才眨巴眨巴眼,看看袁朗,又看看床,挤两个大男人实在勉强。

“你这是害羞啊,还是心存不轨?”

“心存不轨。”成才老老实实回答,抱起了自己的被单。

年轻的小护士经过育婴房,透过玻璃墙看了几眼,觉着里面两个成年男人眼生,便停下来。

年纪稍长的那位正在逗孩子,似乎察觉到的视线,抬起头笑得满足又感激。

小护士记得那是前不久出生9号床的孩子,父亲人在异地,应该是亲戚吧。也没多想,走开了。

成才看了眼小护士的背影,一吐舌头,“真不管我们呐。”

袁朗挑了下绑在婴儿脚上的牌子。“就这娃没名字。”

他说着抱起来,成才视线转回来就落在那熟睡的小生命上,粘着般移不开,却是对袁朗说,“闲逛这么久,该回去了。时间快到了。”

“好容易摸进来,抱抱?”

“人家的孩子,小心点。”成才嘟囔归嘟囔,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抱着的姿势别扭倒还挺稳,婴儿闭着眼瘪瘪嘴,一动把他吓了一跳。

“手该这样放。”袁朗熟练地教他,不知从哪儿扯来一句,“百手抱过的孩儿福气。”

成才当真,就闷不吭声地抱着,一点也不敢动。盯着手中的孩子刚开始还僵僵地笑,越看越入神,那亮亮的眼睛让袁朗瞧着都发毛,比在武器库里挑枪还邪乎。

或许是视线让浇灌得太过火热,小孩儿砸巴砸巴嘴,脸一皱,哇地哭起来。

这一声把成才扯回现实,脸立刻白了一个色度,手不敢忙脚有些乱,无助地看向袁朗。后者憋笑憋得快岔气,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顺着孩子的腋窝抱起。此时意外地敌情出现,成才正紧张兮兮地托着光溜溜的小屁股,突然手中一s-hi,还没反应过来,那肇事者脸变得比天气还快,转眼咯咯咯笑得可欢。

袁朗更乐了,“这苗子不错,出生没几天就能A老A了。”说着兴致上来,抛起接稳,惹得又是一阵脆脆的笑。

睡足撒毕的小孩儿眼睛睁着溜圆,成才直勾勾地瞅着那对r_ou_r_ou_的小手往他这边伸,冲着他直笑,像阳光下的小绒花似的。

成才错开视线,匆匆去洗手。

袁朗在洗手间外等了会,成才s-hi乎乎的出来,额前的发尖滴着水。

看了眼育婴室,里面几个护士已经在忙活。袁朗盯着他的眼睛,没看出异样,就捏了下他的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当南瓜的时候,眼一耷拉嘴一瘪就知道了出问题。”袁朗又问,“小孩儿怎么了?”

成才笑,这次三分发自内心,“真没啥……去年女朋友暗示结婚,我装傻,不然现在估计已经抱上娃了。”

“后悔了?再找一个呗,你这条件不愁。”

他的笑容有些飘,眼中却凝着定然,“没,不后悔。”

异样的感觉从袁朗心底升起,这两天一闪而逝出现了好几次,这次他牢牢逮住。就像堵着块堤坝,洪水般的思绪联不到一块,在那一头汹涌地咆哮,却听声不见影。

他最初觉得硌着心头的是时间打磨出的物是人非,却又分明触到从不曾改变的一点一滴。

成才低头看了看表,“得,回去吧,护士长又得咆哮了。”抬头见袁朗一脸莫测,笑道,“刚才你哄孩子那样儿真贤惠。”

“去!”袁朗抬脚就踢。

雪白的病床一路推着,周围安安静静,成才听见耳边清晰的心跳。被推进手术室的一瞬,他被迫停住脚步,不自主抬手,退伍后第一次敬了个军礼,标准依然,惹得护士们都奇怪地看着他。袁朗躺在床上微笑,伸手比了比拇指。

然后门紧紧关上,成才靠坐在长凳上,头抵着冰凉的墙,漫无目的地等待。他深呼吸,突然脱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扯不动嘴角。

袁朗,袁朗。

他觉得袁朗就像故事里的神灯一样。

在作为惩罚的单兵野外生存的原始森林,他骂过喊过发泄过,吼着袁朗袁朗。然后直升机轰轰隆隆盘旋,代替他关禁闭的那人在上面递给他一只手,笑得毫无芥蒂。他听见那些声音。是什么破碎瓦解,是什么滋生疯长的声音。

最后的任务杀出措手不及的意外,鼻腔充斥着自己的血气,视野里一片猩红,他残留的思维默念袁朗袁朗。然后光点与空寂尽头有枪炮呼啸,迷迷糊糊被原本应该在另一条路追击目标的那人背起,熟悉的气息驱走一切血腥与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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