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不认识……这里……是哪里？”说着的同时张末不但提高了戒备还开始努力的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他在回家路上带回来了一个人，好像……就是这个什么什么少爷……
“这里是中国……你的家。”
张煜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那后面三个字……这里……其实只是他的噩梦。
“啊嘞？等等，中国？什么鬼？我不是……在……美国吗？”
一听到这个信息张末就炸了，他怎么来的中国？
他听陈楠提过中国，却说什么不会允许他回去的之类尔尔，一下子被告知来了这个神奇的国度，他能不炸吗？
然后张末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嗯……那天他带这个男人回了家，给脏兮兮的他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做好饭等他醒来着，陈楠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的，他只是好奇这个来自中国的男人为什么认识他。
但在这个男人醒后貌似发生了一些和他想象之中不一样的事情，例如……这个男的并没有说什么认识他的话，只是看着他发呆，眼睛还有点红红的，不管他之后干嘛他都跟着就是不说话，神经病一样。
要不是出于好奇他一定会赶他走的。
貌似就在第二天，当他打开卧室的门想看看在沙发上睡觉的他怎么样时就突然脖颈一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嗯……脑子还不是非常短路。
之后，他就莫名其妙来了中国。
“那个，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跟我很熟？”
张末对着那个男人使劲的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乞讨着他想要的答案。
张煜飞看着眼前这个变化不大但又不一样的人微微的皱眉，的确他看到的资料并没有错。
张末被带走并接受了治疗，但在康复后却被洗去了记忆。
这个资料还是他在被张末带回家的那晚上他的手下费尽心机才让他看到的，果然陈楠够有手段。
在醒来后默默压制住激动的内心呆呆的“守了”张末一晚上加睡不着后他就连忙让人来这里带走张末，因为他不确定陈楠在不在这里，而张末会不会跟他走。
他很害怕，害怕张末再次消失，所以用了这种方式迎接他回来。
“先生？先生？”
这个男的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张末用手在张煜飞面前使劲晃动才让他回过神来。
“熟，很熟，熟到这辈子我都不敢忘记你。”
第68章 往事——回归旧处
所以，这里就是中国吗？
陈楠所不愿他踏进半步的国度。
所以，他又是谁呢？
为什么他没了这么多的记忆。
虽然觉得有没有也无所谓，但还是很想知道不是吗。
那么……
“所以，你是说我以前的记忆被洗掉了吗？为什么呢？”
这是张末听完张煜飞的基本描述后说的第一句话，对于空白到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记忆内容的他显得很平静，让张煜飞有点莫名不安。
……他并不知道让张末重新得到记忆对不对，但……
看来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他不敢肯定此时的张末没了以前的牵绊还会不会喜欢他，他怕了，他真的怕了，怕张末再次离开他而投向陈楠，毕竟这两年里都是陈楠陪着他的，说不会日久生情都不可能吧。
所以……最好的羁绊还是记忆不是吗？
虽然……那些记忆带着伤，但只要他用余下的生命去补偿，也不会变得这么糟糕对吧。
说到底，他还是要以这种借口让张末再次坠落。
“张末，你准备好了吗？这是全世界最好的催眠师，他可以将你被洗去的记忆重新‘回收’，只是过程……会有点副作用。”
“例如？”
“就是会出现长期睡眠，身体机能需要药液机器来维持，就算是恢复了意识也会重新短期的头晕恶心。”
“那么来吧。”
“可是……张末……”在张末躺在那机器上要被推往另一个狭窄房间时，张煜飞终是将心底里的疑惑讲了出来，“你为什么要相信我的话？”
张末愣了愣，随即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觉得可靠，而且我也好奇陈楠为什么要洗掉我的记忆罢了，对了你说过要替我跟陈楠报平安的，不然他会疯掉的。”
说完他就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然后闭上眼睛等待那所谓的“回收”记忆。
殊不知张煜飞的心情已五味杂陈，怕陈楠担心呵……
原来……没了羁绊的张末也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去关心一个人。
不必考虑一切，包括他。
还真是悲哀，明明是他自己捡的幸福却也是他自己丢弃的，最后又是他亲自去找寻的，乐此不疲。
灯光有点亮，张末只盯了一两秒就开始头晕，这个小空间里算是干净吧，有着淡淡的药味，感觉莫名舒心，就好像他早已经习惯。
至于下一秒，张末未知。
“滴~”
“张先生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你不接受手术的话你的眼睛……”
后面医生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眼睛会瞎，然后是他会死。
很简单的宣判，早已经知道的结果。
然而他所能考虑的不是怎么活下去，而是怎么让少爷得到归宿。
那个女的，很适合少爷吧。
别墅还是如此的孤寂，张末盯着那别墅却没有回去的打算，良久才打车去了另一个房子——那是他和少爷以前的家。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两个人的家。
很庆幸少爷并没有在意过这个住所，而他也很幸运的偷到了其中一把的钥匙。许久没有来过了，周围的邻居早已换成新面孔，就连以前邻居大爷家的狗都在两年前去世了，那条狗以前还会对他摇尾巴呢，也从不对他吠叫。
那大爷也被儿子接到了国外颐养天年，新搬来的邻居好像正在替孩子上学问题担忧，刚刚路过时还听到他们正在跟老师讲电话。
阳光正暖，生活依旧，这个住所所涉及的一切物品都如记忆里的一样，只是人非了。
尤记得初中时候少爷给他补课到凌晨，结果第二天双双迟到被罚站，在课堂睡着错过最重要的知识点，然而他的少爷还是那个年级第一，而他只是个勉强及格的普通生。
那个阳台上的摇椅，已经积满灰尘了，以前冬天少爷都会抱着他坐在那里吹着冷风，然后等自己华丽丽的生病了，他就会更加名正言顺的脱光彼此的衣服然后搂着躺在被窝里，用体温为他驱赶寒冷。
现在想想他的少爷的身体还真是好，一看就是不容易生病的。
一切都仿佛昨天，好像他们才十几岁，相依为命的陪伴彼此，给彼此写生日贺卡唱生日歌，即使都遭遇过不幸，却也是对方的最幸运。
太多太多的记忆被解封，多到张末伸手抹脸才发现泪不知何时已流下。
伸出手轻轻的顺着那些曾经的和记忆中的一样的物品边缘擦过，灰尘被留在手指上，被擦过的边缘却翻了一新般，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要是可以再来一次，他一定不要少爷出国，也一定要无论如何都与少爷形影不离。
但如果真的可以再来一次，他一定要在遇到少爷前就死去，再次重温这温情，他输不起。
少爷的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他，而他也不再拥有少爷……
或者说，不曾。
打开窗户站在阳台上，泪被风干只余下凉意，旁边是早已经枯死的花Cao，只留下一点点有过的痕迹和那干涸裂开的土壤。
就好像，只留下少爷曾给他的记忆和他这将死的身体。
他想要去接点水给土壤，却发现早已经停水，自嘲的笑笑就连伤心的力气也没了。
曾经他和少爷一起睡过的卧室，还是如此的整齐摆放着那些东西，只是多了灰尘。
伸手打开衣柜，霉味与灰尘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却也越咳越厉害，许久停下来后再看看，里面已经没有一件衣物了，只有这个空空的衣柜。
那些东西，怕早已经被送至处理站。
太多的东西要被忆起，一时也忘了悲伤。
第69章 往事——陌生男人
没了希冀，又怎么活下去。
人呢，还真是多愁善感，也是因为他快要死了吧，要是他死了，怕这个世界以后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办法知道了，这里的一切，都会将他遗忘，会有谁记得曾有过张末这个人呢？
果然太累，活着太累，死了同样累。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会被很快遗忘。
那窗户外的蓝天还真是美，而这与地面的距离还真是高，身体再往前倾一点就会让不久后的结果提前发生。
至于那通在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时打进来的电话，可能是上天的一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