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路行 上——旷达【完结】(33)

2019-06-12  作者|标签:旷达

懊丧的薛适,等了六班电梯,终于舍弃了脸面,死命挤了进去。几近窒息后,他费力挤出,打开了租住公寓的房门。

少时,傅雪萍下班回家,见儿子躲在卧房中,便擅自走进,关切起来。薛适想起自我介绍时所受的羞辱,一股莫名的燥热翻涌而

出,当即顶撞母亲,将她推出了房间。

傅雪萍委屈不已,仍未料到,早熟儿子的青春期,已然降临。

开学一周后,薛适仍完全不能适应全新的环境。

晨读时刻,学生陆续赶到,纷纷借阅他人完成的作业,敷衍抄写。班中各处,皆荡漾着玩笑与谩骂声。

薛适总是窝在座位里,将头压得低低的,以防有谁注意到自己,再喊出那个令他难堪致死的外号。

坐他前方的壮硕女生,姓秦,单名一个霞,很是男性化。她练跆拳道,身形彪悍,那魁伟的肩膀,总是挡住薛适的视线,将黑板

上的文字遮去大半。此女不好学习,总是早早赶来学校,毫不顾忌地夺走薛适的作业本。

薛适身后,是一位乖巧甜腻的女孩,名唤祝小芙。她总乐于改换辫子的绑法,并用各式新奇的发卡满满装点,仿佛碍于校规的严

苛,发卡即是她卖萌的唯一手段了。较秦霞而言,祝小芙便温柔得多。她时常轻戳薛适的肩膀,各科作业,也是无所不借。

薛适右方,坐一男生,叫侯明明,听上去虽娘气十足,但此人却阳光无比。他皮肤很黑,脸似鹅蛋,且留一短寸发型,招得众人

为他起了个相当不雅的外号,松花蛋。同样遭受外号的侵扰,侯明明却不像薛适那般纠结,每次都是微笑应对,完全不放在心上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贾老师站上讲台,皱紧眉头,怒视众生。薛适首次斗胆观察,惊觉台上这位中年女子,尖下巴,吊梢眼,

琥珀细框眼镜亦呈三角形,浑身上下,几乎都是刺人的棱角。

贾老师望向门外,招手一挥。全班同学随之看去,竟见一位新生,缓步走进了班级。

对于转学生,薛适总是饶有兴致的,这仿佛都归咎于邹力,使他落下了这个癖好。

恰巧,这位新生,也是男孩。

他身材高挑,小麦肤色,短寸发型,脸庞清瘦。新生走上讲台,凸起明显的喉结,一阵颤抖,继而他开口,用低沉粗犷的声音,

羞怯招呼道:“大家好,我叫叶爽。”

薛适盯着对方,久久不能自已……

第18章:天生的信仰

初中那样的环境,令薛适压抑在心底的郁气越发沉重,却又无处发泄。

某日清晨,他背上书包,愤恨地走至电梯门前,反复戳砸着按钮。薛适厌恶尚荣庄园的杂乱环境,厌恶红星中学的扭曲管束,对

迫使自己离开甜蜜家乡的父亲,充满恨意。

即刻,他抬头张望,见电梯一侧的墙壁上,尽是各类不同的肮脏脚印,以及许多乱写乱画的不堪内容。于是,薛适拿起钥匙,在

本就凌乱的墙壁上,用力划下了心底的怒吼:

薛勤胜大赌棍

本以为父亲终日不见人影,到头来,却还是发现了薛适写给他的忤逆标语。

因为父子关系不和,愤怒的薛勤胜便将此事告知了妻子。

傅雪萍对儿子软硬兼施,但时处叛逆期的薛适,终就摆着臭脸,不予回应。最后,母亲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对父亲有多么不满,

都必须要将标语擦掉。

薛适白眼一转,冷笑一声,答应了。

翌日傍晚,薛勤胜特地回家查看,刚走出电梯回头张望,便被气炸了。

原来,薛适故意用最便宜的白雪修正液,沿着那几个大字的清晰轮廓,狠狠地反复涂抹,营造出了光面油漆的华丽效果。与其说

是擦掉,不如说是重新装裱。六个字,原本只是细细的黑色印记,如今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那加粗了的字体,炫目异常

……

最终,乃是薛勤胜自己雇人,将整面墙都刷了个净。但在该小区之间,那六个大字早已是声名远播,刻入人心的了。

日渐扭曲的薛适,终也压抑不住他的本性。

不出几日,薛适便与侯明明熟识起来。两人在班中女生的撮合下,玩起了颠覆伦理的夫妻游戏。

当然,薛适是自我牺牲的那方,妻子,由他扮演。

每逢课间操结束后,学生们都从南端的操场挤出,向着初中部簇拥而行。薛适和侯明明,总是靠在一起,单臂相勾,如情侣那般

亲密无间。这番光景,极其扎眼。薛适总能听到背后传来别班女生兴奋惊诧的议论声。但两人始终那么坚定地靠在一起,毫不动

摇。

回到班中,课间闲时,一群女生总是围在薛适与侯明明的身旁谈笑打趣。也不知怎的,祝小芙心血来潮,认侯明明当爸,又与薛

适母女相称。众女生在旁起哄,侯明明首次回应,盯住薛适,憨憨地唤了句:“孩儿她娘。”

薛适白了对方一眼,摇着脑袋,酸涩回复了声:“孩儿她爹。”

众女生笑翻在地。远处观望的男生们,有的跟着笑,有的则投来鄙夷的目光。

吵闹中,薛适维持着笑脸,偷偷望向靠窗的座位。那孤独的叶爽,埋头苦读,对于身后的嘈杂,全然不顾……

侯明明与薛适二人,虽互相逗弄调戏,但各自心知肚明,终究只是嬉闹而已。

某日傍晚,薛适和侯明明推着各自的自行车,拐进了一条偏僻小道。红色的暖光直照后背,映在身前的影子远远延伸,两个男生

就踩着各自的阴影,踱步前行。

沉默中,侯明明转头看着薛适,露出他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说:“我昨天做梦,梦见我们长大了。我们都各自结婚了,有了

自己的小孩儿。我们领着老婆孩子一起出去玩儿,很开心……”

薛适微笑地听着,一语不发。

侯明明是毫无自知的。

而薛适,对于此类游戏,则越发疲惫了……

就青春期的男生而言,十三四岁,正是他们对性知识最为懵懂,也是最为渴求的贪婪时段。

薛适与班中男生偶有闲聊,那些饥渴的小男人,最常说的即是自慰,毛片,以及女人的身体。每当鬼扯的话题转向男女性事后,

丝毫不感兴趣的薛适便淡漠一笑,转身离开了。

但薛适是极为渴望性事的。坦白讲,性,即是他的软肋,他的罩门。

托父亲的福,薛适手中的零花钱总能维持在百元左右,这在当时,已算得上相当宽裕的了。他偶尔会光顾盗版市场,淘换一些游

戏回来。

某次,薛适买了一张《Flash集锦》,离开时,那痞气的男性商贩勾上薛适的肩膀,先是推销毛片,被薛适拒绝,而后,对方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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