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 作者:青篁/墨竹(上)【完结】(67)

2019-06-12  作者|标签:青篁 墨竹 灵异神怪

  “y-in蝶与阳蝶相伴而生,它们的存活不需要倚仗采食花蜜,而是靠着天地y-in阳之气生息繁衍。”

  听到这里,慕容极本想c-h-a话,但却忍了下来。

  “这种蝴蝶有一种特x_ing,一旦y-in蝶吞噬了阳气,或者阳蝶吞噬了y-in气,立即便会死去。”晏海微笑的看着他:“我们这些成人不论男女,气息皆是y-in阳恒定的,但胎儿的先天之气却不是,这种蝴蝶没有灵智,并不知道趋利避害,但凡感应到这种先天之气,俱是争先恐后前往吞噬,所以若是男胎,则y-in蝶死,若是女胎,则阳蝶死。”

  “所谓的吞噬……”慕容极的脸色不是很好。

  “并非你想的那般可怕。”晏海摇了摇头:“气息乃是无形之物,并非真实血r_ou_之类,所以这些蝴蝶本身并不会致人于死,那个侍婢不正是因为割喉而亡的吗?”

  房间里有一刻的静默。

  “我……这也太荒谬了。”慕容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荒谬之极!”

  晏海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

  “我该说的都说了,郡王信或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晏海站起身来。

  “好!但是就算这能解开蝴蝶的谜团,那能不能靠着这个找到花怜怜的下落?或者洗清慕容瑜的嫌疑?”

  晏海摇了摇头。

  “y-in蝶都已经死了,过不了多久都会像方才那只一样化作粉末。”他说:“但是我听闻郡主所说,似乎是被假借郡王的名义从此地哄骗至刑狱司,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人应当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借机将花怜怜带离了红玉楼。”

  慕容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郡王不妨回去详细问一问郡主,说不定还能有所斩获。”

  慕容极点了点头。

  “花怜怜此处已经线索断绝。”他对晏海始终抱有戒心,但如今却愈发重视起来。“那我们接下去要如何?”

  “自然是去白家,看一看白乐乐的尸首了。”晏海略微思索了一下,抬头问他:“郡王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杀了侍婢带走花怜怜的人,和杀了白乐乐设计陷害郡主的,并不是同一批人?”

第75章

  慕容极真的想过。

  毕竟有个巨大的破绽在里面。

  慕容瑜一个人住在对面的房间里, 此地到白府用上轻功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 就算她半夜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 没有武功的花怜怜和侍婢也不会知道。

  白家若是如此咬定, 那么花怜怜的证词其实并无用处。

  反而花怜怜这样一失踪,倒让慕容瑜更像是被人算计了。

  “郡王可查清楚, 白乐乐是为何要约郡主夜半相见?”

  “白乐乐给慕容瑜的那封信十分普通, 就是约她丑时到芙蓉园后门相聚, 芙蓉园就是白家那个地点偏僻的花园,那扇门一直是锁着的, 不过按照慕容瑜的轻功,翻过墙头也不是难事。”慕容极舒了口气:“至于她要找慕容瑜的原因,并没有人知道, 那个送信的侍婢也不清楚。”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晏海回想起她们二人在朝暮阁针锋相对的场面:“一来她们二人一直水火不容,个中仇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白乐乐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按身份说便是郡主的嫂子, 她拉不下这个面子也没有这个必要向郡主低头。”

  虽然现今对女子的束缚小了一些,但高门之中依然讲究伦常礼仪,如果白乐乐日后过了门, 成了郡王府的女主人, 慕容瑜不论愿不愿意都必须以礼相待, 这和解一说实在牵强。

  “二来, 这约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劲, 夜半时分荒僻之处单独来见……就算她有事要找郡主, 难道就不能青天白日堂堂正正邀她入府相见吗?”

  “用上了强弓杀人,就是早计划好了要嫁祸给慕容瑜。”慕容极沉吟道:“又或者,其实白乐乐约的并不是慕容瑜,而是一个……必须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才能见的人?”

  他就只差没有说出“j-ian夫”二字来了,脸色也有些难看。

  “但是,那个侍婢是知道的。”晏海提醒他:“她知道夜半相约这件事情,也知道约的是郡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约。”

  “因为她偷看了那封信,据她说是生怕自家小姐会做一些得罪慕容家的事情,便把信偷偷拆开看了,万一有什么不对,也好及时劝阻。”

  “她送完信回去之后,劝了没有?”

  “劝了,白乐乐大发雷霆,让人堵住了这个侍婢的嘴,绑好关到了一处空屋里去,所以,除了这个侍婢,其他的人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有这个约会。”

  “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约会,约的还是郡主?”

  二人沉默下来。

  唯一知道原因的人已经死了,这似乎是个难解的死局。

  “有没有可能……”慕容极又提出了假设:“有人撺掇白乐乐约了慕容瑜,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假冒慕容瑜杀了白乐乐。”

  “不无可能,但问题在于,如果有,这个人到底是谁?”

  慕容极张了几次嘴,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甘。

  晏海不忍心看他往自己头上扣绿帽,转过头装作四处打量。

  只是下一刻,他带笑的目光却撞上了站在窗边y-in影之中的云寂。

  云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晏海,却硬生生的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面,看出了隐藏其中的落寞与不满。

  不对……真的不对……他这个样子……云寂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晏海心里这么想着,脚却是不自觉的动了起来,走到了云寂的面前。

  他用嘴型喊了一声云寂的名字,然后握住了云寂的手。

  云寂低头看了看,猛地收拢了掌心,将他的手紧紧抓住。

  “你不要笑他了。”云寂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这个房间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挺可怜的,妻子还没过门就死了,可能还是被j-ian夫杀了嫁祸给他的妹妹,男儿痛处,莫过于此。”

  慕容极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人。

  在听到了那种话以后,他居然还能忍了下来。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的手还是气的发抖,差点连缰绳都抓不稳。

  反观那两个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两匹马靠得那么近,挨挨蹭蹭交头接耳,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有多亲密。

  “贺立!”他大声喊道。

  “郡王。”贺立驱马靠了过来。

  “承王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前头那两个人果然分开了一些,转过头来看着他。

  “承王到白府之后费了不少唇舌也没用,白家坚持不可开棺扰了死者清净,后来只能去宫里请了圣旨过来,白麟运这才点头答应了。”贺立停顿了一下才说:“不过我们和白家的梁子,恐怕是结的更深了。”

  “哼!什么梁子不梁子的!”慕容极想到了很可能会有的那个“j-ian夫”,气不打一处来:“靠着出嫁的女儿才能立足上京的商户,有什么资格和我慕容家结仇?”

  贺立嘴里说是,也不敢提他差点成为这家商户立足上京的另一只脚。

  “你方才说那些话,让郡王很难堪的。”晏海收回了目光,依然觉得芒刺在背,想来是慕容极还在瞪着自己。

  “我只是心里有些不愉快,顺势迁怒他罢了。”云寂实话实说,然后又问:“你刚才总是盯着墙上的那幅画做什么?那画里有什么凶案的线索不成?”

  “那幅画?”晏海愣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看了几眼罢了。”

  “六次。”

  “什么?”

  “从你走进那间屋子开始,一共看了六次那幅画。”

  “有吗?”晏海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看了那么多次。

  “你见过画,还是见过画里的人?”

  “想不起来,应当只是错觉罢了!”他解释了一句:“看她也不过双十年华,与我差了这么多岁数,我之前也没有见过她,理应无甚关联的。”

  “不是年华正好吗?”云寂笑了一声:“人家梨花尚且压海棠,你与她也不过差了九岁……”

  晏海看他冷言冷语,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突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在明月楼下,这个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终究不会是你的,世间本不容许,我也并不愿意……

  明明是没有多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如今想来恍若隔世?

  是因为……害怕吧!

  每一次想到这个人说这句话的表情与声音,他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有那么一次,他被月留衣骗着跌进了海边的一处深坑,在里面困了整整五个昼夜,他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靠着用鲜血诱杀那些凶猛的海兽充饥,等到大潮来时遍体鳞伤的爬了出来……那个时候,最让他无法忍受的不是寒冷与饥饿,而是无人会来寻找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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