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很丑。”梁昭日盯着那厉鬼，面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头发花白，脸上全是皱纹，笑得还很猥琐。”
厉鬼：“……”
“噫！”华礼嫌恶地撇撇嘴，“送人家一口棺材，我还以为是什么英俊潇洒的帅哥呢。”
“不是。”梁昭日摇摇头，否定。
“你不要乱说！”厉鬼抓狂地再次卷起一阵风，将附近的东西都吹得七零八落。
啾啾坐得离他近，差点就被甩过来的遥控器敲到脑袋，不由也对檀州抱怨道：“他好吵。”
檀州点点头，没有回话，直接从阿大手里接过了一个八卦盘。八卦盘上留有些许铜锈，看得出用了许久。
阿大见檀州拿起了八卦盘，又将手边的匕首递给他。
剩下的一排小纸人看到他俩的动作，立刻端出沙发后的狗血，一桶接着一桶地朝厉鬼泼。
厉鬼倒不怕狗血，但频频而来的狗血，多少影响到他前行的步伐。
与此同时，檀州拿过匕首，快速在手心划下一道痕，随即握手成拳，将血挤在八卦盘的中央。
八卦盘的格纹不深，只过分秒，檀州就用血放满了凹槽。
“走！”檀州尽力一推八卦盘，抬手将几道黄符掷向厉鬼，就见黄符像长了眼似的，直直地飞向厉鬼，将他手脚桎梏于后头的墙壁。
“你想干什么？”厉鬼瞧见八卦盘，猛地奋力摆动起来，可不论他如何挣扎，黄符依旧紧紧地贴在他四肢处。
“避免你再去祸害别人。”檀州面上波澜不惊，“你在这世上待了这么多年，强娶了好几门y-in亲吧？人模狗样，做出来的事情竟如此龌龊。”
“我没有！”厉鬼眼看八卦盘离自己越来越近，连连示弱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
檀州不搭理它，只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慢慢擦拭伤口。
八卦盘就在触碰到厉鬼的一刹那，忽地闪现出一张金光编织而成的网，大网将厉鬼圈住，一点点地将它压进墙壁，直到它的身体全部消失。
“它死了吗？”啾啾仰起头，试探地问着檀州。
“魂飞魄散。”檀州扬起手，将八卦盘收回。
“为什么先生的血，这么厉害？”啾啾又问，他清楚地记得上一回画符的时候，檀州也是用了自己的血。
“我体质偏y-in，血液本该是y-in物，但因我运功多年，阳气比常人盛。极y-in极阳，对鬼魂而言，当然是最可怕的东西。”檀州简单地解释，知道他肯定听不太懂，又笑说，“你不需要明白，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好。”
他俩还在说话，阿大就开始领着小纸人开始清扫室内的卫生。刚才厉鬼弄乱了屋里的摆设，地上还有一大滩的狗血，看来是得忙活不久了。
华礼则是打了个哈欠，拽过梁昭日的衣领同檀州道晚安：“我们先去睡了，客房还给我留着吧？”
“嗯。”檀州答应了一声，“阿大每个月初都会帮你收拾房间。”
华礼擅长剪纸，早前就有给阿大做过两套纸衣裳，之后便成了阿大最喜欢的人类。
此时听到檀州的话，阿大也微微侧过身，矜持地看向了华礼，似乎想要得到他的夸奖。
“乖，明天我再给你做新衣服。”华礼对他笑了笑，“记得来我房间找我哦。”
阿大立刻用力地点头，小白纸脸上若隐若现出两坨红晕。
目送华礼离开，阿大却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平时冷酷无情的面孔中透出几分诡异。
“阿大他怎么啦？”啾啾一边被檀州扛上楼，一边疑惑地望着阿大。
“别管他。”檀州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他是中了万人迷的毒。”
只能说，华礼的魅力实在太强，上到活人，下至鬼魂、纸人，就没谁能逃出他的魔爪。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因为我这篇文有甜文标签，太沉重和恐怖的情节不符合标签内容，所以这个故事完应该就会考虑收尾啦~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华礼只在檀州家里住了一晚，翌日傍晚就要离开。
阿大换上了华礼新剪出的纸衣裳，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到门外，不想还没开口，就被梁昭日“不经意”地踩了一脚，整个纸人躺尸在了地上。
“喂，不许欺负阿大。”华礼不满地戳了戳梁昭日的肩膀，蹲下身把阿大扶了起来。
“没注意。”梁昭日理直气壮地回答，扭头却是瞪了一眼阿大。
阿大倒不在意他的眼神，用水x_ing笔点出来的两坨小黑眼，眨也不眨地瞅着华礼，小心问他：“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过年就回来。”华礼摸摸他用纸糊的几根头发，“到时候给你织个毛线帽吧。”
“嗯。”阿大用力点点头，转眼又含蓄地说道，“我也会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好。”华礼弯了弯眼，用食指轻触了片刻阿大的小纸手，“明年见。”
两人说完，华礼又对不远处的檀州和啾啾挥了挥手，这才跟着梁昭日上了车。
目送他们离开，啾啾忽地想起上次他和阿大的对话，此时也有些疑惑地碎碎念道：“阿大不是说他没有喜欢的人吗？”
“华礼对于阿大而言，不是一般人。”檀州低声回答。
“嗯？”啾啾不解地转过头，“那是什么人？”
“阿大，他可能……”檀州顿了顿，“把华礼当妈。”
啾啾：“……”
这还得从阿大出生那天说起。
当时檀州刚学会剪纸人，一次剪了好几个，就摆在书桌上等成形。谁想到，华礼偏偏这时候跑来找他借书，恰好就成为阿大有了神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原来是这样。”啾啾感叹一声，回想起与华礼的相处，又道，“华礼先生是很好的人，就算他不是阿大见到的第一个人类，阿大也会喜欢他哒。”
闻言，檀州面色一沉，垂眸看向身边的小胖鱼，语带怀疑：“你喜欢他？”
“喜欢呀！”啾啾点点头，满脸欣喜，“华礼先生走之前还送了我一份大礼呢！”
“大礼？”檀州掐住他的脸颊，“什么大礼也不准喜欢他。”
“唔唔唔……”啾啾被他掐着脸，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话，只好睁大眼睛瞪他，抗议道，“唔，很凶哒！”（我很凶哒！）
“哪里胸大？”檀州被他逗乐，低头瞧了一眼他的胸口。
“凑牛忙！（臭流氓）”啾啾用力甩开他的手，脸蛋上都多出几条红印，“先生，坏！”
檀州哭笑不得，想起刚才的事儿，问道：“华礼给你送了什么玩意儿？”
“华礼先生他给我送了两只毒蝎子！”啾啾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乐得露出一排白牙，“他说先生吃了毒蝎子，以后就只喜欢我一条鱼啦！”
毒蝎子？
檀州蓦地想到梁昭日那一屋的毒玩意儿，顿时有些头疼。
“不过……”啾啾纠结地勾了两下手指，“先生吃了毒蝎子，会不会中毒呀？”
“毒蝎子你就先养着吧。”檀州轻笑着勾了勾他的鼻尖，“梁昭日养的毒虫都是好东西。若有朝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再把毒蝎子喂给我吃也不迟。到时别说两只，一缸都无所谓。”
听他说得认真，啾啾忽然红了脸，连忙转身回了房，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先生最近真是越来越r_ou_麻了。”
檀州失笑地跟上啾啾，寻思着不是自己越来越r_ou_麻，而是你这条鱼越来越膨胀，到底是敢当着他面说坏话了。
夜半三更。
啾啾睡得正香，冷不丁感觉到了一阵凉风从窗外袭来。
他睁开眼，脑袋还没清醒，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鬼差。
青面獠牙，暗色的长袍，一双泛绿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先生……”啾啾害怕地推了推身边的人，话里带有哭腔道，“鬼差要捉我回地府了。”
午夜时分，鬼差在阳界飘荡再正常不过。
可啾啾做鬼心虚，看见鬼差就在窗外，难免有些惶恐。
檀州被他叫醒，似是感受到了窗外的y-in气，一把搂过啾啾，翻身一压，就将他按在了自己身下。
经过他这一系列举动，啾啾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鬼差，只直勾勾地望着檀州的眼，呼吸都不敢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