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同人)再逢少年时 作者:生为红蓝【完结】(16)

2019-06-11  作者|标签:生为红蓝 甜文 虐恋情深 年下 青梅竹马

谭征不惜与浩气合作以追查齐湛的下落,与他为敌数年的老对手自然不会简简单单的让他如愿,谭征一向急功近利少有耐x_ing,这一直是他致命的弱点。

谢桢笃定谭征根本不知道齐湛已经误打误撞的重回恶人谷,他哭笑不得摞下了手里的情报,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叹谭征今日的长情,还是该嘲讽一下他这种数年不变的没脑子。

他随手将笔墨摔了一地,四四方方的的端砚险些坠去桌下,再一次翻墙入院的小道士敲了敲窗户,隔着窗纸一清嗓子,开始给他念清心静神的道法心决,片刻之后叶云景专程托人给他买的这方端砚,到底是被他拿来砸穿了雕花的木窗。

谢桢还是相信谭征的为人,即便与浩气合作来交换齐湛,他也笃定谭征不会卖出什么重要的情报,好歹谭征在恶人谷里到底还是有过命的兄弟的。

谢桢能将谭征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他猜想谭征会出卖上路据点的部署,恶人谷有驻军在青云坞和金门关,相较中路和下路而言,上路入侵最深也最难回撤,叶云景和他一直想找机会好生利用这队人马,调去别处或者诱敌牵制,恶人谷与浩气盟的战力至今最多是六四开,他们没个三年五载是难以攻克南屏山的,这处人马常年待在这也是无所作为。,

一切都可以提前应对,谢桢唯独记挂的是季恒,季恒一直随军调度,谢桢始终是放不下他,季恒跟随的那支人马一直辗转各地驻守,这是他暗中下的调令,他想让季恒去各处看看,季恒是想建功立业的,无论以后留不留下,能四处转转长些阅历总归是好的。

眼下季恒应该是恰好轮值到金水镇,正好一脚踩进这场将兴未兴的风波里,他们有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谢桢无数次强迫自己不做理会,但他最终还是知晓着季恒所有的动向。

一贯认真坚韧的少年人成长得很快,季恒又立了几桩不大不小的军功,年关的时候阶职升了四阶,也算是个小有作为的恶谷狼了。

季恒其实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谢桢相信自己的部署安排绝不会有问题,他不愿承认是自己对季恒的惦记太过,也不可能承认他只是想远远的看季恒一眼。

去金水的路上他还反复在心里欲盖弥彰的自说自话,一遍遍提醒着自己这次出行只是因为被齐湛烦得厉害,想出门透透气而已。

以谢桢的身份地位,季恒根本不可能追查到谢桢的行踪,谢桢离开的太潇洒了,潇洒到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还做贼心虚的换了衣服洗去身上女孩家的脂粉味,心里拼命期盼着谢桢还没有听到别人口中说得那些风言风语,他养父杨书涵的女儿同他年岁相近,他们确实是自幼定下的娃娃亲,可他一直没有那个心思,他之所以离开天策府和杨家,十之有九都是为了逃婚。

他等了谢桢一整夜,翻遍了据点的所有房间,直至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谢桢已经走了,牵动他全部心思的先生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甚至连一声愤怒的质询都没有。

季恒失魂落魄了好些时日,尹纵嘴欠调笑他一句居然还有脚踩两条船的本事,他抄起长枪一跃而上,一招一式尽是杀招,他那日是真的杀红了眼,惹得七八个同袍不得不同时帮忙拉架,手忙脚乱的将他死死压住。

季恒不是傻子,他能看出叶云景和谢桢之间的牵绊,他若是离了恶人谷,变成一个彻彻底底陌路人,再想靠近谢桢就难于登天,他知道自己只有往上爬才能离谢桢更近。

他服从调令辗转各地的驻军,每去一处据点他都会偷偷找到文书办事的书房待上一会,他无从知晓谢桢有没有来过这,只能闭上眼睛摸着那些纸笔想象谢桢坐在这整理文书的模样,他的先生长衫鸦黑,墨发如缎眸若星辰,纤长的五指执着笔杆落下隽永字迹,也就唯有这种时候他脸上才能多出几分笑意。

季恒在金水镇觉出了山雨欲来的架势,他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副将了,手底下掌握着一部分的兵马调配,驻军的将领们围在沙盘周围规划部署,他是最年轻的一个,看上去还有些稚气未脱。

季恒无论身在何处都是极其招人喜欢的,一轮推演结束之后,与他并不熟的主将还特地拍了拍他挺直的脊背叮嘱他放松一些。

季恒是最后一个走出正厅的,他自知阅历尚浅,大战之前不想给别人拖后腿,故而又自己留下琢磨了半晌,据点里来往的人很多,别处调度来的人手,原本驻扎的守军,季恒来了不过五日,远远认不全这里的人。

不远处的杂役相貌平平,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容,瘦高的杂役规规矩矩的抱着手里的杂物转身离开,人来人往的空地上,那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们仅仅打了一个照面而已,相见不过转瞬的功夫,季恒却疯了似的直冲出去,他狠狠抓住男人的腕子拉进自己怀中,瘦削皓白的手腕宛若上好脂玉,季恒十指发颤手背上青筋绷起,他扣住男人的脉门不管不顾的将他囫囵抱起紧紧地搂进了怀中。

“先生……谢桢——先生……先生——”

第12章

谢桢背后就是冷硬的砖墙,杂役的粗布衣裳不隔凉也不柔软,几块青砖硌得他后背发疼,他是锦衣玉食里养出来的,这般粗制的衣服,若非是为了来见季恒一眼他打死都不会穿。

谢桢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破绽,他的易容术是专程学过的,技艺之精足够让他和叶云景在当年那样兵荒马乱的风波里毫发无损,就算是叶云景对着他这副扮相,恐怕也会被他蒙混过关。

他不知道季恒是怎么识破自己的,只是短短的一个对视而已,不足眨眼的功夫,谢桢困惑又惊异,他被少年人几近强取豪夺似的抱进了一个相对安静的房间,徒留满院瞠目结舌的旁人。

季恒似乎又长高了一点,这是谢桢被抵到屋内墙角时的第一个想法,他察觉到了一股隐约的压迫感,这是昔日的季恒所不具备的。

谢桢还以为他摆出这种气势是要劈头盖脸的宣泄一通,季恒在他眼里始终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觉得季恒大抵会倾诉一下满腹的委屈和愤怒,先质问他一顿为何不告而别,再去尝试解释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

可他听到的只有一声声沙哑颤抖的道歉,季恒拥着他,说出口的话越来越哑,越来越乱,季恒起先还言语简洁的解释了一些,而后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忏悔和道歉。

“先生……先生,我不是那样的,我和她没有关系,我从没有要娶她,是我不对,是我没和你说,你不要走好不好,我错了我改,我错了,先生,先生我错了。”

少年人仿佛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错事,他双臂发抖的拥着谢桢,沁红的眼睛里有细密的血丝,他已经是个红衣银甲的年轻将军了,可这种吸着鼻子抽噎认错的模样却跟个打了花盆的三岁孩子没有任何差别。

有那么一瞬间谢桢是真的心软了,季恒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只不过是没有跟他说出实情而已。

他甚至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他想摸摸季恒的发顶哄他别再这么鼻涕眼泪的道歉,可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季恒头发的时候,他想起了在廊下拥抱的少年与少女。

季恒并不知道他看到了那一幕,所有肝肠寸断的解释和道歉也只是围绕着隐瞒了婚约这件事情。

谢桢眉眼半合,他强迫自己收起纤长瘦弱的指骨再将其紧握成拳,刚刚还觉出温情和柔软的心脏骤然被烈火灼烧,他没有办法释怀这个场景,他过往的经历和自尊更不允许他出口询问这件事情。

他只能强行挣开季恒的怀抱,长了个子也长了力气的少年人红着眼睛跟他较劲犯浑,季恒的力气大,推搡之间谢桢要是不用点真手段还真的难以脱身。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真的伤及季恒的时候,传令兵满头大汗的叩开了他们的房门,是前线的浩气开始推进人马了,也就是军情紧急,不然那传令兵也不敢这么坏季恒的好事。

军情急报简洁之极,每一个字词的背后都是同胞兄弟的x_ing命和大局安危,谢桢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一双澄明黑亮的眼睛对于这样普通的一张人皮面具来说绝对是过于精致了。

他认为季恒会立刻有所反应,毕竟成长了不少的少年已经是个军中副将了,肩上背着数百兄弟的命数,他以为眼前的事情会暂时告一段落,季恒是个好孩子,绝对能分得清事态紧急。

可季恒没有任何反应,季恒仍然将他抵在墙角死死抱着,执拗的少年变成了是非不分的幼稚孩童,传令兵急三火四的喊着他季将军,喊了几声过后竟然还被季恒低吼着赶了出去。

季恒还在执着眼前的谢桢,他单手钳紧了谢桢两只手腕交叠着按去墙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人皮面具揭开窄窄到缝隙,外面的天塌下来都跟他毫无关系,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先生。

将将十八岁的少年人生生将自己的眼泪生生憋回大半,他努力放柔自己的声线询问谢桢能不能原谅他,什么军情事态战事大局都与他无关,他本就是为了能触及谢桢才拼命的积累军功,眼下谢桢就在他眼前,他哪能顾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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