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王爷的宠妻+番外 作者:北方烤冷面【完结】(20)

2019-06-11  作者|标签:北方烤冷面 天作之合 因缘邂逅 婚恋

  元征睡醒了,看着还在噩梦中挣扎的胡彦,脸色带着不一样的红,再探探额头,胡彦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底。

  不多时,在门口站岗的随从急忙忙地来敲门,说是从其他县传来了信,那害死人的瘟疫在其他县扩散开了。

  元征让随从先去按丁甬的办法给其他县的百姓治病和消毒,又让人喊了丁甬来。

  丁大夫一把半老的骨头也经不起这几天的折腾,得到下人找他的消息心间一刻有些上不来气。

  胡彦的脸烧的酡红,丁甬看见他的时候便在心里暗自感叹大事不妙。

  果然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额头烫的都能做熟汤面了。

  元征游走在暴躁的边缘,:拍了拍床沿,“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娇妻躺在床上像是染了病,他的百姓现在不知道因为这个瘟疫死了多少,他却束手无策,这种入赘深渊又不能自救的感觉,让元征感到窒息。

  丁甬昨天刚检查了清水河的水样,银针已经测不出毒来。怎的王妃又病倒了。

  况且,目前的状况有些失控,他的手心夹着s-hi厚的虚汗那来势汹汹的瘟疫正以不可计量的速度传播,到底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丧心病狂的瘟疫……

  胡彦说了一顿胡话,元征也没能听清他说的什么,这个时候,胡员外也着急了。

  他的发妻只给他留下一个儿子,现在胡彦像是也要染了病。

  贱妾也活不长了,只剩下两个在外不知道怎么样的胡秀兄妹,急得他坐立不安,却又不敢去胡彦跟前打扰。

  下人煎了药很快送过来,元征顾不得这药到底能不能就胡彦的命,端着碗一节就要往胡彦碗里送。

  烧糊涂了的胡彦被元征硬灌了半碗苦药,这会嗓子里憋着气不停地咳嗽起来,元征才稍稍等了等他。

  哭苦到肝颤的胡彦这才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看着元征,“我…我染上瘟疫了?” 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胡彦的唇r_ou_都是发抖的。

  元征端着药碗的手也有些不稳了,丁甬过来看了看,除了发烧,其他症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也不敢十分地确定。

  胡彦瞧他不说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猛然的溢出眼眶,他这就要死了吗?

  忽地,又意识到后果,打开元征的药碗钻进被子里,头都盖的严严实实的。

  盛着苦药汁的瓷碗脱了元征的大手,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大大的瓷片,惨咋着些细小的楞渣,黑苦的药汁顺着缝隙留到青灰的地上。

  还未等元征说话,被窝里的胡彦便朝他吼道:“你快出去!我就要死了!”

  元征回想起自己刚上战场时,看到木箭s_h_è 穿敌人的脖子,冒出新鲜的血液在他眼前。

  连他稚嫩的脸上都沾了些从那人脖子里迸发出来的血珠,他害怕极了,担心下一刻自己也会被一只突如其来的箭飞快地s_h_è 穿脖颈。

  然而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怕任何与死亡沾边的东西了。

  元征回过神看着胡彦,胡彦方才说他自己就要死了,元征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心地攥紧,再恶劣的撕扯。

  “不,不,过寒,你说什么呢,别胡说……” 他扑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抱住在被窝里大哭的胡彦。

  胡彦害怕的很,他怕死,他就是怕死,老管家没了,他也要没了。

  染上病之后身体会长满疙瘩,慢慢地,那恶心的疙瘩会变成满目疮痍,他怕自己变成那样。

  元征曾经说他受了上天的垂爱才长得如此好看的,他见不得自己变成一个浑身烂r_ou_的废人,元征更不能看见那样的他。

  “唔……” 胡彦在被窝里乱蹬,他不要元征碰他,“这个病会传染的,元征,你快走吧…”脸底下的床铺已经被他哭s-hi了,身上的元征纹丝不动,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身上,疼在他心里。

  “不会的,丁甬给你看过了,” 元征的脸冷到了极致,声音也是他最能够压制住的冷静,这话,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自己信的,“你只是疲劳过度,并没有得病,过寒……”

  胡彦连后脑勺都给他看,只是一味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腿蹬不懂了,胳膊被元征桎梏着。

  他闷在被子里,不给自己一点见光的机会,“我什么时候死啊?” 柔软的床褥被胡彦哭的能拧出水来,他近乎绝望地和元征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从被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沉闷不已,像是被人掐住脖子。

  胡尚从厨子送来了粥便一直徘徊在胡彦他们厢房外,听见里面摔碗的动静也没敢进来,直到胡彦开始哭闹,他才硬着头皮进去,连带着两个婢女。

  守在门口的随从给胡彦打开门,也分分注目在屋内。

  元征一直抱着被子里的胡彦,胡尚被婢女搀扶着进来他也没空子搭理,只是想要尽快的安抚胡彦,“你不会有事的,过寒,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胡彦哭都不想哭了,被子里的空气就那么一点,他现在有些吸不上气来,可是又坚决着不想钻出被子。声音沉闷又小声,“你快走吧,元征,我不想让你也得病。”

  元征接近三十几年的镇定自若都在这一刻如高山般崩塌,提高了声音朝看着他们的胡尚等人大喊,“把丁甬带过来!”

  丁甬刚收到了乾州城给他传来的书信,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便被疾跑着来喊他的随从拉走了,手里还攥着从信鸽的腿上抽出来的纸条。

  胡彦住的厢房乱成了一锅粥,胡彦气都喘不过来气,还要和元征“吵架”,床外边的胡尚一干人像看好戏一般傻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幸灾乐祸。

  丁甬跑进来就知道情况不妙了,胡彦又在被子里挣扎着,像条闹海的小白龙,元征死死的抱在上面,看到他之后冲着他咆哮,“快给我想办法!本王现在就要解药!要不然你先去死!”

  

  ☆、还是活着好

  丁甬在王府四十多年也没见过元征这样暴躁,他来不及放好手里的书信,疾步走到床前,看着纠缠在床上的元征,还有被子底下的胡彦。

  “王妃,您快出来,憋在被子里要憋出些毛病了……” 丁甬极其无奈地看着高高鼓起的被窝。

  元征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印堂悬针,一张脸又黑又红。一心怕死还怕传染给元征的胡彦哪会听他的话,只能躲在被子里呜呜的哭。

  元征在被子上面听的真切,他心疼胡彦,想让他出来喘口气,可是胡彦宁愿憋死在里面都不肯面对他。

  “过寒,没有染病,相信我。” 元征又向他保证一遍,听着被子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咬牙切齿的又朝丁甬大吼,“把本王说的话当耳边风么!快给他治病!”

  丁甬额头上的皱纹都要弯到眼角下面去了,“王爷,那劳烦您先松开王妃呀……”

  “松开?” 元征看着丁甬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本王凭什么松开他!”

  胆战心惊的丁大夫看着红了双眼的定王爷,心里有一百个正当的理由也说不出来,只好在胡彦身上下手,“王妃,您先让王爷从您身上下去可好?让老夫我好给你治病。”

  元征刚才还气冲冲的,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碍事了,嘴趴到被筒前,“过寒,为夫现在松开你,丁甬立刻就能治好你的病了……”

  胡彦连元征靠近一点点都不行,生怕一个大喘气就让他染上病了,后脑勺用力往后仰,直接磕在了元征硬挺的鼻子上,撞得元征鼻峰发疼,丁甬见了连忙低呼,元征像是感觉不到疼,“我这就松开你,你出来喘口气。”

  身上的压制很快轻松了,胡彦还是不肯出来,吸了吸鼻子,“你出去,去门外面!”

  这个“你”毫无疑问,站在桌子旁边的胡尚惊心动魄地看着他的大儿子和定王的你来我往,生怕胡彦哪一句说恼了元征,直接撒手走人,却没想到元征在胡彦面前竟这样万般忍让。

  “过寒,我已经在……”

  “你出去啊!要不然我就憋死在里面!”

  几个下人头都要扎在地上,又听见元征求饶道:“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让丁甬给你看病……”

  “你快出去啊!” 被子里的胡彦怒吼。

  胡尚一双眯缝着的眼瞪得老大,就这么看着元征乖乖的走了出去,脸上带着不舍与担心,面色重重。

  听见关门声,胡彦才慢慢的从被筒里只露出眼睛,确定元征真的出去之后了才露出脸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又朝看着他的胡尚命令,“你们也出去!”

  “……好,好,我出去……” 胡员外不像元征,立刻便被人扶着走出去了。

  丁甬这样看着胡彦大喘气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来手里攥着的书信,他展开纸条,上面是他摆脱一位挚友参找的条目,丁甬看完,颜色露喜,心中茅塞顿开,总算只有了一线希望,“王妃,您有救了!”

  胡彦不肯让元征进屋,丁甬已经攥着书信回了偏厢房研究方子,不出明天,就能配出治愈瘟病的解药。

  任凭元征怎样和胡彦解释,胡彦就是不肯相信他不会传染给元征,即使前几日他还敢接近木屋里已经病入膏肓的老管家。

  是夜,被娇妻赶出卧房的定王爷依旧不肯去新收拾出来的厢房睡觉,站在胡彦的窗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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