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心莲(出书版)+番外 BY 江城【完结】(29)

2019-06-11  作者|标签:

曾如春被他握住了,原还指望听他发誓说永不变心,哪里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却被他搂住了,就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倘若我真的变了心,你就杀了我,怎么样?」

曾如春僵在了那里,他搂紧了,再也不肯放开。

「怎么……说这种话?」曾如春声音有些哽咽了。

他轻笑一声,就亲了曾如春一下,低声的说道:「因为我不舍得你再离开了。你若不在,我便是生不如死。」

曾如春犹豫了一下,便也拥住了他。

他这才清了清嗓子,说:「我叫他们进来了?我为了要在这里装病,躺了那许久,实在是又饿又渴,没有半分力气了。」

曾如春就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了,他笑着说:「也叫他们把衍儿抱来,给你这个做舅舅的看看?」

曾如春微微一笑,说:「怎么好端端的又多出来个舅舅?」

他也没些正经,就笑着说:「多了一个舅舅,和我住在一起,将来好教习我那孩儿,考取了功名,替我们冯家光宗耀祖。」

曾如春望住了他,半晌,才低了头,默然说道:「那百年之后呢?」

他就笑,说:「你拿着我的金花扣,等我转世,再来寻我,好不好?」

曾如春咬了咬唇,就说:「我哪里认得你。到了那时,你也不认得我是谁了。」

他摸着曾如春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可不成,管我成了什么,蚂蚱也好、蛤蟆也好,你都得来寻我,来见我。你拿了我的金花扣,便是欠了我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

曾如春也被他的无赖话逗得笑了起来,望住了他,就有些失神,说:「生生世世。」

他亲了曾如春一下,就说:「你跟我说,如今哪里也不去了,只留下来和我一起,和衍儿一起。」

曾如春先是摇了摇头,他的心便是一沉。

曾如春见他变了脸色,就说:「我的原身不在这里,待不久。」

他便松了口气,说:「我们这便回去。」

曾如春又摇了摇头,他便急了,说:「如春。」

曾如春红着脸,就说:「迟些日子,你陪我回去,我把那朵莲花指了给你,你再教人移回来,我就能在这里长久了。」

他见曾如春终于应允,便是大喜,搂紧了,这才说道,「如春,我实在怕你不肯。」

曾如春也握住了他的手,就说:「你若有心,我又怎么会不肯?」

那一夜便是红烛高烧,春光无限。

两人相依相偎,永不离分。

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全书完》

番外:梅花镜

冯琦醒来的时候,唤了明桥进去。

明桥没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想,老天开眼,少爷总算没事。

他当时瞧见少爷袖里滚落出来的那面小镜,脸上就是一白,再没了半点血色。那面梅花小镜跌在他的脚边,镜面上就齐齐的裂出了一条断纹来,他认得那是他胞姊之物,心里也明白了,只怕少爷是寻到了,却又不敢告诉他。他那晚在少爷床边,看着少爷昏睡不醒,就哭了起来,气得老管家一挥手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老管家后来就骂他说,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了,多晦气的事,哭什么哭?

老管家哪里知道他心里的事,他只有姊姊一个亲人,又只有少爷待他最好,那时那刻,他只觉得这世上他最亲最近的两个人都没了,心里悲痛难忍,哪里还能够不哭?

结果他那一双眼睛早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就好像两颗山核桃似的。此时听到少爷的声音,又惊又喜,慌忙的走进去的时候,便小心的遮掩着,不敢抬头。

冯琦正坐在床边穿着衣裳,见他进来,手便停住了,对他说:「我听平德说那小镜没了,是不是你捡去了?」

明桥这时才突然想到这事,扑通一声跪在了那里,说:「少爷,那小镜什么的,小人实在是不知道。」

冯琦说:「我不是怪你,这件事也是我做得不好。若不是你拿的,我便叫平德去寻了,是哪个下人私拿了,就教他拿来还你。」

明桥听了这话,鼻子就是一酸,忍不住抬起了头来,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然后就落了下来。

冯琦叫他起来,然后又说:「我是怕你承受不了,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没有放在屋里,也是怕下人收拾的时候弄坏了。唉,没想到……竟然还是把它给摔坏了,你不怪我吧?」

明桥拼命的摇着头,那原本也是个最不值钱的梅花小镜,少爷这么做,也是为他着想,他怎么会有怨言。

冯琦说:「你若是想替她烧些什么,自去帐房上支钱,都记在我的名上就好。」

明桥含泪点头,要跪下来谢恩,却被冯琦一把拉住,说:「明桥……」

明桥呆呆的看着冯琦,冯琦摇了摇头,突然说道:「我听人说,她是因时疫而亡的,她实在是命不好,你也别太难过了。」

明桥看这光景,却也猜出了七、八分,知道这主子是在宽他的心了,越发的难过,却不敢露出来,就低着头答应了。

冯琦就让他回去歇着了,并不要他随侍。

明桥因为太过伤心,一直都有些恍惚,如今回了自己的房里,也没有洗漱,倒先发了半晌的呆,然后就抱着那小镜和衣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去少爷那里的时候,只觉得精神还有些不清,隐约好像有人在暗处看他似的,他也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伤心过度,累着了。

冯琦半夜醒来,倒是精神得很,他是睡着了不知道,听别的下人说,少爷半夜偏偏要去赏花,教一帮人心惊胆颤的跟着去了池塘边上,硬是站了半宿,最后终于看到一处满意的,还特地要人下去做了个标记,生怕回头找不到了。

明桥心里想,这一次回来,少爷倒好像是魔症了,若只是爱莲,倒也罢了,只怕是还对那妖怪念念不忘,那才叫不妙哩。

他还没见着少爷的面,平德叔就叫人来唤他,他心里犯了嘀咕,先朝带话来的下人打听,那人也不知道平德叔唤他何事,只是和他说,少爷不见了。

说一早不知道哪里的人来送了封信,少爷看了,就着人布置了间空房,对家里的下人说小公子的舅舅迟些儿便要来,要他们好生的准备。

说完竟然就牵了快马,只带了一个下人就从前门走了。

明桥一听这话就吓得不轻,这小公子是什么来历,别人不清楚,少爷怎么会不清楚?

平德叔和老管家尽心尽力的把这事瞒得滴水不漏,不过是怕惹是生非罢了,哪里就真的有了个冯衍冯小公子了?

平德叔见着他,就问他说:「少爷和你说过什么话?」

明桥不敢隐瞒,都一一照实说了,平德叔就叹了口气,望着他说:「你把那小镜埋了吧。少爷再硬的命,也折腾不起啊,他若是出了什么好歹,我怎么去见老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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