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沉(穿越父子)----月曜【完结】(82)

2019-06-11  作者|标签:


轻功总共分为三个境界,飞檐走壁,蹬萍渡水,踏雪无痕。练到踏雪无痕的境界,那轻功已是大成,不过追根究底,轻功毕竟不是仙人的腾云驾雾,还是需要借力。可是眼前的地方……抬头望望那黑黝黝的岩石,我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靠近些都会被烤焦,何论是踏上去借力?
前面的地方四壁光光,上下左右全都是用那种怪异的黑石砌成,不用说,定然都是同样的高温,想要借助壁虎游墙功从洞顶爬过去是不能了。
这前是火,后是冰,冰火两重天,进一步退一步都是举步维艰。
左思右想,唯有背水一搏。重新退回到冰洞,抽出手中的长刀,奋力砍向洞壁,“当啷”一声,那冻得严实的寒冰,比生铁还要硬三分。反弹的力量震得虎口发麻。运转内力,再次一刀砍去,总算是从上面削下了象棋子大小的一块碎冰。
有希望!再次奋力挥刀,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将剜下来的碎冰用外衣包裹成一个大包袱,手中握着最小的一块,站在火洞的入口出,用力向深处一掷,冰块落到火岩上,“滋滋”的冒着白雾,飞快的融化。接着身子腾空而起,脚尖准确的点在未融尽的冰块上,再次借力腾飞。
如此往复。活动内过高的温度,蒸得人汗落如雨,迷的眼睛都险些睁不开,包袱里的冰块慢慢的融化,也多亏这些冰块能起到降温的作用,要不然我就算是烤也被烤熟了。
挡拳头大小的冰块在包袱里融化成了围棋子大小的时候,我终于远远的在半空中望见了着无间炼狱的尽头,努力将手上最后一块冰屑远远的投掷出去,提起真气,往前一纵,接着最后一个着力点,飞身出了火洞。
经过前两关的折腾,真气基本耗尽,脚下的鞋子都被烧烂了,在无力维持什么形象,我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脸贪婪的贴着冰凉的石头,几乎不想爬起来,贪婪的汲取着岩石透出来的丝丝凉意。
“唔!”还没缓过神来,一阵剧痛就落到了门户大开的后背上。空气中顿时弥漫了淡淡的血腥味。我努力凝神屏息,听见黑暗之中有无数细小的破风之声,大约是在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出动了机关,眼下这个小小的方寸之地中有无数利刃凌空旋舞,好像黄昏时分,群体出动觅食的蝙蝠。雪亮的利刃,在夜明珠微弱光线的折射下,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光芒。
长刀擅攻,不擅守,那七尺有余的刀身太过笨重,肯定对付不来眼前如漫天花雨一般的利刃。
不过……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笑容,我将背后的长刀横过来,举在眼前,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鞘,分手一错,在用力向两面一拉,又一截利刃从刀柄里面抽了出来。长刀变成了两柄各有三尺来长的短刀,复深吸一口气,拔腿跃入那刀光剑影。
来吧,萧朗的命不是那么轻易就取得走的。除了殿下,我谁也不给!!!
番外之月朗星稀(四)

一袭蓝衫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全身大大小小几十道伤口流淌出来的鲜血,将蓝衫染成了重紫,但总算是闯出来了,没有断胳膊断腿,就应该感谢上苍。
之后的毒关,倒是过得异常轻松,拜那个脾气古怪的师傅所赐,我虽然不像殿下那般对毒药有压制作用,但七年时光下来,那些旁人闻之色变的毒,我丝毫不会放在眼里。
幻境却是诡异到极点的地方,怪不得我在前四关见到的尸体,加在一起都没有这里堆积的多。
冰,火,刃,毒,都不是最致命的,因为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克服一切危险,而人大概最不能抵抗的就是自身的弱点,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试练洞的建造者会将幻境作为考验的最后一关。
那是一条凌空假设在峡谷之上的长长的索桥,极为狭窄,大概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若是走在上面稍一闪神,就会跌落至下面的深渊。
目测一下,如果用轻功的话,凭我的宫里最多只需要在索桥上借力三次,就可以越到对面,但幻境作为试练的最后一关,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通过,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保守一些,乖乖的从索桥上走过去。
索桥晃晃悠悠,凌空荡来荡去,因为人的重量踩踏于其上,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铁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脚下的深渊看不到底,走在这里不能回头,不能低头,看着桥身,只能两眼平直的盯住对面,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来确认下脚的位置。
刚刚走了两三步,就闻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是熏香的气味,闻起来却令人有说不出的放松和愉悦。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青衫儒冠,眼角眉梢于我有七八分相似,他坐在一张堆满了书卷的条案前,右手执笔正在专注的书写着什么。突然抬头望向我的方向,将笔撩在砚台上,轻轻的招了招手:“朗儿,今天有没有用心读书?夫子都教了些什么?过来背给父亲听……”
很久很久之前的场景,我才三四岁,父亲也刚刚入朝为官,每日里就算再忙,也会亲自过问我的功课。那时候父亲还很年轻,脸上还没有后来因为忧心国事而流露出来疲惫,我们的生活很温馨。可惜那段时间持续的很短暂,很快父亲就没有时间每天都检查我的功课了,到了后来,我投笔从戎,父亲就干脆不再过问我的功课。
掐指算来,二十年的时光竟然就这么悠忽而逝,恍然梦醒时,已是刑场上,血溅白练。看那人点着手,微笑着招我过去,心头压抑不住酸楚,但幻境终究是幻境,父亲已经死去,不会再回来……
深吸一口其平复内心的波动,我继续向前走,大概觉得着养的场景无法扰乱我的心智,父亲的身影渐渐淡去了,随后母亲的,童年的玩伴的,幼时好友的,还有杀父仇人的……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面对那些场景,自然会留恋会难过,会怀念会愤恨,但我一直非常清醒,灵魂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沉溺在情绪中,另一个则是清醒的冷眼旁观。
是幻觉,都是幻觉,不管是令我痛苦还是令我温暖,都是不切实际的梦幻,一旦沉溺就会跌落深渊万劫不复,而我现在还不能死。
对,我不能死。
“萧朗?”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全身突然一僵——果然还是来了。我最担心的事情,前面的时候,不管是面对父亲,母亲,朋友,仇人,我都有自信保持清醒,但是面的他……我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心心念念那么多年,肖想那么久,沉溺的那么彻底,我是否能够冷静的抵御。
“萧朗,你好吗?”
我很好啊,殿下。
“我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离开的每一秒钟,都在想,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受委屈,是否遇到了危险。江湖险恶,朝堂倾轧,哪一样阴谋诡计你都不擅长,我不在你身边,谁来照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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