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爱————秋瑟瑟【完结】(35)

2019-06-11  作者|标签:秋瑟瑟

「我只当你是我儿,父子之间没有所谓的爱不爱。」

他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身子不断颤动,这句在短不过的话像利剑般穿透的的心,血液像是瞬间凝结一般,心一碰就会碎裂。

抬首望苍月,他想他的泪止息了,看著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心死的说著,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刚好可以让远处的他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你不爱我那为什麽还与我发生关系?!」

「父子?我才不要著种关系!一开始根本是你先起头的!」他恨恨的说著,声音因为太久的哭泣而沙哑。

见他依然没反应,他气急败坏的大喊:「你根本不爱娘!如果你真的这麽爱怎麽可能中我的圈套!」

「你胡说!」他回吼,「那一切错误根本不该发生,是你、是你不知羞的设计我!」他口不择言的替自己辩驳,丝毫不在乎自己尖锐的言语是否会伤了人,像刺猬般剑拔张弩!

「……我不知羞…?是我不知羞?」嘲弄的口吻反讽,嘴角上扬,「是呀…是我不知羞,但是我是这麽爱你呀…!」他伤心的说著,暗暗的垂泪,他没想到他将心捧给他,得来的却是伤痕累累。

「我爱的是卿儿,永远不可能是你!」他大声的吼,像提醒、像坚定自己的意志。

「屁!你爱她就不会上我!」激到痛处他不甘示弱的尖锐反击,得来的是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及温热麻痛的双颊。

压抑住狂涓的怒意,将顺势又要扬下手收回,「住口!再说别逼我断绝父子关系!」气的甩开衣袖大歩离去,留他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啜泣。

一个人在寒冬的夜里哭的好凄惨、好凄惨。

他也认清了,他不可能爱他,他永远不可能爱他!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羁伴,他也不会爱他……

他不过是他娘亲的可悲代替品。

第九章

小屋内一抹人影不断在水盆与床榻前忙来忙去,不断重复著同样的动作,从他的眼神看的出他十分焦躁。而天色早已被黑幕拢罩,月晕朦胧,草枝摇曳叠影重重。

他睁著眼抓著十二的手,气若游丝的说著:「回去、我们出发回去…马上…」

「你在发烧。」他说,将沾湿的布巾盖在他额上。

「我说要回去就是要回去!」

他受够了…他受够了…在这样每天过著寸歩不离床,天天躺在这鬼地方养病的日子他会抓狂,记忆会像潮水一般不断涌进脑海,逼著他重演每一个细节!他要回府,这次行程耽搁太久府里一定堆积了一堆事要他处理,对、他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找事做他就不会胡思乱想…

扔开头上的湿布踉跄的起身拿起大衣胡乱的套上,动作太大不小心又扯痛了伤口,按著胸口痛的蹲在地上,但他不在意,忍著痛作势收拾起行囊来。

在一旁的十二看不过去一手抢过行囊,使劲力气的试图将他拉回床榻,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两人互相牵制著形成一场拉锯战。

「大夫说你发烧、伤口发炎要多静养几天才行!」他大吼,这几天发生太多事让他焦虑不已,此刻所有的不满、心慌全爆发出来,难掩的怒气已经让他不在乎主仆关系口气不好的对他大吼。

「闭嘴!你那什麽态度?谁才是主子!?」用力的甩开十二的牵制,抢回行囊,跨大歩的走向大门却发现自己累的气喘嘘嘘,浑身虚软。

十二见有机可趁赶忙点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你…呼…咳咳咳…给我、给我解穴!」一时喘不过气咳的他满脸通红、眼眶湿润。

「不要!」他搀著他回房让他躺在榻上,丝毫不理会徐离昊死邓著他瞧的眼,自顾的拿起沾湿的布盖在他额上,没有解穴的意思。

「解穴!我要回去!」他大叫,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麽狼狈的一天,却因为气嘘岔了声,又是一阵咳。

「睡觉,明天烧退再启程。」替他盖上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起盹来,一晚的折腾也够他累了,而在一旁动弹不得的昊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无奈的看著屋梁发呆,他不想睡也不敢睡,睡了梦又会接续。但身体上的疲惫却无法忽视,滚烫的身躯让他脑热不已,睁著眼视野渐渐的变成白茫茫一片,无法聚焦。

意识朦胧胧,在想什麽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些画面像急光片在脑中羽一闪而逝,就算刻意不去想但却无法阻止。

“我爱的是卿儿,永远不可能是你!”

又是那令人心碎的场景、令人心死的话语……

他的心一再一再的被伤害,痛的麻木…可如果他早已经麻木了为什麽滚烫的泪液不断的浸湿棉枕?

为什麽过了这麽多年他还是放不开?

◆◇◆◇◆◇◆◇◆◇◆◇◆◇◆◇◆◇◆◇◆◇◆◇◆◇◆◇◆◇

躂躂的马蹄踏起一阵烟尘,狼狈的旅人找寻回家归路。

晚霞将天边染的一片红紫,秋风徐徐吹来,吹起良人未髻的发絮,几缕几缕的飘起,惹起发絮主人的厌烦,提起手用尾指撩起紧贴脸鬓的黑丝,不太温柔的往耳後一塞,大略可猜测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够了!在这样下去就算让你在骑一个月也回不了杭州,换我来骑!」徐离昊近似抓狂的大喊,飞快的抢走十二手中的缰绳,用力的一甩,还不客气的踢了马腹一下,可怜的马儿受到惊吓,惶恐的仰起前身嘶鸣。

「啊!」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十二一怔,但随即回神从他手上夺回缰绳,不悦的低生咒骂。

「搞什麽……我是顾念你受伤才骑这麽慢了,早知道就一手掐死你还管什麽小人君子、道德常伦……」柔声的安抚马匹将它倒回正途,但嘴里还是参杂几声说人不是的话语。

「你碎碎念的再说些什麽?」挑起眉带著些许主子的威严压问。

「没什麽!没什麽,我在自言自语…」

「骑快点,我想赶快回府,府里还有一堆公事等我回去处理。」轻声说著,改以软性的诉求。

霍然将全身的重量倚在十二身上,此举让十二现出些许慌乱。

他贴著十二的背,可以听到十二平稳的心跳声,温热的鼻息不断喷吐在十二耳际,就这样倚著他,眺望远方染成一片火红的彩霞。

「你…很讨厌我吗?」他刻意装做无心的问。

这问题让十二顿了一下,接著回首看著他,以平稳的口气说:「不只讨厌,简直恨。」然後继续专心驾驭马匹前行。

预料中的答覆,是呀,当然会恨我。

他可以说是毁了他的一生,他看的很清楚,那清澈的眼眸中有著对他满满的怨恨,像是仇人般,随时等著反咬一口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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