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清月下 作者:蒜苗炒肉【完结】(46)

2019-01-26  作者|标签:蒜苗炒肉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江湖恩怨 励志人生



  乌桑心思郁结地叹气,他没那勇气堂而皇之地坐在宴席上受朱离一杯酒,还为他说出新婚祝词!他又能怀着什么心情追去他的新房,看那里能发生了什么!新婚之夜那里能发生什么?!

  好在朱离实在面上功夫一流,即使他尴尬懊悔地走三步路能磕磕绊绊两次,他面上还勉强维持着一份从容:“你何时离开的?”

  “和你同时,就跟在你后头。”

  “哦!”朱离都不敢问了。

  乌桑看他十分消沉,在他肩头拍了一下:“那个,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节哀。”

  朱离转头看着他:“我并不伤心!”

  月华下这眼神亮地摄人心魄,乌桑都了一下。

  他这一趟买卖不好做,他一路历经艰险,才在杀了人后从昭州走到洛城,哪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心情的跌宕都要超过他这一路的风霜险阻了!

  朱离不知想到什么,低着头把话题又拐了一下:“朱府为此陷入了困境,我只想尽快查清这事的真相。”

  “……哦”乌桑直觉一颗心从峰顶往谷底跌落,疾风刮在胸膛里,又空又冷。

  朱离低着头往前走,乌桑落后了两步,疲累使他不想动弹,站在后面看朱离往前挪动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慢热的作者君应该被拖出去打~

想起看牙医就很心痛/(ㄒoㄒ)/~~/(ㄒoㄒ)/~~

晴冷,就是那种天空深蓝,月色很亮,但又特冻的晚上,不是错别字::&gt_&lt::

感谢你们,写评的,投雷的,灌营养液的,你们让我不寂寞,让我坚持下去,做更多的练习,争取写得更好(鞠躬)!



  ☆、良宵短



  月亮投下一片惨白的清光, 将朱离的身影拉得很长,乌桑站在几步远之外,看着朱离孑然独行, 离他越来越远。

  他今夜被朱离绕地头脑发晕,已不知该如何思考, 只知道前面走的这个人,无论从前还是往后, 都是他追也追不上, 只能默然凝望的人。

  而前面的朱离走着走着,不知怎么脚下又踉跄了一下,这不是今晚第一次了,乌桑略略蹙眉,赶上去扶了朱离一把:“你怎么了?”

  在如何对待朱离这件事上,决心他是有的, 自制他偶尔也有, 但志气, 却是半分也没有了。

  但他一个性命悬在剑刃上的人,在这件事上又要志气做什么呢!

  朱离只淡淡地说了一声:“腿软!”他顺势撑着乌桑的手臂时, 乌桑能感觉到他浑身的紧绷, 朱离只管盯着眼前的路:“咱们在外面将就一夜吧。”

  乌桑看了一眼朱离:“外面太冷了。”这人都冷的打颤了。

  朱离倏然回头看着乌桑, 声音轻了几分:“可是外面月色很好。”

  乌桑:“……好。”朱离这眼神亦如十多年前他倒在朱家马车前,甫一醒来时看到的那样,无论他求的是什么,都叫人无法拒绝。

  他更无法拒绝。

  乌桑的马儿并未走远, 他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了几件衣裳御寒,便和朱离靠在树下坐定了。

  四野空旷,月色清寂,只看得乌桑心里一片空荡,也不知朱离看出这月色哪里好了!

  乌桑扭头看时,这个说月色好的人却哪里是在看月色,分明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从徐州到洛城,也不知这人赶了几日路,看起来也着实憔悴疲惫的紧,乌桑看了半晌,移开了目光。

  旷野里活动时还好,静坐着更冷,乌桑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搭在朱离身上,他盘膝而坐,运功行气,驱除寒冷,等行功一周,吐纳完毕再往旁边看时,却见朱离呼吸急促,脸色绯红,浑身抖得厉害,连牙关都咯咯作响。

  乌桑吃了一惊,伸手摸上朱离额头,温度高的吓人,他又拿下巴试了试,还是一样滚烫,看来朱离什么“染了风寒,不要紧”的话完全做不得数!

  朱离这情形耽误不得,朱离一手搂着朱离,一手在他肩头晃了两晃:“喂,存之?”

  若非不得已,他对朱离正如他所说,不敢有冒犯之心。

  不敢。

  朱离在他臂弯里哼了两声,迷糊地睁不开眼睛。

  乌桑叹了一口气,将人抱上马背,策马急奔,不过一盏茶功夫已到了洛城城墙之外,他放开马儿,将朱离背在背上,运起轻功攀上城墙,躲过城墙上巡逻的哨兵,溜进了内城。

  夜半三更,人生地不熟,乌桑只得先就近找家客栈安置下来,令人端来火盆供朱离取暖,这才又逼着不情不愿的小二去请大夫。

  小二纵使不愿意这大半夜地跑腿,但看着乌桑手里明晃晃的剑刃,也只得咬牙钻进了夜色里。

  火盆烧的屋内温暖如春,朱离却还裹着被子瑟瑟抖着。

  乌桑坐在朱离床边,手心一遍一遍在朱离额上摩挲着。

  生计所迫,乌桑精擅处理外伤,但像朱离这样烧的人都糊涂了,他着急之下竟然手足无措,无从照料。

  还是掌柜的听了小二抱怨跑上来看了一眼,赶紧叫人端来了一盆冷水,冲着乌桑指挥:“烧成这样,快绞个布巾敷他的额头,这可是能烧傻的!”

  乌桑这才拙手笨脚往朱离额头上敷了一块布巾。

  不知是小二脚程快还是大夫住的近,只一会儿的功夫,大夫已经请来了,看诊请脉,这大夫可能是没睡醒,只见他一径闭着眼睛,神色沉着地摸着朱离的手腕不放,急地乌桑心里一层怒气,好不容易才能忍住。

  乌桑不耐烦大夫掉书袋,只冷着脸逼着人开了方子了事,抓药的事还交给那个小二,那人出门时脸上阴郁的能滴出水来,但是性命要紧,只能去抓药,还要守着火炉熬药。

  乌桑则绞了布巾敷着朱离的额头,按照大夫交代,朱离烧的实在厉害,要降温光敷额头不够,还要拿沾了冷水的布巾擦拭胸口腋下和脚心等位置。

  乌桑手里拿着滴水的布巾,在朱离床边踟蹰徘徊了许久。

  北方秋风劲厉,朱离原本细腻白嫩的脸颊被风吹的皲裂,一层干皮在烧的通红的脸上挂着,嘴角更是长了一颗黄豆大的水泡,他这模样实在憔悴可怜,不复往日的俊逸温润,可是乌桑这样仔细看着,却还是……

  他不敢,却忍不住会想。

  乌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朱离的衣领,冰凉的布巾挨着胸膛时,朱离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乌桑忙抬起眼皮去看,朱离呼吸沉沉,人还没醒。

  他这才放下心来,用冷水布巾细细擦过了朱离的胸口后,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手心,才握着朱离的手腕拉起了朱离的胳膊。

  秋风钻不透衣衫,朱离身上还是浅麦色,是练武之人的那种劲道,一层薄薄的肌肉附在胸膛上,朱离的背美而劲,他的胸膛是和背脊相衬的那种美。

  乌桑揉了揉鼻子,北方的秋天太干燥了,他赶了很久的路,吹了很久的风,见到了朱离,还剥开了朱离的上衣,可能要流鼻血了。

  乌桑从前捏过朱离手腕,在逞州柳府门前,他和朱离陷入困境,那时彼此握着手腕,是借对方的力气让自己撑下去,这次却……

  大概因为那时他们都衣衫齐整,大概因为那时他们是并肩而立,还因为,那时他没有喝多酒,没有做过酒后那些事……

  乌桑手指在朱离手腕上停留了片刻,他谨遵自己对自己的警告,目光扫过朱离胸膛时只是一掠而过,不敢细看。但在他抬头看见朱离时,却惊得手上用力,差点把朱离的手腕捏断。

  朱离不知何时醒的,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眸,正在跳跃的烛火下定定看着他。

  乌桑腿都有些抽筋,但站起来时还算镇定,他咽了口唾沫:“你,你发烧了,大夫说最好……冷敷!”

  乌桑怕朱离不信,说着向朱离扬了扬手里的布巾,但他太用力,布巾里的水被他这一下全攥了出来,滴落在朱离胸腹上,滚圆晶亮的水珠顺着乌桑的肌理滑落,滑进挂在一旁的衣衫里,划过腰侧,划过小腹……

  乌桑觉得鼻子有些痒,伸手抹了一下,手指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迹,他忙拿手里的布巾堵住了鼻子。

  “秋秋秋……天太干了!”乌桑换不过气,舌头打着结。

  这时候面上的镇定都成了一张面具,是麻木后的僵硬。

  朱离通红的脸上神色也很平淡,只嗯了一声,嗯出了一个颤音。

  乌桑鼻血奔涌,布巾上都染了一大块血迹,鼻血还不停。

  朱离从乌桑手里挣出那只快被捏断的手腕,撑着半坐起来:“拿冷水敷额头。”

  乌桑乘势蹲在水盆前,拘起盆里的冷水往额上扑,扑了好几下,鼻血才渐渐止住了,他蹲在水盆边拿手指拨着水,好一阵儿也没站起来。

  朱离在床上靠坐着,也是半点声息也无。

  倒是小二熬好了药端了进来,看着乌桑蹲在水盆边一动不动,水盆里半盆鲜红的血水,以为出要命的大事,吓得他差点把药扔在地上,乌桑眼明手快地接住了药碗,他这才站起来,将药送到朱离眼前:“药熬好了……治风寒的。”

  朱离往前面凑了一点,就着乌桑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口,又烫又苦,难喝地他皱了皱眉。

  乌桑空出一只手在怀里摸了一圈,一枚滚圆的药丸子递到了他眼前:“这个,山楂圆子。”

  朱离嗯了一声,在床沿上坐直了,他接过药碗,闭着眼睛将一碗药硬灌了下去,而后接过了乌桑手里的山楂圆子。

  这东西乌桑倒是随身携带,酸甜的滋味冲淡了口里的苦涩,他一愣神的功夫,乌桑已端过了漱口的水。

  朱离这次没有推辞也没有客气,等乌桑将他将他服侍完毕,他伸手拢了拢衣衫,端端地坐在床沿上,郑重地看着乌桑,暗自运了好几次气,才道:“乌桑,我有话和你说,你……”

  乌桑正在淘洗布巾的手顿了一下,只这一下,他已站了起来,随手捏了捏滴水的布巾,飞快地截断了朱离的话:“大夫说你烧的太厉害,要拿冷水敷,要出汗,要静养,要……”乌桑顿了一下,有些自嘲式的难受:“这样才能好。”

  乌桑是怕了。

  朱离用牙齿咬着唇内的细肉,顺从地点了点头:“好!”他自觉地脱了罩袍,脱了外衣,脱了中衣,精/赤|着上身躺在了床上:“你来吧。”

  乌桑眉头深蹙,再也没多看朱离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在朱离额上敷上了布巾,又浸湿了另一块,轻轻擦拭朱离滚烫的胸膛。

  秋日的井水渗骨的寒,乌桑只觉这冷要透到心底里去了。

  忽然一只炽热的手握住了他被井水浸的凉透的手,乌桑犹如惊弓之鸟,神经性的颤抖出卖了沉静的脸色。

  朱离却直看到他的眼眸里去,声音也没了平日的温和平顺,带着一丝颤抖和喑哑:“乌桑,你想不想……”

  乌桑被这个转折惊起,站得笔直:“什,什么?”是他误解了么?

  然而朱离咬破唇角,毅然决然地将乌桑的手按到了自己胸口,手指在乌桑手腕上拂了两下,异常严肃认真:“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到底想不想?”为了更直白爽利似的,朱离已带着乌桑的手在他身上划过半尺,正停在了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要开车了,我码这章时欢脱地收不住,跑出去秤了三次体重也不管用(过年胖了五斤还没减)!但是这个文的基调比较淡,不欢脱,于是我单曲循环了《一生所爱》,天籁之战上杨子唱的那一版,这才把欢脱风扭过来。

啊,下一章来个严肃正经的开车(捂脸)!

我在上一章的有话说里写了感谢你们的话,但是没显示,那我再说一遍:感谢你们听我讲慢热而单调的故事,给我写评,给我投雷,你们让我不寂寞。

写小说这件事上我只有激情但没有技巧也没有天赋,我需要很多的练习,才能把自己想讲的故事讲得精彩绝伦,谢谢你们陪我走这漫长的路,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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