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西饼店 上——南瑾【完结】(10)

2019-06-11  作者|标签:南瑾

沈易把手机装回口袋,没好气地说:“除了他,还会有谁。”

“别生气,汤尼也不是故意在这时候给你电话的。”欧阳安抚着沈易。

沈易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等下打电话跟汤尼道个歉,你刚才的语气真的太冲了。”欧阳叹着气说,沈易什么都好,就是有人打扰他的好事时,沈易一定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即使对方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好友。

沈易转身抱住欧阳,“亲爱的,过几天,我要回去工作了。我们多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说着,沈易把欧阳往卧室的方向拖去,欧阳微笑着任由沈易拉着他走。

欧阳知道,在床上沈易才能最直接地把爱意表达出来,而他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把自己的心意一点一点地传递给沈易,即使那心意很微小。

这天,何南早早地回家,他刚推门进屋,男人手中的扫帚就朝他砸来,一下两下三下,下下打在手臂上,虽然隔着衣服,但被打的疼痛还是深刻地刻入皮肤,刻进身体的记忆。

他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打红了眼的男人根本听不进何南的话,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下手更狠了,“扫帚的滋味如何?呵呵,乖儿子,告诉我这扫帚的滋味如何?”

何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臂被打得直颤抖,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爸,这扫帚好疼。”

“很疼啊。”男人呢喃着,但很快地,父亲脸上的笑更深了,下手更重了,“疼,我让你更疼。”

“你这狗娘养的,你家女表子是不是也这么疼你啊,告诉我,是不是啊!我早说过,不要让那女人进来,你们偏不听,现在,哼,我让你们知道这扫帚疼不疼。”父亲手挥着扫帚还不解气,他抬起脚连踹了何南好几脚。

何南整个人扑到地上,手还是护住脸,鞭子打在身上可以,只有不让人看到伤就行。

从小到大受过的打,不少,他慢慢地从这些打中学会自保。

生长在这个家,真是悲哀,不止是他和弟弟的悲哀,还是父亲母亲的悲哀。两个明明没有感情的人,还要硬凑到一块过日子,呵,好讽刺,婚姻不是儿戏,不是闹剧。

两个不责任的家长为了能申请到单位里的住房,就这样凑一起了,孩子生了,不管不顾,生气了,就拿孩子撒气。打架了,两人不解气,依然拿孩子撒气。

何南全身颤抖着,鼻血从鼻腔流出,沾染到衣袖,“爸,别打了。”

“爸,别打了。”

何南的话没有叫醒父亲,这个中年男子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用脏话骂着自己的妻子,然后开始抱怨社会的不公,抱怨儿子的不争气,抱怨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一切。

这时,大门被推开,何北看到屋内的场景,他立即把手中的书包摔到一边,整个人朝自己的男人冲去,把男人撞开后,何北赶紧跑到何南的身边,把何南扶起来,他看到何南被打成这样,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哥,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

何南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喘着气,轻声地说:“没,我没事。”

何北伸手去擦何南的鼻血,发现越擦血流越多,“哥,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哥……”

这时,被撞开的男人见另一个儿子回来了,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扫帚,走到何南何北面前,“哟,兄弟情深啊。”

说着,男人手中的扫帚向俩儿子砸来,何北伸手从空中抓住父亲挥向他的扫帚,他恶狠狠地瞪着父亲,怒吼道:“你这个畜生!”

男人被何北的怒吼镇住了,但他很快地恢复打人时的痞子样,“哼,你竟然敢顶撞你老爸。”

接着,男人开始暴走,“今天,我不打死你们,我就跟你们姓!”

何南见状紧紧地抓住何北的手臂,说:“小北,快走,不要管我。”

“哥,要走一起走。”何北坚定地说。

“哼。”男人用鼻孔哼气,一脸鄙夷地看着俩儿子,“瞧瞧你们这熊样,真不知道那臭女表子跑出去跟谁生的,一点都不像我。”

何北被男人的话激怒了,他想上前跟男人理论,却被何南拉住了,“小北不要,不要跟疯狗一般见识。”

“我是疯狗,你们就是疯狗崽子。”男人听到何南的话,转即一笑说。

“谁是疯狗崽子?”何北怒视着男人,问。

男人抓了抓他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懒散地说:“你们!”

“你……”何北超级生气,如果不是何南紧紧地拽着他,他一定上前凑男人几拳,好泄恨。

男人见何北没了动静,胆子又大了,他拿着扫帚,走过来,站在何南何北面前,他用扫帚扫地的那一头在何北脸上扫了几下,随口吐了口痰,说:“小子,你刚才不是很有种地顶撞我吗?怎么才一会儿,你就焉了?”

“干,跟那娘们一样没用。”男人一开骂就会骂道自己的妻子。

这次,何北不顾何南的阻拦,抓住男人手中的扫帚,并狠狠地将扫帚扔到一边,然后他上前,以身高优势压制着男人,因为生气,他瞪圆了双眼,因为生气,他紧握双拳,因为生气,他暂时忘了身后一直拉他的哥哥……

男人对何北用眼神警示,一点都不在意,他不咸不淡地说:“小子,你还太嫩了。”

何北抡起拳头,要砸向男人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清笛,他双眼瞪圆,做凶狠状地愣在那边。

何南踉跄地过了,从身后抱住何北,企图用自己剩余的力量,阻止何北做傻事,但他没有发觉何北的变化。

但跟何北面对面的男人,看到何北的脸时,脸上慢慢浮现恐惧之色,他双唇微张,眼中的瞳孔不断放大,直到听不到别的声响,只听到脑海里不断回响的一阵清笛,那笛声引着他慢慢前进,突然一道光笼罩在他身上,他漂浮了起来。然后那道光带着他,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那笛声一直没断过,诡异的是笛声随着他眼前场景的变化而变化。

直到那道白光带着他来到一处竹林,然后他看到一个妖艳的青年轻抚着小儿子的脸颊,并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记号,那记号像被爪子抓过一样,鲜艳如血。

那青年不知对他小儿子说了什么,小儿子毫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久得太听那笛声听得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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