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闹别扭,我们回家去。”
“什么家啊,我没有家,你走开,我不认识你。”哥哥也带了情绪,满脸不耐烦,重又坐回去。
许明扬不干了,动手拉起哥哥就往外拖,哥哥被他拉得站不稳,却一步都不肯离开包厢。
“这位先生,不要闹得太难看了。”一直静观其变的罗将辉突然出声。
“你是谁?”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姓罗。”他把手伸了出去。
许明扬没理他,继续拖着哥哥,扑通一声,哥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当着大家的面,非常的狼狈。
许明扬作势要扶,另一个身影迅速地冲过来,一把抱起了哥哥。
罗将辉收起了刚才的礼貌,严肃地说,“来的都是客,但是你再骚扰我的员工,我必须请你出去了。”
“谁稀罕来啊!豆豆我们走!”许明扬又要去拉,被主人拦住了。
“别冲动,这是别人的地方,别让豆豆太难堪。”
“不想难堪,就听我的话。”许明扬的眼睛突然直了,紧盯着罗将辉抚摸哥哥的脸的手,大叫道,“你别忘了,你只能
爱我一个。”
哥哥听罢,冷冷地看他一眼,“我要爱谁就爱谁。”他双手勾住罗将辉的脖子,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示威似地。
空气似乎凝固了,大家都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下一步发展。许明扬低声骂了一句,扭头走了。走过我身边时,我看到他
的眼睛里写满了失望。
他骂的只有两个字,可我觉得很难听。
他说,畜生。
许明扬作为当事人,闹过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我和主人站在包厢门口,略显尴尬。
罗将辉扶起哥哥,细心地检查他有没有擦伤,确定没事后,才转过头招呼我,“小弟,进来坐坐?你旁边的这位先生是
?”
“你好罗先生,我是商洛,刚才那位是我的朋友许明扬,我代他向你道歉,他并没有恶意。”
罗将辉颇有风度地一笑,“没事,商先生坐下喝一杯?”
“不了,我有事要和豆豆借一步说话,罗老板不介意吧?”
“哪里的话,”罗将辉拍怕哥哥的肩膀,“去吧,等你回来,好好跟我解释。”
哥哥连老板的面子也不给,“没什么好解释的。”
主人领着我们出了俱乐部,晚上周围路上的人并不多,还算安静。
“豆豆,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要走到这一步?一定要和明扬决裂吗?”
“他都不要我,我留在那里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见后,他到处找你,一路找到这里来,足以说明他很在乎你。”
“他不过是丢了件玩具不甘心,过几天,他还是他,还会有更多新玩具。”
主人讶异于这个比喻,“你是个人,不是玩具。”
“不,在他眼里,我连玩具都不如,只是个会呼吸会动的摆设。想起来的时候看两眼,掸掸上面的灰尘,没想起就视如
无物。”
“他这个人就是贪玩了点,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你的感情,”主人还在试图为许明扬解释,“我是看着许明扬把你从
小猫养起的,旁观者清,我看见你对他的依恋,我也看见他对你的喜欢,我羡慕你们,所以我养了小弟,”主人看了我
一眼,继续说,“也许,就是因为你的依恋太理所应当,你的存在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本来就有些任意妄为,所
以就理直气壮地忽视你的感受,甚至于你的存在。”
“你说这么多,都是我的错了?”哥哥竖起眉毛。
“你没有错,豆豆,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是许明扬错了,可他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你给他点时间。”
哥哥忽然委屈地瘪嘴,几乎要哭出来,“我等了,等太久了,没有用的。你也听到了,他骂我是畜生。没有他养,我照
样能活,比以前活得更有人样。”
“人都有生气的时候,气话不能当真的。”主人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小弟这就要回去了。能告诉我你住的
地方吗?我不告诉他,但是我心里要有个底,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你。”
哥哥报了串地址,末了红着眼眶对我说,“我才羡慕你呢,有这么好的主人。”
我一愣,默默地挽起一旁主人的手。
主人又说道,“包厢里姓罗的人,你尽可能少接触,对你来说太过复杂。”
第十五章
家里的邮箱总是会收到各种小广告,今天看到一则关于画室的,眼前突然一亮。
哥哥有了自己的爱好,那就是音乐。
而我呢,什么特长也没有,如果可以的话,去学画画倒是不错,有时候看到肩上背着画板的人,就很好奇他们的板子上
描绘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上次主人教我认字,我觉得太难就放弃了。
还是先学会认字吧。我把小广告收好压在凉席下面,留着以后用。
“在做什么,到点要出发了。”主人在楼下催我,我匆匆跑下去,主人在楼梯口伸开双臂接住我,把帽子扣上我的脑袋
,“热不热,出门就一定要戴,要不就别和我上班了?”
“不要,我不怕热。”
到了公司,李秘书礼貌地问好,尽管她笑得很甜,可我觉得她是皮笑肉不笑,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深。
主人进了办公室就开始忙碌,李秘书按惯例端上一杯刚沏好的浓茶。我望着杯口溢出的白色氤氲,骨头里的懒劲就犯了
,打了呵欠睡觉,空调开太大,冷不丁醒来,办公室里没人,我打开门锁,探出头去找主人,李秘书反应很快,没等我
问就说,“商总下工厂去了。”
怎么不叫我。我闷闷地想坐回去,可一想起上次出的意外,又绕出来,“工厂在哪里?”
李秘书笑笑,“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不你等等,到吃饭时间商总就会回来,他吩咐我订了楼下饭店的座位。
”
“我要去找他。”
李秘书偏着头,有点泛黄发暗的皮肤被泻下的几缕头发挡住,“你真的要去吗?”
“要。”
李秘书迟疑着低头写了一个地址给我,我装模作样看了下,其实压根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