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出书版)BY 玥岭【完结】(11)

2019-06-11  作者|标签:

唉,到时候再说吧。

第四章

因为透雨没拒绝岸光东绪的关怀,不管他想怎么表达善意,透雨总是全盘接受,并以温暖的笑容作回报。或许岸光东绪

自己没自觉,但他对透雨是越来越保护了,到最后就像他是这栋屋子的主人一般,打扫、整理不说,连劈柴、煮饭这类

的工作也一手包办。

这天岸光东绪备妥早餐,想唤透雨起床吃饭,但他叫了好半晌,房里依然静悄悄的。

「透雨?」岸光东绪担心透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所以只好推门而入,但是房内却空无一人。

大清早的透雨会上哪去?天都还没亮啊。虽然对透雨来说,天亮不亮都没有关系,但是……

正当岸光东绪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让他连忙奔回门口,果然瞧见了透雨的身影。

「透雨,你一大早上哪去了?」岸光东绪走近透雨,关心地问道。

「去看看炼炉里的状况,准备修复青藏啊。」透雨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神情明显地看出疲惫。

「修……你去清理炼炉了?」岸光东绪霎时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跌入现实里。

是了,他可是上山来寻找刀匠,好修得青藏的,可这阵子他与透雨生活的太过惬意,差点都要把这件事给忘光了。

「很累了吧?」扶了透雨到桌边,岸光东绪先替他倒杯热茶暖身,才轻声道:「要去,可以叫我起来啊,虽然修得青藏

的工作我帮不上忙,但至少可能替你把那边清理一下。」

「清理?」透雨笑着摇头,然后捧起热茶喝了几口。

「因为前几天一直下雨,所以我只是去看看炼炉的状况,这不是什么麻烦事,因此就没叫你了。」对于工作上的事,透

雨简单带过,却隐瞒了他之所以会这么累,原因在于他来来回回,从柴房搬了好几趟的木炭到炼炉所去,也就是他与岸

光东绪初会的地方。

那里说远不远,但与住屋有段距离,而抱着沉重的木炭走山路,自然会耗去他不少体力。

只是他虽然藏着这事没提,但却看不到自己身上沾了木炭的黑粉,弄得一身脏兮兮的,才会被岸光东绪误以为他去清理

炼炉。

「只是看看?但是你身上却脏成这样……」岸光东绪打量着透雨,那身灰黑色调看起来着实与他的说词不太符合,如果

只是去确定炼炉的情况,应该不会把自己弄得一身脏吧?何况透雨看起来还颇为疲惫。

「我身上?」让岸光东绪这么一提醒,透雨才想起来,木炭上的黑粉是会到处乱沾的,因为他眼睛看不见,所以脏不脏

这类的问题,他从来没放在心上,才会忘记就算自己不说,这些脏污还是会泄露他究竟出门做了些什么事。

不过既然被岸光东绪发现了衣服上的炭粉,也只好诚实招供了。

「这……我是去看炼炉,顺道搬了些木炭过去,才会弄脏衣服的。」

「搬了些?瞧你这身黑粉,是搬了很多次吧?」岸光东绪板起面孔,尽管知道这就是透雨的体贴,但他仍免不了介意。

「为什么老是一个人这么辛苦?我就在你身边,唤我一声便成了啊。」

瞧透雨这身脏,想必来回不少次,怪不得一脸疲惫样。

不由分说地牵起透雨,岸光东绪有些心疼地瞧着一双灰黑的手掌,也不知道上面是否有刮伤或破皮,让他忍不住拉起衣

袖替透雨擦了擦。

由于炭粉擦不干净,甚至越擦越黑,所以岸光东绪索性一把拉起透雨,直往外边走去。

「东绪?你要去哪里?」透雨不知道岸光东绪究竟打什么主意,只得出声询问。

「洗澡。你这样一身脏污,当然是先洗干净再说,若有受伤我才看得见、才能替你上药。」岸光东绪牵着透雨步出屋外

,然后往屋后小路走去。

离透雨居所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个温泉,终年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岸光东绪住在月城山上的这些日子,都是在这里洗澡的

,因此见到透雨弄得一身灰黑,他便自然而然地拉了透雨往温泉走去。

「可是……」虽然透雨很感谢岸光东绪的好意,只是他等一下还要继续搬木炭,现在洗了也是白洗。

但这个理由倘若说出来,岸光东绪八成还是会坚持要他下水洗澡,自己扛起搬木炭的工作,可他不想岸光东绪在帮他打

理一切生活琐事之余,还要耗费体力替他搬东西。

「东绪,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所以不急着现在洗澡,我们先回屋吃早饭吧。」拉着岸光东绪的手,透

雨转身想回屋子里去。

「不行,你先洗,我早饭已经准备好了,等你把身子洗干净后就好好吃外饭,要搬什么告诉我,我来做会快一点。」向

来好说话、万事顺着透雨的岸光东绪,难得地坚持起来。

他知道透雨觉得什么事都叫他做会对他不好意思,因此能够偷偷自己揽下的工作,绝不会交给他做,他才时时刻刻盯着

透雨,不想让他太过劳累,怎知透雨今天又一早起来搬木炭。

「可是……」被岸光东绪拖往温泉池子的透雨还是想说服他改变主意。

「没什么可是的,总之你先洗了再说。」岸光东才有些赌气地把透雨拉到池边站定,然后七手八脚地除去透雨的衣服,

反正两个人都是男的,光着身子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但是出乎岸光东绪的意料之外的——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在透雨的脚上和手上出现一堆数也数不清的旧伤痕和疤,布满了透雨的手脚。

霎时,岸光东绪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给揪紧了,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闷塞感充斥着岸光东绪的胸口,令他下意识地停住了声音。

这些伤才是透雨这个名刀匠的真正面目吧!

一道又一道、一痕一疤,都是透雨独自生活、锻铁铸刀而留下的吧。

「透、透雨……」岸光东绪抚着透雨的手臂,觉得自己的身躯正在颤抖、发热,可却又与见着透雨的笑时那样的感觉截

然不同。

「这些都是旧伤了,小时候贪玩常跌倒,所以才有这些旧伤。」透雨嘴上说得轻松,但其实这些伤痕的来由,是他自出

生起就看不见光明的双眼。

因为见不着路,跌跤摔倒都是常事,炼钢打铁时也会因为没注意到散出来的火星而烫伤。

没必要把这些令人心酸的往事告诉岸光东绪,那只会让他更加心痛而已,所以透雨云淡风清的笑着想将话题带过。

「是吗……」虽然透雨这么说,但岸光东绪是明眼人,又是个提过刀上过战场的武士,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伤痕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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