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子里面有棵树+番外——八十八夜茶【完结】(17)

2019-06-11  作者|标签:八十八夜茶

得有些沮丧。

祁云月及时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樊虞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电梯外,宋琉看着电梯门关上,也叹了一口气。

“唉,他还是不肯叫我舅舅。”他说。

宋凌溺爱地亲吻他的头发:“慢慢来,别心急。”他说,“小虞是个好孩子。”

******

三天后,李肖臣出院。有了老板的命令,他不敢太快复工,给自己多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正好这段时间“荒草”巡演结

束,没什么重大活动,大家都趁这段时间做做修养和调整。

医生说手术伤口愈合之后应该多做做物理运动,适当恢复体力和肌力。偏偏李肖臣奉行的是“生命在于静止”的人生准

则,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从小到大就是个体育无能。别说什么网球篮球跑步这种高耗能运动了,就连应酬需要的

高尔夫和公司那群年轻人喜欢的保龄球,他也只是会个功架,光是样子好看,真材实料是一点没有。

想来想去,这个所谓的“运动”,似乎只有一个方法——走路。

祁云月大概是认为自己被救,出于报恩和负罪感,这段日子他每天都来自己家。给他整理房间不说,还天天变着花样做

些清淡的小菜。

有人打扫,还有人煮饭,李肖臣乐得逍遥。本打算让祁云月别那么在意,可看到干干净净的屋子和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呼哧呼哧吃得很开心,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二十五年来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正在一点一点的受到侵入和蚕食。

这种侵入很温柔,也很霸道,难以察觉,因而不容抗拒。

最重要的是,不论是侵入者还是被侵入者,对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都毫无自知。

它发生得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就好像春天必定花开,秋日必定结果,就好像楼台桥榭必有美丽的邂逅,就好像花前

月下必有浪漫的誓言。

当这种侵入被发现的时候,早已无可挽回、泥足深陷。

李肖臣没去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议,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祁云月出了会熬粥削苹果之外,做菜的水准居然也是

一流的。李肖臣向来嘴刁,何况在宋家长大,什么样的东西没吃过,导致他如今吃东西很挑。可祁云月做的那几道家常

菜,竟也让他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平时都不听他说?

吃完饭后照例是散步时间,李肖臣懒,不愿多走,往往晃悠了不到十分钟就嚷嚷着要上楼看电视上网打游戏。于是祁云

月想出一个方法,在他愿意走的前十分钟里,尽量选择直线,往远了带。

反正李肖臣不认路,祁云月就借口路不熟,带着他瞎晃。这下李肖臣是想回家也回不了,只好跟着祁云月走了一条街又

一条街。

走着走着风就吹过去了,走着走着树叶就掉下来了,走着走着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短又拉长。

走着走着……李肖臣就觉得,散步,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第十章:秋之散步道

李肖臣在街边花园里走,走得要多慢有多慢。秋天的傍晚,还没落下去的阳光是真正的金黄色——没有热力,没有气味

,只是空虚的金黄色。金黄色的斜阳布满浅蓝色的天空,染浅了颜色粗陋的世界。

他所置身的是一个玩具一样的儿童乐园,有灰色大象滑梯和黄色的小鸭子翘翘板,还有漆成了大红色的爬竿和木色的秋

千。在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里,整个玩具一样的儿童乐园却是金黄色的。

一个玩具一样的城市,金黄色。整个世界都是虚妄的,他是真实的,他身后的人是真实的。他忽然觉得有点感动。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祁云月,他问:“怎么了?伤口又疼吗?”

李肖臣回头看了他一眼:“伤口不疼,是我走不动了。”

祁云月看表:“才一刻钟……大夫说起码一个小时。”

李肖臣扭头:“走不动了。”然后找了一个秋千坐了下来。

他看见祁云月微微笑了一下,无奈而潇洒的。他其实很久以前就知道,祁云月在变着法子让自己多走几步,好早点恢复

。可是他又不说,只是在暗地里牵着自己越走越远。

祁云月不说,李肖臣就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无可救药的。问题是,他并不害怕无可救药。

他害怕的是,自己好得太快……

祁云月于是说:“哦,那你休息一下吧。”

他当然分得清楚李肖臣是真累还是假累,他自己就坐到一个小狗摇摇椅上,摇着摇着就开始哼歌。

李肖臣拿脚尖在沙子上画着线条,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唱你SOLO的那几首吧。”

李肖臣很喜欢祁云月自己作词作曲的几首歌,尤其是他一个人独唱的那些版本。尽管不论是网络投票还是手机下载,“

荒草”最受欢迎的歌始终是樊虞写的,可李肖臣知道那些歌背后隐藏的内涵,就会觉得它们太过华丽太过忧伤。

他觉得祁云月的歌里有一种平静的温柔。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平静,心如止水,却是无比博大无比宽容。

他不懂音乐,可是他听得出区别。

他觉得自己比较喜欢祁云月的歌。

祁云月抬头看看他,没有回答,换了个曲子哼哼,身体在小狗摇摇椅上摇的幅度更大了。

他不想告诉李肖臣,他只是不太好意思在他面前唱自己的歌。当然,他曾无数次在他面前唱过那些歌,录音的时候,排

练的时候,上节目打歌的时候,演出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过单独的时候。这不禁让他觉得有点别扭,好像在众目

睽睽之下说情话一样。

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李肖臣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说:“走吧。”

祁云月就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跟着他走。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马路上,马路还是很平常的马路,无非是路边有许多店,路上有许多人许多车,有路灯,有行道树,

有电话亭,有沉在底下的、浑浊的空气。

祁云月走在马路上很坦然,他不会像很多明星那样装模作样地戴着大墨镜甚至大口罩欲盖弥彰。他就这样手插在口袋里

走路,昂首阔步。

人有时候很奇怪,你越是坦然,别人越是不敢侵犯。

就好像这会儿,当祁云月很坦然地大步走在马路上的时候,周围也只是不时有人侧目,偶尔有人驻足。反而不会像樊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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