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有明月(穿越 修仙 第1卷)上——海之乐章【完结】(19)

2019-06-11  作者|标签:海之乐章

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菊园的红牌怜玉公子可不是我那些死党,胡说八道什么都成,于是我干咳两声:“咳咳……不好意思,洛某完全是从医者的角度去看事情,绝无亵渎公子之意,还望公子见谅,见谅!”

怜玉听了我的解释,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时至正午,怜玉便邀我留下用饭。我心想韩子苏一人在医馆怕是忙不过来,便要告辞回去。怜玉却说:“洛公子不愿留下与怜玉共进午餐,是看不起怜玉么?”

我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那读死书的老酸儒,自古笑贫不笑娼,我看不起你做什么?我最看不起的是不缺胳膊不少腿,还满大街要钱的乞丐,偷鸡摸狗的贼人,欺善怕恶的强盗!

于是我便又坐下来:“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怜玉高高兴兴的命玉书准备酒菜,又叫小厮带话给韩子苏说我留在这吃午饭。

很快,几个小菜和一壶小酒摆上矮桌。

此时鼻端是满园的菊香,感受着秋日的清爽,美人对桌而坐,吃点小酒小菜,倒也是一种享受。

怜玉倒了杯酒递给我:“今日洛公子来这映菊轩听怜玉倒了半天的苦水,怜玉深感宽慰,洛公子,怜玉敬您一杯!”

我也举起酒杯:“公子何出此言,洛某不常出门,许多事情都不懂,问来问去的拖到现在,公子却尚未言及自己的苦楚,是洛某不好,该我敬公子才是!”

怜玉笑眯了眼:“公子说哪里话,公子为人谦厚,不耻下问,怜玉也就知道这些事儿了,公子别听得烦了才好。”

我笑着跟怜玉碰了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浓郁,醇冽甘美。酒的度数不高,喝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我问怜玉:“这酒是菊园自己酿的吗?”

怜玉说:“这只是菊园自己酿的普通米酒,其实这一带最有名的当属泗州洋河镇的洋河曲酒。今日准备仓促,不曾备得此酒款待公子,还望见谅!”

“可是洋河大曲?”我以前喝过耶,想不到这里还能找到以前世界的影子呢!

“正是。公子以前饮过此酒吗?此酒可不是普通人能喝得上的,公子想来出身不一般呢!”怜玉一边说一边看我,眼里迸出精光。

我尴尬的笑笑:“哪里哪里,碰巧罢了……来,我敬你一杯!”赶紧喝口酒掩饰下去。

放下酒杯,我问怜玉:“我看这满园的菊花甚是好看,不知这种花之人可是菊园之人?”

怜玉叹了口气:“正是一个过气的相公,而今已近三十五岁了。此人名叫白莲,很早以前就开始接女客,岁数大了,也就没人点他的牌了。他自己没地方去,只好留在菊园,好在此人喜欢琢磨点小玩意,比如种花,酿酒,做胭脂,倒也有些用处,故此鸨头才没将他赶出去。”

我点点头,还不到四十,正值壮年,在这种地方却已是个无用之人,便是同为相公,也有很多人嫌弃他吧。

吃了几口小菜,又推杯换盏了一番,我想起吃饭之前的话题,问道:“怜玉公子方才说尚未接过女客,不知是否因此而烦恼?可需要洛某开几幅药与你?”

“并非是因为这个。”怜玉放下筷子,“怜玉尚不知能不能对女人有兴致。不过我所烦恼之事确实因此而起。”

“哦?”我也放下筷子做洗耳恭听状。

怜玉犹豫了一下,才说:“公子有所不知,这青楼妓馆之内,虽说都是苦命之人,但为了多攒些钱帛以便将来有所依靠,这红牌之位也是要争的。除非有那晏姬之姿,能够艳压群芳,否则相公之间勾心斗角的事也是常有的。”

我点点头,怜玉继续说:“前几日,有位女客点了怜玉的牌,却被另一位相公抢了去,那人本也是菊园的红牌,叫鸣玉,已二十有二了,如今只接女客。本来,他抢了怜玉的客人,怜玉自无话可说,然而他却因此而经常奚落于我。怜玉已到了这般年纪,又终日被他奚落,当然生气,想是因此才得了这个病症。”

我笑了笑说:“既然知道症结所在,这病就不难治了。”

怜玉抬眼看我,说道:“怜玉没接过女客,如何争得过那鸣玉?”

我笑笑不答,有些事情,不是想争就能争得来的。

怜玉见我不说话,叹息道:“我知公子不过是想宽怜玉的心,怜玉自己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忍着点就是。只是如今怜玉也已到了这尴尬的年纪,今后不知如何是好呢!”

我看了看怜玉,其实说了这么半天,这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吧!这怜玉是风月场的老手,当然看得出我没钱没势,他总不会是想让我替他赎身吧!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想了想,对怜玉说:“其实男风之事,很多国家地区都有。西方有个国家叫希腊,有位哲人名叫柏拉图,此人崇尚纯粹精神上的爱情观,不管男人或女人皆可成为恋爱的对象。他之所以喜欢男人,皆因男人比女人眼界更高,知识更广。所以,公子莫要因自己出身娼门就自轻自贱,非要找什么靠山,指望别人养自己后半辈子。生为男儿身,不如自强自立,自谋生路。男儿当自强啊!”

怜玉盯着我定定的看了半天,似是有所触动,我拿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怜玉低头想了又想,终还是叹息一声,垂下肩膀轻声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出去给人做杂役,恐怕都不会有人要的。”

我再不说话,这时代很多事情,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也没权利对别人说三道四。

又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天色已经不早,我便起身告辞。

怜玉拉着我说:“公子今日听怜玉倒了这许多苦水,让怜玉排解了心中许多烦闷。其实,怜玉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公子绝非凡人。公子如不嫌弃,就常来坐坐,也让怜玉多听听公子教诲。”

我笑说:“洛某乃一介布衣,如何会嫌弃怜玉公子,只要公子不将洛某当成恩客,当洛某是朋友,洛某便来!”

怜玉又愣住了,眼里有些东西就要溢出来。我笑了笑,就跟着玉书下了楼。

走至院中,一个男人擦身而过,一股浓香扑面而来。我问玉书是什么人。玉书说那就是白莲。

我回头看了看那白莲的背影,他穿着一件洗了不知多少次的长衫,身材消瘦高挑,但是背略弓着,已经隐隐有些老态。

我问玉书:“这人身上怎么这么香?”

“他啊,他会做香粉胭脂,身上当然会沾了那些味道。”玉书的语气掩不住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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