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无厌+番外 作者:辞桑【完结】(26)

2019-06-11  作者|标签:辞桑 情有独钟 未来架空

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契合,除非……

砰。泡泡破了。

——除非那就是你和乔轻的房子。一定是一起设计的,而且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瓶饮料自一开始就不是为你准备的。

你闭上眼,仔细回忆起那栋房子的细节。乔轻曾用过的一个词轻轻回到你脑海——温情。

那个“你”和“乔轻”的感情一定也很好。

正是这时,门被敲响了。  

你蓦地抬眼。

乔轻说:“我给你装了杯温开水,还有一个热水袋。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没敢配药。”

“如果……如果你不想见我,你就开门,把杯子拿了吧。有点水润润,应该会舒服点。”

“热水袋……热水袋里面是刚烧的水,摸起来有点烫,我隔了层毛巾,你自己看着来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你沉默地听着。

大概停顿了四五秒,他继续道:“我还是想看看你。我很担心你。你……你愿意开门吗?”

你只是盯着门看。可能是眼睛睁得久了,有点泛酸。

开门了又能怎么办呢。你想,你愿意解释吗?你能解释吗?

这混乱的真相……这混乱的真心。

“好吧。”门外人静静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去客厅坐着,你需要就叫我。东西我放在门的右手边,你等会自己拿吧。”

你轻轻把头靠在门上。仿佛想借此去再倾听什么……去触摸什么。

但是没有了。你似乎已经耗尽了额度,连只言片语也听不着了。你眼睛酸到了极致,终于忍不住长长地抽咽一声,捂住了眼。

只是一滴而已。

手心的液体飞快地蒸发殆尽,你终于起身,握住门把手。冰凉,总不如他手心的温度。

然而你把把手下压,却有一股力阻止了你。你一怔,忽然意识到他还没走。

他一直在门外站着。

“我爱你。”他说,“我走了。”

你等了五秒,再开门,已经不见他踪影了。

只余门边的玻璃水杯,还冒着袅袅热气。

你坐回原位,小小地啜饮一口。水温热,流进肺腑时能让人从心底暖起来。

你忽然觉得很累。明明好不容易才得出结论,你却突然失去了深入的力气。

你捧着温热的杯子,在弥漫的热气里,兀自出了会神。

乔轻其实很少会直白地说“我爱你”。他总是内敛的,会吻你颈侧、会给你编个程序当生日礼物、会做饭给你吃、会随时随地在身上放一把糖,但很少说。他的爱意像眼角的细纹,平时不显,笑起来才能看到岁月的纹路。

但也不是没有。在那些为数不多的时候你会跳起来揽住他的颈,笑眯眯地和他接吻,与他额头相抵,看他的眼睛。

那浅色的琥珀里,有你的倒影。

只是这一次……这一次,你甚至不敢见他。你依旧想看他的眼睛,哪怕他的眼捷或许会有气无力地垂下,某一瞬间或许会显得悲伤——

哦,你还许诺过要哄着他来着。

你无意识地握紧杯子。深秋夜凉,你冷得蜷缩起来。

这么一会功夫,杯子已经不热了。你低头看着像失去生机一样失去热气的水,蓦地喝了一大口。

果然凉了。

你总是……错失时机。

你发了一会呆,忽然把脸凑过去,好像依偎着谁一样,轻轻贴着杯壁。玻璃无机质的冷意在一晃神里也似可以依靠……毕竟经过他的手。

你忽然很想吃糖。非常想。

你一边告诉自己这是洗手间,傻逼才会在这里放吃的,一边已经迅速起身翻箱倒柜。你想,万一呢?毕竟你能在家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找到它,为什么就不可以是在浴室?

你好像对乔轻有一种毫无由来且不可理喻的期待,觉得他会满足你一切无理取闹的想法。

只要你想要。

……可竟然真的有。在你打开的第二个抽屉就有,放得很显眼,用一个小铁盒装着。铁盒上印着几只花里花俏的兔子,不知是哪个年代的动画片,一副天塌下来也能开开心心的样子。

你打开,除了五光十色的糖,里面还放着一个卷起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如果在浴室也想要吃糖,应该是很难过的时候吧?别怕,都很甜的。

你仿佛静止住了。良久,你从里面挑出一颗橙色的糖。

是老老实实的橙子味,非常纯粹,不掺杂任何东西,直到化了,仍有温暖的余韵。

而且,真的很甜。能让人顷刻间重燃起所有希望。

你不切实际地想。

或许,只是或许,如果他无辜——你也无辜——你能不能在找到真相后,继续和他再生活在一起?

你们会很快乐的,就像那两只傻兔子一样,有着天塌下来也不顾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真的想给他们个HE。

第29章 审判

这希望轻飘飘的,转眼间就充盈了你全身。感觉就像放飞了一个氢气球。

你重新开始想。

从乔轻多次做客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知道那套房子的来历。你对此也一无所知。而你确认你记忆连贯,可以排除失忆。

那么这个世界是还存在着另一个“乔轻”和“你”吗?他们的时间线是在你们相遇之前?为什么会留下房子,不知所踪?

而你又为什么会在那里醒过来——那是噩梦的起点。

你闭上眼,从第一次睁眼开始,梳理起事件。

首先是惊慌和麻木,一度企图自杀;然后偶然遇到了乔轻,观察他依赖他,度过了较为和缓的一段日子;后来心灰意冷了一段时间,未及绝望,时间忽然又动了,虽然还是只有你们两个,但很多事都成为了可能。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一些迹象不断地从生活的罅隙里探出头来,窸窸窣窣地说着暗语。

你蹙起眉。对了,你还从未去探究过,究竟为什么时间会再次流动?

在那之前,你跟乔轻表了白,无果,你也没有强求。然后你没再去找他,连窥视也没有,就醉生梦死了几天,再清醒时,逢了一场雨。

这当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吗?难道时间也有人cao控,见你太过半死不活,于是纡尊降贵地cao纵命运,垂青于你?

罪魁祸首也会不忍心吗?那现在又是怎么算,难不成是见不得你太快活?

你提了提唇角,觉得这个笑话不十分好笑。

这路走不通。你不知道的太多了,靠猜猜不出来。

你抛掉这条线,开始梳理另一条。

乔轻。

你其实不太想碰他,因为找得到疑点也好、找不到疑点也好,只要开始怀疑,就再也没有尽头了。

但……你还不想被囚禁在时间里呢。在这一刻,你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一个被摆弄的木偶是没有能力再去保护什么人的——虽然木偶真的挺想的。

而他……

想到这里,你的思绪无声地拐了个弯,层层递进的推导骤然断层,跌入空茫的钝痛里。

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你仿佛听到木偶小声说:“要是能让他一直开心,去跳火炉我也愿意的。”

然后一个声音轻轻笑了,仿佛蛊惑似的:“你去跳啊。跳了我就让他一直开心。”

木偶听了,仰头思考半晌,鼓足勇气,想去了。

但是他动不了。

他这才明白那个声音是在笑什么——不是在笑他相信跳了有用,也不是笑他一门自我感动的孤勇,而是笑他,明明连动都动不了,还以为自己能保护全世界。

你闭目半晌,自嘲般笑了。

你想,不怪木偶。总有些人,让你一看到他,连自己受制于人都忘了,满心以为为了他能对抗全世界。

其实如果非要说,乔轻的出现本身就不同寻常。凭什么是他,而且凭什么单独是他?

但他的出现太美好了,寄托了你所有的执着和希望。如果他不出现,你根本活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除了他的来历之外,你也曾有几次觉得奇怪。第一次,是你正式和他打招呼时,他似悲似喜的反应——也只有那一次而已;第二次,是那偏执的一眼;第三次,是他对街道旁集体休业的餐厅的无动于衷。

这几个奇怪的地方,会不会自身有联系?

你眉心一跳。联系到之前关于第二个“乔轻”和“你”的猜测,难道那跟另外一个“乔轻”有关?

但不对。你后来和乔轻的聊天有提到过那次在外用餐,乔轻有那段记忆。他是真的对其置若罔闻。

而就算忽略这个,他们之间怎么无缝切换和衔接也很是个问题——尤其是如果现任乔轻毫不知情,无法主动配合的情况下。你确信他们出现的地点一样,连姿势都一致。

哦,这也是个“一模一样”。

这一切推导都是建立在乔轻没有骗你,他一无所知,非常无辜的基础上。你没有证据,但你不管。你执意要就这个前提推下去,走到死路为止。

假如,只是假如,假如你真的和第二个“乔轻”接触过,他为什么要秘而不宣呢?他的诉求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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