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番外 作者:陆离【完结】(10)

2019-06-11  作者|标签:陆离

“可不得怨你么。”卢占星抖腿,笑得满不在乎,“你们爱怎么着,那是你们的事儿。”他守财宝似的守着脚底下几罐罐头,寸步不让,“我的那份,我自己管。”

古二麟想劝他:“卢大哥……”被他哥打断,“给他!”古一麒说话算数,“把罐头点一点分了,他的份,都给他。”

程念怕他们起冲突,古一麒才稍稍往前动,程念就从他的臂膀下头钻出手,摸古一麒的腕子,摁他的手背,那眼神,说是忧心,不如说更像护着。

再香的r_ou_,这会儿吃到嘴都跟嚼蜡似的没了味儿,卢占星y-in沉沉盯着他俩攥到一起的手指,突然咧开嘴:“念儿。”

他大声喊程念:“还记得那次不?你在酒吧街撞上两醉鬼……”卢占星用他北京人特不着调的痞气,撩开压在前额的一绺头发,“他们拦着你,跟你这儿动手动脚的。”

那一次,卢占星为了程念跟他们打了,一块板砖拍开他的脑袋,在他的脑门上留下道破相的疤,从此他换了发型,可他不为丑,还觉得挺美,他额头的伤,是他为程念挨的功勋。

程念也没忘,他的眼神可不会骗人,他全都记着呢。

卢占星高兴了:“念儿……”又腻歪地喊他,“你说也奇怪,怎么你跟我之间芝麻大点事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就跟昨天才发生似的。”

他把罐头放到地上,抬起眼角,看程念:“后来的事,你还记得吧……你他妈……”卢占星突然停止,他笑了,那是一个介于爱恨之间的表情,“太辣了,你哭着让我上了你……”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手抱了个圈,下`身下流的重复某种撞击的动作,“你的腰,比他妈婊`子扭得都s_ao……我才c-h-a进去,你就s_h_è 了。”

极少出现在程念脸上的恍然、惶恐、羞怒、震惊,全都来了,最后悉数变成……疼……

没脸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程念扔开古一麒的手,往帐篷里逃。

可卢占星没放过他:“宝贝……”他用那声腻死人的语调磋磨程念,当程念停下,怯懦回过头,卢占星把手放在裤裆上拍了拍,“我这儿,可想死你了……”然后,恶劣地把嘴角一斜,“真他妈想再干你一次……”

如果手中有刀,程念会毫不犹豫刺向他,可他没有,所有只能把手抠进掌心r_ou_,眦裂的眼眶,含一身疼痛。卢占星在大笑,他得逞了,程念此刻有多痛,他就有多快活。

呼的一下,好像狂风冲进了冰洞,冰锥在地上砸开一道裂隙,整个锥头都深深嵌进去,血珠蹿得很高,落到地上前,已经凝成一颗一颗霜红色的小粒子。

卢占星瞪大的眼睛一瞬间血红,他后知后觉地伸手,捂住左边耳朵,像被盐水沁没的蠕虫,倒在地上狂乱扭动,他的耳朵被削掉一块,古一麒拔出冰层里的锥子,在卢占星嘶吼的叫声中,极度冷静地扔下一句:“我告诉过你的,别招惹他。”

他全然不在意,冷冷地,高高往下,挥去冰锥上艳红色的冰渣:

“再有一次,我会杀了你。”

18

古一麒追到帐篷里,程念在,背对身,听到有人进来,肩膀小幅抖了抖。

冰锥立在帐篷口的声音很轻,程念却跟吓着似的一跳,古一麒看不得他那样,悄悄的,打后面挨着他坐下,程念知道是他来,厚重的靴踩在他的衣角,明明没接触,程念却觉得是他在碰他。

窸窸窣窣的,古一麒抬起手,老半天,迟迟不见落下,他似乎在犹豫,许久,终于捏着拳头,把手缩了回去。

早该想到的,嘴深深一抿,程念的眼睛垂下来,眉梢微微地颤:“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提,那些他……根本不想对人说,更不想让古一麒知道的事,“我和他……”程念用手,摁紧眼眶,酸,太酸了,“我们做过,不止一回……”

捂着脸,程念在笑,他的肩,耸得要把满树梢压枝的花都抖落:“他说得没错,我他妈……”他的笑,比哭还揪心,他说他自己,“他妈……脏透了……”

程念揭自己的疮疤,故意把自己往臭了说,往烂泥里踩,好像这样就能炼成一身铜墙铁壁。

可他不敢转身,也不肯抬头,他没脸,更没勇气,怎么可能不害怕,那是古一麒啊,有一双冰原一样干净的眼睛的古一麒,他怕看他一眼,那点可笑的伪装,就不灵了。

胸膛钝痛,程念疼到佝偻的脊背,让古一麒心上好像被人狠狠抡了一拳,等回过神,手已经不管不顾地把人捞进怀里。

古一麒抱人的方式很笨拙,可蹭程念的鼻子又太缠绵,贴着搏动的颈动脉,来回摩挲后颈那片冰凉的皮肤,把他蹭红了,蹭得滚烫。古一麒的鼻息,不寻常的潮s-hi灼热,涌进衣领,在程念身上打下一波又一波的战栗。

不止是呼吸,还有他的手,隔开一层保暖内衣,在抓绒服下,很轻,很缓,默片中突然放大的特写镜头一样抚摸,程念猛地哆嗦,舒服得想往后倒,倒进古一麒宽阔的怀抱,但这念头一起来,他就愧臊,这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开始拧,不让他抱,弓着背,狼狈地跪在地上爬行,死死扒着古一麒钻进他衣服里的手腕子用力,想着法得要把他推出去。

他想逃,古一麒就缠得越紧,他从背后用整个身体压住程念,手掌执拗地摸过程念的小腹、肋骨、腰线,力量的优势,很快,程念就再挡不住古一麒。

碰触隔靴搔痒,有点无济于事,惹得两人都躁起来,古一麒憋着一口气,试探着用嘴碰了碰程念的耳垂,他没躲,或者说躲不开,乖乖就让他亲着了,忽地,闪电似的,古一麒的气息就一个奔雷般的炸裂。

程念被他扑到地上,后脑勺上垫着古一麒的大手。

就势,他的手指c-h-a进程念柔软的头发,和他扑倒自己的力道完全不一样,古一麒的手,温柔得让人心里一阵猝痛。他吻他,每一个吻都规矩,虔诚。可他又摸他,把保暖内衣从裤子里扯出来,钻进下头,贴着他颤栗的皮r_ou_,痴痴的爱`抚,揉他的胸,拨弄他胸口上的r-u`头。

程念的脚蹬直,袜里的脚趾丑陋地蜷起来,他慌乱,战栗感往下腹奔涌,他懂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那种男人和男人之间,丑陋的,不堪的,没有回头路的脏事,他不能连累古一麒也陷进来。

“古一麒!”程念狠命扯古一麒的黑发,企图把他拽开,“就算我和男人睡过,也不是和谁都能行的!你他妈……滚!”

那个字一出口,程念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说的不是这样的。眼睛热了又凉,看不清古一麒脸上的表情,可程念想,大抵不外乎受伤或者厌恶。

舌根发苦,嘴里含着一把刀,干脆就……让他讨厌自己吧:“我比……婊`子都脏……”

刀刃挥下来了,锋利对着自己,程念闭上眼,没等来想象中的剧痛,却被人狠狠叼住,在那张口不对心的嘴上惩罚x_ing地咬了一口。

嗦着腮,古一麒吸他:“你不是。”他们的接吻变得s-hi润、黏稠,却因为过分呵护的动作,全然不见一点色`情。

古一麒弯曲手臂支撑在程念身上,他像手cao刑刀的刽子手,法场临刑,对死囚心生爱怜,于是刀刃顷刻反卷,在手上开出一朵爱意的花,一片痴诚的心。

温柔的,古一麒捋开程念前额的头发,轻轻吮他颤动的眼皮,吻他一抽一抽的鼻梁:“别这么说你自己,你不脏,一点都不……”

眼睛颤巍巍睁开,水光烦人地阻挠目光。

他依旧无法看清古一麒的脸,但不妨碍他向他伸出手,探索着去找这个男人的脖子,生涩地讨来一个拥抱。

当古一麒严丝合缝,拥抱新生婴孩般,把他拥入到怀中,程念才叫出一声,慢慢缓过劲。

心脏怦怦响,活过来了。

因为这个叫做古一麒的男人,他得救了。

19

这一夜,古一麒始终搂着程念。

他们时不时接吻,程念的脑袋枕在古一麒的肩胛上,抬眸向上,就是古一麒男人味十足的下颚,他们的眼神只要一遇上,古一麒就会主动低下头。

没有挑`逗和进一步的行为,他们的吻,更像两个被困蛮荒的人,你依赖我,我需要你的相互慰藉。

程念摸古一麒胸口的楚巴,心脏的位置,硬邦邦地硌手:“是什么?”

古一麒掏出块老手表,皮带的边缘早已磨花,但表面保护的很好,依旧闪亮亮,程念接过来拿手里看,表盘上有个红色的小指针,晃晃悠悠打转:“你的表?”

“那个人的……”程念立刻就听懂了,那个生下二麟就消失的日耳曼男人,古一麒他爸。

手表还到古一麒手上,他捏着表带,指腹摩挲表盘:“他走的时候,就留下两样东西。”红色指针的剪头逐渐停顿,缓缓指定一个方位,“本来想把表留给二麟的,可他不要,非让我戴上,说我进山用得着。”

换了平时,程念绝不会冒然提及,哪怕他想过,但只要古一麒不说,他就不会问他,这是古一麒心里的忌讳,没他允许,程念不会碰。

可现在:“他为什么走的?”也许是古一麒的眼神里除了怨,也装了些别的情感,程念轻声问。

腰上横着程念的手臂,古一麒低头,看不见程念,只看见他褐色的头发,和下头眨动的,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原以为多难说出口的事儿,面对程念,好像也能坦然了,“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回国了,有人说他跟着登山队进了山。”一走,就再也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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