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番外 作者:陆离【完结】(2)

2019-06-11  作者|标签:陆离

《夜莺》作者:陸離

——两手血腥的流氓头子余夜昇,偶然得来一只投怀送抱的夜莺。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东西,是真乖巧,还是假顺心?到底生了喙和爪,扑腾开了,也是要啄人的,余夜昇笑,权当玩一玩罢。

01.坠鸟

余夜昇乘坐黄包车来到同肆会馆的时候,事儿已经完了。

阿三和老六隐在暗处,拿块绣了佛手柑的绣帕擦刀。

阿三好像受了点伤,在脸颊。

比起刀伤,更像是给猫儿挠的。

屋头里活干得漂漂亮亮,一个都没剩下。

“阿哥,都办好了。”

余夜昇不声响,照旧打r_ou_山血河里转了一圈是他的习惯,他走路步子缓,用块方罗帕盖着鼻子,不急不躁,像个太平绅士,拿腔作势。

“东西呢?”方罗帕后面透来几个字。

“喏,这里。”

比仁德堂买大力丸的盒子大不了多少,里头的东西也小小一坨,几钱有没有都不一定。

“就这么点?”余夜昇挑眉。

“就这么点。”老六上来,一脚把个趴在桌上菊门大开,皮肤白得发荧的男子踹翻在地。

等仰过面来,胯裆给骟了个干干净净,啥也没留下。

“阿哥,瘪三动得厉害,不好切,烂了。”

岂止烂了,火钳捣的,针板滚的,鱼刀剐的,都比这好看。

“阿三。”余夜昇喊阿三头,“管好你裤裆里的东西,下不为例。”

猫在y-in影里的人嗯了一声,阿三头也有个习惯,走后门,一看到干净清癯的男人,底下就龙抬头。

老六过来打圆场:“阿哥,你看这个怎么办……”盒子凑近,一股血腥气。

余夜昇厌血,当即罢罢手:“去吧。”

雇主要的不得好死,总算做得像模像势。

从同肆出来,一抔水把夜洗得明晃晃,举头数出七八盏灯,地上就多了八九个月亮,一片盈盈亮亮。

余夜昇让老六揣上盒子,上了二道封,坐他来时的那辆黄包车走,去主人家交差。

“阿哥,你不亲自去啊?”

“不了。”余夜昇想,警察局长的家,他一个流氓头子,还是少去得好。

更何况,今朝十五,月圆夜。

他还有个地方,要走一趟。

和同肆会馆一街之隔,红粉天堂,鸟语花香。

城内有名的娼门一条街,密梳似的长街鱼叉的小巷,大门脸多是喊得出名号的青楼妓院,小岔小道也不清净,哪个犄角旮旯里不藏几双粉白的臂膀,招揽路过付不起渡资的走客,当真泥腿子配吃腿儿饭的,般配。

余夜昇不一样,他有身份,也鲜少来这里。

但再少,一月一次,有时初一,有时十五,刮风下雨,从不拉下,比请佛烧香还准时。

他来,各馆各店的鸨母龟`公都出了堂子,夹道欢迎呢。

“昇爷,您来啦。”

“昇爷,光顾光顾生意哉。”

“昇爷,刚到的川娃,嫩咧,水灵。”

胭脂飞脂粉飘荡,余夜昇一面用他那块方罗帕掩着俗媚的香气,一面一一用眼神巡过,算是应了。

这些鸨母龟公不敢真的上前拉他,这位爷伺候好了是福报,弄得他不窝心,几个脑袋都不够搬。

他们就爱嚷嚷,仿佛他的名字比神荼、郁垒两善治恶鬼的门神都管用。

经他们这么一嚎,所有人都知道杀人魔王余夜昇来了。

巡捕不往这儿拐了,闹事的全都哑了,惯会赊账的鳖孙乖乖交了足铜钿,像春天洋学校门口领了新袍的学生一样乖巧如j-i。

总之,有余夜昇在的地方,活脱脱一副盛世太平,你就是打个灯笼找遍全城,也再寻不到一处比这儿更安逸的乐土。

昇爷来哉……

长巷里回荡余夜昇的名字。

好像止夜郎哭的《吵夜咒》,念几遍几遍灵。

余夜昇由着他们闹,行他们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

除了给人超度送人上路,他更喜欢送人上天。

这条头尾撑死了百米的街面,有四成是他的生意。

生意兴隆的时候,一晚上的收入,是他砍人几个月的进账财。

杀人多没意思,白进红出,不如*人,一进一出。

余夜昇不随便*人,只是回回见了血,就想来沾点人气。

城里哪儿的人气都不如这儿的喧,他来,也不急着点人,招几个模样看得入眼的奉茶听曲儿,伺候的花样不多,睡过的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

倒不因长情和痴心,一则他嫌别人使旧的玩意儿脏,二来,他余夜昇有他的苦衷,自己和老三一样,是个只对男人后庭花感兴趣的断袖。

知他癖好的鸨头早早就备下,都是没破过身子的童男子,个个唇红齿白,纯真剔透。

昇爷喜欢哪种,鸨头门清。

这些童男子大抵都带了一个乖巧好听的名字来,“柳清”、“彦欢”、“慕云”,好像缠绵悱恻的曲牌一样动听。

他们长得也艳,也嫩生,一看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胚子,可偏偏今晚余夜昇见了太多白花花的r_ou_身,一个个浸在血泊里,倒足人胃口。

“不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他打算走了。

没人敢拦,鸨头在身后拉长了调:“送昇爷。”

一条道上的人就闪得干干净净。

都快行到门口了,突听得小阁楼上窗棂开。

一个全身赤条条的人影从上跳了下来。

伏在他几步之遥的青石砖路上,探出一只比竹竿细的手,抓紧他的脚踝不放。

“救我。”

这少年,便是后来的夜莺。

余夜昇问过他真名,在他能开口说话时。

“我没名字,昇爷,您收了我吧。”

余夜昇瞅他:“我不收来路不正的东西。”

“夜莺,我叫夜莺。”那少年瞪着眼,一双眼珠圆得好像上了釉的桂圆。

“夜莺?好好的,取个女人名字做什么?”

“您收了我,我给您当女人。”

余夜昇看了看瘦得几要脱形的人,胸前的两粒圆豆饱满,似茱萸,颜色艳红,真比女人还漂亮,是个娼子的样。

夜莺。

那晚扑到他跟前的东西,叫这个名字,倒是适合。

02.玩物

他叫夜莺。

但他没有翅膀。

只能像只没毛的猢狲,被两个膀大腰圆的苏北娘姨擒到水桶里。

余夜昇说,脏。

几桶热水劈头盖脸。

太烫,可以烫死白毛的猪,烫一只j-i鸭待剖肠。

他缩在木澡桶边,瘦弱的身子像只濒死的鹌鹑。

余夜昇说,洗。

苏北娘姨就扒开他扣在桶缘上的手指。

把他像条鲫鱼刮鳞,把他像只火腿搓盐,生生摁在木桶里,剥下一层叫做前世的皮。

木桶的水清了浊,浊了混,混了复清几遍。

夜莺被提溜着,一身晶莹的出了澡桶,青春白净得又小了一辈。

余夜昇做在黄花梨的太师椅里,从头赏到尾,开恩。

“现在像是我的鸟了。”

两个苏北娘姨抱了桶,从外头把房门阖上。

木门合拢,房间中只剩下余夜昇和他新入手的玩物,一只抖抖索的漂亮夜莺。

一大把日光挤过格子窗楔进屋里,在方砖地上烙下金条的颜色。

就像余夜昇看他的眼神,凉冰冰,y-in丝丝,没有温度的烫。

“过来。”

夜莺乖乖地挪到跟前。

“会伺候人吗?”

夜莺颔首,他们这些被收进来的,都是调教好的,道是未经人事,但经验一点不少。

为了讨好男人,他是吃过苦头的。

脱了身上的大绸,白净的身子,盘柳一样在余夜昇面前跪下,捧起他的一双脚。

余夜昇为人老派,住旧里带天井的老宅,家具摆设一律中式,长年一身教书先生的长衫。在如今人人改穿皮鞋丝袜的年岁,他还一双布面老底,裹足将双脚包得好好。

夜莺遇见的客大多都已经换上文明的丝袜,余夜昇这双脚,他反倒不会伺候了。

“昇爷~”夜莺用无辜的眼睛,与他哀求,可这套对余夜昇没用。

“蠢东西。”余夜昇骂道,布袜下的脚趾尖,毫不客气地捻在他胸口嫣红的r_ou_粒上。

“唔……”夜莺吃痛地呻了一嗓子。

白胸`脯上,贴着心长的小r_ou_豆,有魔法似的吸住他的脚趾头。

“啊……昇爷……”他是驯良的鸟儿,连声叫,都是款客的手段,撩人的招数。

“没用的东西。”这次倒听不出是骂了,余夜昇口气冷淡,但眼神到嘴角,无一不纵许。

“昇爷……”桃花一样的脸,唇瓣煞白颜色,和那夜跳窗时一样,夜莺匍匐来依偎他的膝盖,讨好的,用脸颊蹭他大腿,“别作弄我了。”

真是双好眼睛,不看人的时候无欲无求,要若眼睛里有了你,情丝横泛:“昇爷,你要了我吧。”他向他求欢,也寻一场解脱。

这句话无疑是当下里最好的结果,主子与玩物,恩客同婊`子,他们两个最妥帖舒服的关系就是这样。他余夜昇不是柳下惠,客气这种人前的假正经,他不带上床笫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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