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妥协和爱情就能够抹煞的。虽然听上去有些丢脸，但我此时此刻心情确实非常低落，仿佛钟秦一走我就没了依靠那样
惶惑不安。
这也许是错误的决定，但我想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将全部的事情利益化，即使钟秦这样面对万事就如同计算机一般的人
。
就在我准备只身前往方天娱乐城和张明华见面时，钟秦颓丧的背影出现在落阳之下，血红的，茜光浮动。他走到我面前
，憔悴的脸上露出个无奈心碎的笑容，拉住了我的手，“怜生，我知道你一定会后悔，即便现在你不承认。也罢，躲不
过的事情总会来，不过是时间问题。我和你一起去，我只求你一件事，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别冲动。”
“如果你已经知道了结果为什么不明白告诉我呢。”
“没用的，因为你和我不一样。”钟秦怅然地笑了，“你不是在量化人之间的感情，仅仅靠着自己的感觉，虽然不可靠
，却比我更有人味。”
“量化……我对你而言是多少的份量？”
没有直接的答复，我们钻进的士，车子似乎开得急促，像冠心病发作的老人，无望。
那条总是弥漫着膻臭的街，总是给人及其不真实的感觉。
下车的时候，钟秦才喃喃地说，只要比我重就行了……
张明华似乎早有预料我会来，反而没有叫人将我们捆绑起来，反而满不在乎地只派了一个喽罗跟着。这儿我已经来过很
多次，却只有这一次对前途毫不知觉，我真得非常讨厌这种感觉。我看到薇彩的时候，只模糊地看到她微微勾起一抹笑
容。
不大的房间里竟然有二十来号人，张明华就站在离我不远的三四米外，脖子里还残留着上次我给他制造的伤疤，他几乎
咬断了雪茄，一把拽起薇彩的长发拖到面前，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子今天折磨死你们几个！”
“和她无关！”
“哈哈，偷听老子说话坏好事儿，臭婊子，看我不打死你！”张明华说着一巴掌将瘦弱的薇彩扇倒在地。我几乎被巨大
的震惊撞坏了脑子，他竟然敢打薇彩，他竟然敢！
“你们给我好好教训她！妈的，婊子！”张明华吩咐了几个手下就嗖地蹿我面前，使了一个眼色，我和钟秦就被围了起
来。
“把这小少爷带出去好好招待！”
钟秦二话没说很乖从地被人推出门。张明华这才松了口气似的上前就给我了一拳。我也学了不少，有点迟疑所以没有完
全闪躲开，被拳头擦中了鼻尖，张明华一愣，叫人抓住我的胳膊，又抡着拳头野兽一样挥来。他嘴里嘶吼着，“哈哈，
看你还嚣张，我今天就把你切碎！看你怎么张狂，哈哈，看你没了靠山怎么和我作对！”
无法言喻的疼痛，我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脸像被人踩碎了一样疼，接着是腹部胸口，一拳一拳砸上来内脏也仿佛被
挤烂了。我跪在地上，低声呜咽着，叫道，“你别惹肖薇彩，她家——啊呜——”
背上被人狠狠踩住，我一下子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瓷砖，张明华疯了似的大叫，“去你妈的，她家算个屁老子现在
谁也不怕！去你妈的，你们给我把那女的弄死，去——”
接下来看到的东西我终生难忘，噩梦一般就算醒着也总是浮现在眼前。几个男人将毫无还手之力的薇彩仰面按在地上，
一个人捂着她的嘴巴，另外的人撕扯她的衣服，雪白的腿被分别抓住，几乎在我还没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时，薇彩纤细的
身子一挛缩，男人就将自己丑陋肮脏的东西插进去，就像被击打了头部的鱼，窒息着弯挺起来，接着又被狠狠按着四肢
，扭曲的呜咽声尖针锋芒一般一点点刺入我的脑海中。无法接受这样的一幕，可眼睛却怎么也不能闭起来，我发出一声
沉钝的低吼，淹没在淫荡癫狂的笑声当中。我的头发被拽起，手臂被一个男人拽起，一条木棍在另一个人的挥动下，打
折了我的手肘，连头皮都麻痹似的疼，我死死盯着被像木偶般扯动的肖薇彩，在被持续的暴打中撕破了嗓子叫道，我要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啊啊啊——
四月了，家乡的胭脂花开满了小河两岸，和北方不一样，那儿的春天会持续很久。记得母亲离开的那一天，她站在花瓣
飘零的木桥那一端，纷纷扬扬如岚似雾的花香被清风卷到了空中，穿过她如缎的黑发，如葱的手指，停落在她印着小碎
花的长裙下。她笑的时候那么美，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刻她美丽的表情。与其在一起两个人都无法幸福，还不如以
牺牲换来成全，这就是我一点也不恨母亲的原因。
无奈的人生，多少人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反抗。
意识被抽干了，我竟然在昏迷中想起了往事，一个尖利的女声有如一道惊雷强制着让我再次清醒过来。不知持续了多久
的轮奸和虐打还在继续，我的脖子上拧满了烟头印，发出皮肉烧焦的气味。听不到一声叫嚷求饶让他们变本加厉，我斜
着眼睛看到崔晓凉推开那些强暴薇彩的禽兽，嘴就像被撕裂一样几乎裂到耳根，露出鲜红的舌头雪白的牙齿，厉鬼般发
出疯狂的笑声。她双手抓起已经失去神志的薇彩，就像捏番茄般，殷红的指甲发狠地掐入了薇彩的脸，“贱人，贱人！
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哈哈哈啊我要毁了你这张脸我要报仇！当年你叫人欺辱我，我今天加倍还给你！在你第一次
支使苏婷婷那帮臭婊子羞辱我的时候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亲手撕烂你的脸！”
然后我身边扑来一阵猛劲的风，瘦弱单薄的人影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和力量将丧失心智的崔晓凉推开，突然间不结巴了，
是的，他从前不结巴。
“住手崔晓凉！肖薇彩是个坏人但我们也不是好人！当年她欺辱你，你不也烧死了苏婷婷报仇？！你把苏婷婷骗到废弃
的工厂打晕她，纵火，崔晓凉，我们也是坏人！”
“你滚开，杜子滕，你装什么上帝，苏婷婷是我杀死的？哈哈，别忘了那个时候你知道这件事情可你隐瞒了！就连出庭
也作了假证！怎么，肖薇彩难道不知道我叫走了苏婷婷？！你滚开，你还想被我叫人打成残废？！滚——”
“崔晓凉，晓凉……我的罪过我自己赎，可是，我不能让你再疯狂下去——我报了警！马上就会有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