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我不是书生 上——无喜菁华【完结】(2)

2019-06-11  作者|标签:无喜菁华

文案:

他是世人莫辨的魔教教主,一张银色面具罩面,无人得窥其真颜。

他的心是冷的,就如同曾经无数个看不见月亮的夜晚,他一次次看见的,死神的脸。

活着,却是在等待不知何时降临的死亡,他以为他这一生都将游离在令人窒息的阴冷无助里,永世得不到救赎。

只是为何,那苍茫的灵魂里,还固执着一丝丝的奢望?

直到,他假借报仇的名义,顶着极品书生的面容见到他,那个一身红衣,长得跟个妖精似的男人——颜无殇。

繁花掩映之间,那人慵懒的靠在墙上,仿佛是个勾魂夺魄的花中妖孽,让他那么一瞬间忘了心跳!

是宿命还是诅咒?

那份禁忌的,注定了不能存于世间的情感将他狠狠缠绕。他突然想起父亲,还有父亲眼中那到死都不能释怀的悲凉和哀伤,想起上一辈那些扑朔迷离的爱恨情仇,然后在沉沦里苦苦挣扎。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躺在女子的怀里,看着那张与心爱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笑着说真好。是真的很好呢,死了,就不会再痛了,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无殇就不会知道自己对他存着那样肮脏的想法,那双漂亮的挑花眼里,就不会充满厌恶和怜悯。

禁忌的爱恋,一个在爱与不爱之间苦苦挣扎,一个笑得妖娆不知情根深种,看妖孽与书生,怎样谱写属于男男的悲情爱恋。

第1章:楔子

雨幕阴霾,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狂风呼啸,这个夏日的午后下着属于初春缠绵的雨,只是已然分不清是朦胧,还是悲伤。

凤玄羽站在雨里,银色的锦袍早已湿透,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青石的墓碑,清隽淡然的一张脸,镶着一双如深海般美丽的眸子,那是他身上唯一一样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东西,是爱是恨他早已分不清。

13岁,他还谈不上长大,但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庞上却没有稚嫩,或许他生命中的稚嫩早被记忆中那双看不见他的眼所磨灭殆尽。

墓碑后是单薄的小土包,那是不久前凤玄羽一把土一把土的垒起来的,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也记不得他在这墓前站了多久,空茫的眼专注的望着坟上溅起的水滴,仿佛能够望穿那厚重的黄土,看到那小小土坑里躺着的,曾经风华绝代的第一公子——凤非尘!

他的母亲只是个胆子小小的婢女,他早已经记不清母亲是什么样子,记忆中只有一个瘦弱的女子抱着他哭泣的影子,他有时候真的很奇怪那样懦弱胆小,而且长相平凡的母亲是怎样怀上并生下他的,要知道暴虐无情的父亲可是从来不近女色的。

要说为什么知道母亲长相平凡?那是因为已故的奶娘曾不止一次的感慨过,为什么他就长得跟他母亲那么像?!要是长得像宫主的话,说不定宫主就不会那样讨厌他了!

那时候的他很想告诉奶娘,父亲讨厌他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娘,而仅仅是因为他,因为他这个儿子,父亲从来没想要过!

他常常想,幸好他长得不像父亲,否则大概根本不能活下来吧,因为那个长得比天下第一美人还好看几分的天下第一公子是那样厌恶他的存在,愤恨到恨不得一截截敲碎他的骨头然后拿去喂狗!

5岁到8岁的那三年,那是他这一生最不愿忆起的噩梦,在幽冥宫那不见天日的庞大地底魔窟里,他如同一只狗一样苟延残喘,在上千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幽冥死士手中寻求生存。同样是训练,别人每三天可以吃饱一顿,他却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上一点食物,只能在那些死去的尸体上啃下一块块血淋淋的酸涩人肉,速度还不能慢,慢一点就连尸体都被拖走了。

在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还在抱着那个不切实际的,对父亲的奢望吗?没有了,全都没有了,所有的温情都被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吞噬殆尽,只留下满心不能释怀的怨恨。

五年前终于离开那个地狱独自来到这逍遥谷生活,而今他13岁,却有人告诉他那个他心心念念想要报复的,无情的男人已经死了?怎么能就这样死了?他还没有发泄出他的愤怒和不屑,他还没有将那个男人冰冷的脸狠狠踩在脚下,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了?!

凤玄羽看着凤非尘那张没有一丝生气的脸,突然想不起之前心中那些浓烈的恨是什么样子,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每个没有风的夜晚,小小的他躲在竹林里看见的,那张悲伤的面容。

一直以来,他不但被自己的父亲不当个人看,所有幽冥宫的人也都视他为无物,不是看不起他,而是他们敬畏的,仅仅只是幽冥宫少主这个身份,就算是一块石头一只老鼠也一样的毕恭毕敬,他有时候会想,父亲之所以留着他,就是因为有一天将幽冥宫丢给他的时候足够名正言顺?

自杀?那个自私而无情的男人竟然也会选择这种可笑的死亡方式,而不是疯狂笑着与某人同归于尽?凤玄羽捏着那个所谓父亲留给他的遗言,笑得那样苍白无力,纸上还残留着油渍和大片暗红的血迹,墨色已干,像是枯竭在心底的眼泪。

吾儿?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吧,而不是一条养来看家的狗!这是多么亲密的称呼啊,这是他苦苦盼了那么多年的一个美梦,凤玄羽仰头大笑,笑得眼里流出咸涩的泪水,承认吧!那只是因为自己心中那个一直难以割舍的父亲,早已不记得他的名字!何其悲哀。

凤玄羽这三个字,这世上知道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而已了吧,还有就是小时候曾经照顾他的奶娘,但是她已经死了,当他还在那幽暗的地狱里苦苦挣扎的时候,连尸体也没能让他再见一眼。

三岁以前他是没有名字的,所有人都叫他少主,仿佛那就是他的名字。

那一夜的月亮特别圆,还不懂事的他却能看出父亲月光下的背影好难过,就像每一次他渴望的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抱一抱他时,父亲一脚将他踹出好远时那样难过。小小的他想了好久好久,虽然很怕父亲会再踢他,他还是走出了竹林,对着那人的背影怯怯的叫了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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