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绣浮生 作者:吾长裙【完结】(44)

2019-01-26  作者|标签:吾长裙 青梅竹马 边缘恋歌 情有独钟

  我一个人看着店,先生跟大师傅去海南过春节,落得一身轻松自在.闲闲的,心幽幽的在半空中飘啊飘啊,好像只要穿上戏服,长袖一甩就能舞起来.给画上色也定不下心,心被什么勾了去,在岑歌娘娘那里转换跳闪,握着笔盯着阳光里漫舞的微小细尘,魂不守舍.

  晚上,踩着下班的点,岑歌骑着车一下窜到门口,给我打车铃.飘着一天的心落了下来踏实了.

  “哪来的车啊?”

  “新买的,不错吧?”

  “真新鲜,有车不开偏要学人家骑车?”

  “你来试试.”

  “这种车我可骑不来?”

  “谁让你骑啦?”他拉我到他跟前.

  我乖乖地坐车前扛上,被他环在胸前的一小点空间,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匀称有节奏.那真是一种不错的自在快乐的感觉.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六十多岁的人了,却没羞没臊地仗昏沉暮色让心疯了起来,寻着一条出路而去,愿风载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阵子迷上了在石头上画画,荒废了好多事情.

  ☆、贴春联

  两颗尘埃紧紧地相连在了一起,任风刮过脸,透过衣,蚀入骨.他是依靠啊,是我的天,是我的天啊!

  我们快速地经过李婶的店,她站在冒着热气的大铁锅前看着我们窜过去的身影喊起来.“哎呀,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岑歌停下车,脚撑地,转过去向她摆摆手.

  “在一起好啊,在一起好啊!”风里,从后面传来她厚厚的温暖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啊.”我细细地把李婶的话放在心里品味了好久.她那一声由心的感叹,包含了多少情感.她跟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在她眼里,我身上有娘娘,唯君的影子,而岑歌是唯一一个忠实地陪伴在三个女人身边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他跟我.鉴于唯君的不幸,娘娘的孤苦,李婶心地善良地愿望我跟岑歌能好好的,算是一种慰藉也好. “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啊!”过去的不愉快,会因为我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人想忘记一些悲苦,要寻得一些与之相关联的美好事情来自圆,来抚慰,心地善良的人啊!

  *

  都说年越来越失了年味,然而长巷的年依然有滋有色,有着它独有的气韵.三十晚,我抱了一沓春联提了浆糊去给娘娘家贴春联.我想过了,进不去宅子的话,就从隔壁借梯子爬进去.巷里门头上的灯笼也都挂了起来,红火的暖在这狭长幽幽的窄巷里一路延伸到远远的远远的地方.那是新一年的开始,所有一切的开始.

  过年的时候,游客比巷里人还多.拿着相机照本地人过年的情景,年货,年夜饭,民俗文化,他们都喜欢拍,有的游客住宿在巷里,就跟主人家一起过年,异乡的年虽带了些许乡愁,但也是温暖别样的.

  娘娘家的老木门大开着,灯笼挂在门檐两边,一对门神威武神气.水里的鱼儿活着,墙边的草木也还活着.我站在天井里仰头望向阁楼,恍然做了一场梦似的.“娘娘,唯君,过年了你们都还好吗?”

  岑歌从阁楼的栏杆处探出头来,“囡,你怎么来了?”

  我嗔怒他,“就许你来,我不能来吗?”

  “你上来,帮我看看对联歪了没有?”

  “我以为是娘娘回来了呢!”

  “她托我照看房子,我偶尔过来打理一下,扫扫灰尘,晒晒被褥侍弄一下鱼儿草木,给她寄些衣服什么的.”

  “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以前怕你难过,所以没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老宅子空久了不好,要有点人气,我是男人阳气足,常来走走养宅子,这是娘娘说的.”

  “娘娘终究依赖你多些?”心里虽有些难过,但我一点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哎呀,别光顾着说话,都贴歪啦,右边低一点再往上一些.”

  “这样吗?亲爱的.”他调整好回头问我.

  “嗯.”我伸手打了他屁股一下,“少肉麻了,小心我拿浆糊把你的嘴巴粘起来.”

  “粘起来我可怎么亲你啊?”

  不理他的油腔滑调.下楼到厨房把炉子升起来,烧壶开水找了包茶叶泡着,开始擦洗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忙得累到直不起腰.娘娘的房间打扫的格外认真,她们的照片每一幅轻轻擦拭,光洁明亮的玻璃片下,笑颜明媚的两个女人,已经不再悲伤,愿时间抹去一切不好的伤事,只留下一个暖人美好的爱情故事就够了.

  两个人默默地坐在楼下的沙发里,壶里的白色水气慢慢地浸润空气.

  “这个给你.”

  一把缀了精致荷包的钥匙,跟以前压在墙角花盆下的那把钥匙一模一样.我不解.

  “娘娘说,如果你愿意,宅子托给你打理.”

  “那是什么意思?”

  岑歌摊摊手表示他也不懂.

  钥匙握在手里,心也紧紧的,“那她不回来了吗?”

  “娘娘现在生活的很好,唯君的父母也很喜欢她?”

  两个人就这样懒懒地窝在沙发里,偶尔聊些话,看着外面的天一点点的暗下来.灯笼的光温暖了四周的黑,也温暖了两颗心.

  *

  我们两个人也越来越像一对恋人,习惯了说情话,习惯彼此身上的气息,习惯对方的缺点.恋爱像是一个游戏,每天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新鲜感觉.家人也不再把结婚的事挂在嘴上,只不过家里的东西慢慢地变多了起来,像一个喜铺一样.

  每天都空出一点时间在娘娘的家里度过,泡一壶茶,点一支香,写一点故事.偶有在门边探头的游人,兴致好时就邀人进来喝杯茶,随便聊点什么,带着人在屋里参观上一圈,他们喜欢我讲的故事,关于两个女人的故事.这个故事我讲给了好多人听过,直讲到我给故事重新编了一个欢喜的结局.讲着讲着,我自己也当了真,讲着讲着很多人知道长巷里有一个会讲故事的女人,就在娘娘古色古香的老宅里.

  年过完,日子还像往常一样地过着,巷里人都知道我要结婚了,我自己却很糊涂地不知婚期何时.巷里的人也跟岑歌熟识,碰上了都能站在一处聊聊天气,菜价,国家大事.

  *

  “我跟杨朵分手了,就在今天.”这是卜艾自己说的.但她跟别人分手的方式不一样,没有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地把事情摊白了说.她说的分手就是她自己从杨朵的世界里消失.

  初八,她打包了一堆行李托运出去,然后找来娘娘家跟我告别,简单直接明了地扑在我怀里哭作一团.

  “你不是不爱她吗,还哭个什么劲?”

  “不爱,但也是有感情的嘛!”

  卜艾只是嘴硬,她说的有感情,那就是爱了,我没必要拆穿她,就让她当个“女英雄”吧.

  “给我唱首歌吧.”

  “什么歌?”

  “长巷谣.”

  “大白天的,我不好意思唱.”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晚点电话里给你唱行不行?”

  “那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跟岑歌要好好的,订了婚期的话,早点告诉我,我也好准备礼服啊.”

  “好,我答应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开心的时候记得打电话来,我给你唱歌.?”

  “傻妞,弄得这么骟情.姥姥那里你给她说声,我就不过去了,免得她老人家又把我眼泪勾出来.”

  “姥姥还给你包了红包呢!你不去,我可领双份啦.”

  “领吧领吧,这回便宜你了还不行?阿罗回来了吗?”

  “回了,有两天了,你去店里找他吧.”

  “那我走了,你别送我,呆在屋里别出来.”

  她走出去以后我还是跟到门口,倚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她是个惹人疼的女孩子,生得江南小女子的娇俏模样,却养得一腔的江糊豪气.

  她走后不久就来了电话,我笑她太儿女情长.

  “囡,你快来岑歌店里吧!”

  “你怎么跑那去了?”

  “别问没用的,电话里说不清.”

  “说不清也得说啊,挑有用的说,搞得我一头雾水.”

  “有个泼妇在骂你们家岑歌,说岑歌勾引她老公,我也糊涂啊.现在脑子里一团黑线.我们岑歌什么时候成小三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结束

  跑到绣店,累岔气了.卜艾说的泼妇不是别人,挺着大肚子的罗菲.几天不见肚皮见长了.马修竟然也在,流里流气的痞子相,至少我是这么看他的,也可以说成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岑歌坐在那闷头抽烟,一屋子的人都很沉默,我也不好开口问怎么回事.

  “老公,来客人啦?”我故意笑的妩媚些,卜艾的下巴都快惊掉下来了.我突然出现,岑歌也是觉得意外,马修的表情更怪.罗菲一点不像泼妇,卜艾说的夸张了些.我泡了茶给他们只是出于礼貌,因为为当他们是客,说出的话也就不客气.

  “你们来有什么事?”

  “这得问岑歌吧!要不是他在这我们也不能来啊?”

  “罗菲,话得说清楚了.”

  “讲道理是吧?如果不是岑歌勾引马修,马修他会一个人偷摸摸颠颠地跑来?”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看不住自己男人往别人身上怪,你打听清楚了没,我们岑歌可是有老婆的人,在这呢,好好看看,貌美如花贤良淑德.勾引你老公?脑子坏掉了吧,见过不讲理的孕妇,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内分泌失调疯急乱咬人的呢?”

  卜艾外表文静,也是个刀子嘴心直口快的主,不等我说,她已经忍不下了.罗菲的架势就是来撒火的.

  “碍着你什么事了,说谁是狗啊?嘴巴放干净点.”

  “我可没说你是狗,你自己搭的茬.”

  “你这么爱管别人的闲事,也是个三吧?哪有缝往哪钻啊.”

  “唉,我就是个三,你管着吗?这里没人想勾引你男人,赶紧把你那香饽饽老公领回去看好了,长腿的东西可是会四处窜的,别一不留神又跑没了,到处找人扣屎盆子.”

  我心里直骂卜艾这个二百五,承认自己是小三还那么理直气壮.两个男人先都不说话,直到卜艾拐着弯骂马修不是个东西,马修才忍不住呵住罗菲.罗菲不再搭理卜艾,知道在那里讨不到好,转而向我.

  “囡小姐,当时我是信了你的话,你说你们要结婚了,岑歌跟马修也没有任何关系,可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显然马修也没想到罗菲有这一手.上面的信息大概是岑歌跟马修恋爱时的一些暧昧信息.难得马修保留至今,多情种啊!卜艾凑过来瞄瞄,先是一愣.

  “小姐,猴年马月的事也值得你翻出来说事,有本事你把他们现在的偷情证据拿出来啊.有,我白给你孩当干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意思吗?”

  偷情,也亏她想得出来,岑歌脸都绿了.

  “说了没你什么事,你这女人怎么那么烦人?”罗菲一跟卜艾搭话气就短.

  “我就爱烦人,有能耐吃了我啊?”

  “好了卜艾,别闹了.罗菲,这么僵下去也没意思,为什么来你直说了吧.”

  “我要看你们的结婚证,没有结婚证,你得给我们一个明话,好叫马修死心,不再对岑歌心存念想,咱们以后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结婚证,空口白话顶什么用啊?你干脆让他俩当着你们的面ML不更直接.帅哥,你不就想知道你的旧情人对着女人直不直得起来吗,让自己的老婆挺着大肚子出来闹腾,还真狗血啊!你那银样镴枪头都能把这个女人的肚子搞大,我不信你们岑歌会比你差.”卜艾越说越不像话,一屋的人都被他损了个遍,大概她也气,岑歌的风流旧事连累到我,口无遮拦地谁也拦不住,替我打抱不平.她几角恋里滚爬出来的,跟罗菲斗嘴一两个来回,大概摸清楚正在发生的事情的逻辑.我不是夸她,只想说,在有些事情上她脑筋转的比较快,凶起来也很剽悍.她的倔脾气让我想起了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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