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炮灰,要逆袭么 作者:duoduo(三)【完结】(15)

2019-06-11  作者|标签:duoduo 快穿 爽文 强强 无限流

  所以这幅画……到底画的是什么?

  画被交给內侍,內侍请示李渊之后,缓缓在龙案上展开了那副血迹斑斑的画。

  除了李渊,没有人看见画上画的是什么,他们只能看见李渊的表情。

  一开始是错愕,画才展开了一线,李渊就露出极为错愕的表情,显然这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着他的人也觉得诧异之极:难道这画原本是属于陛下的?否则怎么才刚打开一线陛下就已经认出来了似得?

  赵怀德悄悄抬眼看着李渊的脸色,他对现在重心从裴寂的案子拐到别的地方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他正盘算着一会该如何重提此事时,忽然看见李渊竟抬头向他看来,目光中充满审视,竟还隐含着凶狠之意,顿时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好一阵才敢抬头。

  同样的情景不止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李渊的脸色越来越差,放在扶手上的右手微微颤抖,他抿着唇,眼中的怒意越来越甚,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发泄出来,最后闭了闭眼,不去看画上刺眼的一幕,声音平静道:“去叫齐王来。”

  內侍脚步匆匆去了,李渊的目光落在窦承济身上,窦承济明白他要问什么,磕了个头,道:“臣派人查过当日的情景……其实因裴大人之案,当日的情景,臣曾经问过很多人,问过很多次。”

  窦承济心中越发镇定,因为从现在开始,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林公子早裴大人半个时辰到了客栈,看了一会儿雨……”

  林公子三个字一出口,很多人心里都是一惊……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有些人则想的更深:为什么窦承济会称其为林公子,而不是如先前一般,直呼林若?

  “林公子问店家有没有围棋,店家说没有,”窦承济依旧讲的很细致,细致到了近乎繁琐的地步:“林公子的随从林川准备出去买,林公子说算了,让店家取些笔墨纸砚来。店家问要写字,还是画画?林公子想了想道,画画吧。于是店家就送了画画的大幅的宣纸过来。

  “林公子看到纸愣了下,店家解释说,有些读书人到码头送行的时候,也会忽然想写个诗、画个画什么的,所以店里这些东西准备的很齐。然后林公子就开始画画。

  “林公子开始还画的很仔细,画了快小半个时辰的时候就有些不耐烦了,越画越快,最后连诗也没题就撂了笔。见他画完了,林川就捧了茶来给他润口,林公子喝了一口,就随手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当时桌子上铺着画,茶杯就搁在了画上……就是凉亭那一块。”

  众人眼中的不解更甚:如果窦承济说的那副画,就是龙案上的这副的话,那么这幅画……其实是林若闲极无聊在茶馆里画的?

  这怎么可能?

  这样一幅画,值得人花这么大的功夫去偷?去藏?

  但如果这幅画真的是林若画的那副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陛下一开始会露出错愕的表情了:林若的画,他自然只看一线也能认出来。

  问题是,林若他……到底画了什么?

  “林公子又开始看雨,又过了片刻,裴大人就来了。一开始他们谁都没理会对方,林公子看都没看裴大人一眼,裴大人看了林公子一眼后,就准备从他身边经过,但后来看到了画,就停下来说话。裴大人说……”

  窦承济的记x_ing很好,将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错、一直不漏的重复下来,甚至连语气神态都学得很像。

  包括那句“德高望重、一呼百应”,包括那句“布衣之怒,流血五步”。

  李渊的脸色已经不再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了,他的手剧烈颤抖着,可见愤怒到了极致——如果他这个时候忽然暴起杀人或者直接吐血昏迷,都不会有人吃惊。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生恐这份怒火会发泄在自己身上,却始终不明白,李渊为何会如此愤怒。

  但窦承济还在说话:“林公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接过了伞,走进了雨里,林川也跟着走了,没管那副画。然后裴大人就让人收了。”

  李渊的目光从跪着的人的脸上再落回画上,那一张张脸,如此清晰,如此鲜明——在大殿上,面对着他,他们义愤填膺,磕的额头渗血,口口声声说他包庇人犯,口口声声说他乱了国法朝纲,声称他若不杀了那孩子就决不罢休;在画卷上,面对着那两个人,他们卑躬屈膝,满脸堆笑,就差将谄媚二字写在脸上!

  这就是他的臣子?这还是他的臣子吗?

  难怪那孩子说一呼百应,可不就是一呼百应?连死了都一呼百应!

  裴寂,裴寂!

  枉朕以为他一直忠心耿耿……哈,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会在他还是唐国公的时候,将他灌醉令晋阳宫人服侍,害他犯下死罪不得不起兵造反?忠心耿耿会一边对他说自己将那孩子照看的好好的,一边令手下将人朝死里折磨?忠心耿耿……忠心耿耿那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这还只是秦王收集到的那的一小部分!

  裴寂!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

  李渊再度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目光落在画卷中心的两人身上,片刻后再次开口,语气竟听起来十分平静:“郑大是什么来历?”

  窦承济答道:“郑大是南城的一个混混,他的邻居们说,他没什么大的恶迹,就是为人y-in狠了些。比较奇怪的是他整天无所事事,只靠典当度日,但日子却过得十分松范,时常光顾酒店青楼……按说他家祖上没给他留下什么家业,当也当不出什么东西来才对。

  “臣按这个线索查下去,发现他每次都在一家名为‘诚济当’的当铺当东西,每隔半个月或一个月去一次,每次当十两或二十两的东西。其中最近的一次,是用一个五文钱买的瓷盘,转手当了二十两银子……”

  五文钱的瓷盘,当了二十两银子!

  李渊冷冷打断道:“‘诚济当’又是什么东西?”

  窦承济迟疑了一下,才道:“‘诚济当’两年前转手了一次,新东家……是齐王殿下妾室的父亲。”

  齐王,李元吉。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的答案。

  除了李元吉,还有谁会对这幅画势在必得?

  李元吉,裴寂……他一直都很奇怪,裴寂从未见过林若,为什么一心一意想要他的命,现在终于明白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李元吉就看林若不顺眼,一次又一次的找他麻烦,还亲自在他面前陷害林若……

  想杀林若的,从来就不是裴寂,是李元吉!

  而裴寂,为了帮李元吉做事,将他当傻子一样糊弄。

  “呵……”

  大殿上响起一声轻笑,众人面面相觑后才发现,发出这声轻笑的,竟然是李渊。

  李渊抓起画,缓缓站了起来,道:“朕问你们,尔等意欲诛杀林若,为的是私愤,还是国法?”

  同林博远一模一样的话,这次出现在李渊的口中。

  赵怀德心中大感不妙,正要开口,却见李渊手一抖,一幅画从他手上垂了下来,李渊再次开口,爆喝一声:“尔等意欲诛杀林若,为的是私愤,还是国法!”

  画中各色的人物,毫无预兆的冲入所有人眼帘,跪下的人心里咯噔一声,手心里开始冒汗。

  没有人怀疑这幅画的真假,包括李渊,包括画上的人自己,他们只怪自己的这番作态,正好被人看了去,画了来。

  毕竟这画是那少年闲极无聊画的,毕竟他画完以后随手就扔了……所以它怎么可能是假的?

  若画是假的,裴寂藏它做什么?若画是假的,齐王偷它做什么?若画是假的,郑大怎么会死?若画是假的,郑大的女人孩子又怎么会被杀人灭口?

  怪只怪齐王运气不佳又用人不慎,先是偷画的时候发生了哄抢,后是郑大监守自盗,将找到的画藏了起来,最后导致画落在了窦承济手中。

  赵怀德定了定神,强自道:“只是一副……”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龙案上的箱子被李渊一把扫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林林总总散了一地,李渊寒气森森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道:“尔等意欲诛杀林若,为的是私愤,还是国法!”

  一掌重重拍在龙案上。

  “噗、噗”两声响起,这是原就又伤又累的大臣,在散落在地的信件上看见了自己的笔迹昏厥过去的声音。

  很多人都抖了起来,鸵鸟一般将额头深深的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最要命的东西到底出现了,出现在他们最想不到的时候。

  这东西,怎么会在陛下手里?不是说府兵找到的那些都已经偷渡回来了吗?这些东西,不是应该在那三位爷手里吗?那三位爷,不是应该用这个来换取他们的忠心吗?

  空气沉重的让人透不过起来,李渊有些站立不稳的撑着龙案,没有说话,太子和秦王没有说话,一直低头站着不曾说过话的中立大臣们没有说话,跪在地上请命的人更不敢说话。

  內侍战战兢兢的进殿,跪在地上。他是去找齐王的,可是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个。

  齐王的府邸就在东宫旁边,比东宫离这里都近,可是这么久了,他也没能找来人。

  “齐……齐王殿下,不、不在府里。”

  李渊冷笑一声:齐王不在府里……还在禁足的齐王不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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