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下)【完结】(58)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萧景琰皱眉:“我就不懂了……其实战英对他不错啊,你看最近没事总提他。那天母后做的饴糖,他还特意跟我讨了一包。他又不爱吃甜的,还不是拿回去给沈云亭。”

  梅长苏摇摇头:“可你也不能确定战英对他有意。小沈身世可怜,以战英的为人,对他加意照顾些也不奇怪。”

  “咱们贸然替他们捅破了这层窗纸,倘若他们两情相悦,那自是皆大欢喜;可若战英没那个意思呢?你也知战英的x_ing子,他会不会为难?会不会觉得拒绝于心不忍而自责内疚?将来他们又该如何相处?”

  他一连串话问下来,萧景琰已经愣了,片刻后叹道:“你说得是。这种事情,原不该旁人c-h-a手。”

  言罢忽又笑了笑:“不过从今往后,我倒要对这小琴师刮目相看了。”

  梅长苏不解:“为何?”

  萧景琰道:“就像你方才说的,战英若是知道了沈云亭对他有情,断然拒绝甚至将他请出府去的可能x_ing有多少?”

  “几乎没有。”梅长苏回答。

  “那不就是了,”萧景琰又道,“沈云亭若是对他坦承心意,战英即使对他无心,也定会觉得过意不去,不但不会赶他走,只怕还会加倍待他好。”

  “甚至,沈云亭要是能厚着脸皮哭一哭求一求,那傻小子心肠软,说不定就应了——即使将来他真心喜欢的人出现,他也出于道义不会背弃沈云亭。可沈云亭没耍这些手段心机,自己离开不肯勉强为难战英,足见品x_ing不错。”

  “另外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沈云亭过去十多年一直像个金丝雀般被人关着养,纵不说锦衣玉食,至少也是温饱无忧吧?他放着三品将军府的优渥生活不过,宁可在这异国他乡卖劳力为生,这点勇气也着实值得敬佩。”

  梅长苏静静听着,眼底的笑意像第一缕晨曦在湖面抖落的碎光,随着他的话语而慢慢漾开,最后停在上扬的嘴角。

  方才他庆幸萧景琰爱上了他,此刻他庆幸他爱上了萧景琰。

  萧景琰说完撩开车帘看了看跟在车后的列将军,放下帘子一拍大腿:“好,只要战英自己愿意,他们的婚事我就准了!”

  梅长苏低低的笑出声来。

  马车里的对话列将军一无所知,也全没察觉从那日开始他家陛下和苏先生总在有意无意的盯着他看,他只是和平时一样忙忙碌碌着,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列战英早几日就和手下的副统领们提出了换班,提出时还十分过意不去——轮值是早就排好的,大过节的临时要换,副统领们都有家有口,实在不太好。

  可副统领们几乎是争着抢着的要和他换,因为统领上任后就二话不说包揽了所有年节的值守,虽然他自己说他反正一个人在哪都一样,可年年如此,弟兄们终究于心不安啊。今年难得他说要带朋友去灯会而不能在元宵节值夜,大家怎不鼎力支持?

  支持之余,几个副统领私下也难免凑在一起嘀咕——

  统领的朋友,谁啊?

  那位在他府中养伤的,南楚来的沈公子吗?

  想必是了,金陵本地人何必要统领“带”他去看灯。

  话说回来,自从沈公子住进统领府里,统领下值后好像就不那么老呆在营房里了呢。

  ……

  当然这些嘀咕和揣测列战英同样一无所知。上元灯会是金陵一年一度的盛事,几乎全城的人都会在这一晚挤到各处大街小巷中。密集的人群加上那许许多多灯笼,意味着推挤踩踏和走水的风险,意味着更多的扒手、拐子,所以列战英仔细地查看了巡视人手和路线,又再三叮嘱替他当值的副统领,一直到太阳偏西,才匆匆赶回府中。

  沈云亭已经穿戴整齐在前厅中等他了,一看到他便迎上来微笑道:“大哥,我们走吧?”

  他今天似乎特别高兴,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双眸闪亮好似有两簇野火在烧。

  列战英一边想云亭真是小孩子脾气,能去看灯就开心成这样,一边笑着应声:“走吧。”

  

  

  22.

  灯会一如既往的热闹,街市上所有的商铺都没关门,而各式各样的小摊互相挨着挤着,从街的这头排到那一头。

  沈云亭的高兴一直持续了整晚,一反平日的含蓄内敛,像个孩子似的拉着列战英,从这个小摊挤到那个小摊。猜了灯谜,又去看杂耍,买了糖葫芦,又买年画。

  列战英无奈地劝:“云亭,拿不下啦。年都要过完了,还买年画做什么?”

  “好看啊,”沈云亭笑着回答,“贴到大哥房门上,明年过年再拿下来好不好?”

  “好吧。”列战英只得接过年画抱着,“怎不多买一张,给你房门也贴上?”

  但沈云亭似乎没听到他这个问题,拉着他又向下一个摊子去。

  到了深夜,游人和摊贩都渐渐散去,商铺也十之八九上了门板,他们两人才像偷溜出府那回一样,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

  沈云亭又给府中的每一个人都买了礼物,列战英知他手头并不宽松,很想劝他不要破费,毕竟光给小满立夏那一摞带画的字书就不便宜,可一来不忍扫他的兴,二来这银钱的话题在男人间颇为敏感,他不想让沈云亭觉得受了轻视,所以忍住没多话。

  两个走到临近将军府的街角,发现路边居然还有一个卖灯的小摊没收。摊上挂着卖剩下的两盏灯,摊主是个衣摆上打着许多补丁的老汉,大约是想卖完这几盏再回家,佝偻着背脊站在摊后不停地搓手跺脚已抵御冬夜的严寒。

  列战英走过去掏出钱袋将两盏灯都买下。老汉打躬作揖的谢了开始收摊,列战英回头见沈云亭正凝目望着他,唇边明明带着淡淡笑意,可他偏偏觉得他似乎很伤心。

  列战英不解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将两盏灯费力的与其他物什一起拿好,没话找话道:“小满一盏,立夏一盏。”

  其实他们今晚已买了好几盏精致华美的花灯,小满和立夏都有份,这两盏卖剩下的相比起来颇为粗陋,而且其中一盏骏马形状的尾巴还给挤坏了。

  沈云亭从他手中轻轻抽走这盏断尾巴马灯,说道:“这盏送给我成吗?”

  “成、啊。”列战英总觉得沈云亭今晚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沈云亭已当先向列府走去。

  府中除了福伯大家都还没睡在候着他俩,一见他们进门就围了过来。小满和立夏见到礼物高兴得围着沈云亭直跳:“沈公子,你真好!我想要这种发簪好久了!”

  “哇,好多书啊!沈公子,咱们明天开始讲新书吗?”

  列战英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大暑,让他分给众人,拎着立夏的后领把他从沈云亭身旁提开:“好了好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让沈公子回房休息?”

  沈云亭一直默然不语,直到小满来扶他手请他回房,他才轻轻推开了小姑娘,看着列战英道:“列大哥,诸位,我有事……同你们说。”

  说完他垂下眼,低头团团作了个四方揖:“这段日子借住贵府,多有叨扰。大恩不言谢,列大哥和诸位的恩情,云亭今世纵不能报,来世也必结Cao衔环……”

  列战英愕然看着他,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伸手一扶他胳膊:“云亭,你在说什么?好端端地怎么突然……”

  沈云亭轻轻挣脱,低头不看他:“列大哥,我……要搬出去啦。”

  “搬去哪里?”列战英更加不解,“不是,云亭,到底怎么回事?”

  同样震惊意外和不解的小满也在此时带着哭腔c-h-a口:“沈公子……是我们服侍得不好,所以你要走吗?”

  “不是,当然不是的,”沈云亭摸了摸她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睛直视列战英,用尽全力挤出个笑容,“蒙凤王殿下恩典,让我去义学做夫子。”

  列战英没料到这中间还有梅长苏的事,愈发惊讶,心想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苏先生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口中道:“这是好事啊。可是去义学也不必搬出去吧?住在这里怎么说凡事都方便些……”

  沈云亭坚定地摇了摇头:“大哥的好意我心领,可我总不能一辈子住在你府上白吃白喝。”

  “你这是什么话?”列战英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朋友有通财之义,何况你我兄弟?你只身在此无亲无故,我做兄长的原该照顾,怎能说是白吃白喝?”

  立夏也在这时诺诺的c-h-a口:“就是啊沈公子……咱们府上本就人少,将军的俸禄又吃不完。你要是嫌每天去义学路远,我可以赶车接送你啊,我会赶车,真的。”

  沈云亭用力咬了咬牙,他预计到列战英会劝阻,列府中人会挽留,他也想好了说辞——或者并不能完全说服他们,可腿毕竟长在他自己身上。

  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再坦承一点,他们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有责任,至少对他们说一句实话。

  他松开牙关,轻声而清晰地说:“大哥知道我从前是乐籍中人,但我还没告诉你,在被送进宫之前……”他停顿了片刻,“我在行院中做过小倌。”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还是没敢去看列战英的表情。从前他并不太在乎旁人的目光,毕竟他本来就是乐籍贱民,每日所想不过平安苟活下去。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至少很在乎列战英的目光,就算全天下都瞧他不起,他也希望自己在列大哥心目中能是一个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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