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下)【完结】(2)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11.尾声

  许多年后金陵的百姓们仍然对那一天津津乐道。他们会跟儿孙或外来客们说,那天的天气是多么好,天空是多么蓝;说苏宅是怎样的张灯结彩,红绸喜幛从府中一路挂到大街上,十里长街皆披红挂彩,是见所未见的富贵排场;还有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年轻天子是多么英武,而与他并辔的凤王又是多么清俊。

  他们清楚的记得皇帝和凤王那天行进的路线,是先到天坛祭天,然后至太庙祭祖,接着入宫行礼拜见太后。礼成后又到迎凤楼接受万民朝贺。

  那天看热闹的人真多,大概全金陵的百姓都涌上了街头见证这场绝无仅有的婚事。迎凤楼下有宫中的太监执事大把大把的向人群中的孩子散铜钱和糖果,披甲执锐禁军们立成人墙,笑眯眯地阻挡着在他们身后拥挤的百姓们;迎风楼上十指紧扣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丰神如玉,看起来又是那么的般配。

  后来不知从人群中的哪里传出欢呼,仿佛一点涟漪自水波中央荡开,一圈圈扩散开去,最后整个金陵几乎都回荡着参差不齐而喜气洋洋的呼喊声——

  “皇上万岁!”

  “凤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这其中多少人是真心实意为他们祝福,有多少人不过受了气氛感染跟着起哄不得而知。

  也没人知道站在高楼上的凤王目光从喧闹的人群移向远处的万里河山,心中想着的却是昨日下朝后那个跳出来参了自己一本,引出这一串惊天动地变故的小御史的那声带着几分尴尬几分歉意的“恭喜”;是深宫中太后握着他手的那番轻言细语——

  “晋阳姐姐和你父帅对你疼爱的心,不比静姨对景琰的少半分。我能接受的,为何他们俩不能?他们……在天有灵,看到你受了那么多苦,不知早心疼成什么样子了。只要你今后平平安安的,和景琰两个好好过下去,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听静姨的,高高兴兴的成亲,别胡思乱想。你要实在担心——将来静姨定是要比你们先走一步的,到了地下我替你们分说就是。”

  他娴雅斯文的静姨说到这里掩口一笑,难得的戏谑道:“怎么说我也是太后,这几分薄面,他们总要给的吧?”

  那轻笑声像一缕阳光直直照在他心底的若隐若现的浮冰上,他跟着笑出来,说“静姨你一定长命百岁”,冰块悄无声息地溶解消散。

  或者真的像他身边这个人说的一样,不管当下有多少质疑争议甚至诟病的声音,总有一天世人会明白他们今日的抉择,史书会给他们一个公允的论断。

  不过他身边的人当时想的就简单多了——他终于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的牵他的手。不知那晚和战英出宫时偶遇的那对卖馄饨的小夫妻在不在下面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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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春好处。

  今天的金陵城有大喜事,大清早就十分热闹。

  皇帝大婚,算下来这已是大梁王朝的第四位凤王——萧梁王朝传到如今超过十代帝王,每隔两三代便出一个凤王,这一点想必是当年圣武帝和他的臣子们都始料未及的。

  距离圣武帝与第一位凤王成婚已过去了许多年,当时躬逢其盛的人早都作古,那两位开亘古之先河的人的事迹也成了真伪难辨但动人心魄的传说。

  如今不但男子和男子成亲已是司空见惯之事,就连女子承祧继嗣、和女子成亲也早没什么稀奇。

  如今挤在路边围观的百姓中就有不少同x_ing爱侣,神情姿态与男女夫妻并无二致,旁人也再不会像一两百年前那般侧目而视,每个人都只是伸长了脖子望着两匹骏马上的新人。

  这一代帝王生得洵洵儒雅,一路面带温和微笑。凤王看上去比他略年轻些,浓眉大眼,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条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但百姓们都知道这是位带兵打仗的将军,所以非常理解他的冷硬。

  人群的欢呼声一直将他们送入太庙。

  皇帝仰首看着一排排灵位,低声对身旁之人道:“那就是第一代凤王。”

  他身旁的人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写着他们自幼在传奇故事里听熟了的名字——苏哲。

  默默看了一会儿,新任凤王悄声问:“你说……他们是不是真像《金陵雪》里写的那样?”

  皇帝轻笑:“只问《金陵雪》?朕以为你更喜欢《问梅》呢,那晚不是都看哭了……”

  “……”凤王微黑的肤色也没掩饰住他脸红的事实,“说好了不再提的!”

  ——苏哲与武帝的故事这么多年来在民间被编成了无数的戏文、话本或传奇小说,版本各异良莠不齐,《金陵雪》和《问梅》正是其中翘楚。文采斐然情节跌宕,大梁上至皇族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只要识字的几乎都曾读过。

  只不过二者虽是讲述同一个故事,侧重点却大不相同。《金陵雪》着重于两人如何在江湖上结识,苏哲如何匡助武帝夺嫡,两人如何搜集证据为冤案昭雪。内容主要是江湖厮杀的刀光剑影,朝堂权谋的明争暗斗,还十分详尽的描述了武帝登基前大梁与大渝的那场大战,以场面宏大热血著称。《问梅》则着重于两人如何互生情愫,在当年男子和男子还不能成亲而两人身份又天差地别的境况下怎么苦苦克制挣扎,却因为情根深种难以自己,两人终于不顾礼教大防私定终身……其中悲欢离合缠绵悱恻不必尽数,虽然最后终得圆满,可中间两人数次生离死别的情节,还是赚尽了大梁无数多情小儿女的眼泪。

  这两部佳作流传多年,一般来说男儿爱读前者,女子偏好后者。当今凤王兼着朝中怀化将军,乃是战阵上的煞神,大梁首屈一指的硬汉,躲在被窝里看《问梅》还看哭了这种事,确是不便宣诸于口。

  皇帝见他气急,行云流水的转了话头:“许多事正史不会记载,如今也难以考证。不过宫里的起居记载却不会有假——当年武帝祖爷爷与凤王成婚后,终身没再纳一个妃嫔。也没给他另起宫室,两人便一同住在养居殿中,平日同起同坐形影不离。就连到了最后……都是相继离世,算得上生死相随了。”

  凤王沉默片刻,想起民间种种传闻,忍不住又问:“会不会他们其实真的是诈死,逍遥江湖去了?”

  “这谁能知道?”皇帝啼笑皆非的看他一眼:“将军到底还瞒着朕看了多少他二人的小说话本?”

  凤王一滞,恰好身后不远处司礼太监见二人站在那里说个不休,轻轻咳嗽表示催促,于是连忙一拉皇帝的袖子:“先行祭礼。”

  两人并肩跪下叩拜行礼,青烟缭绕中不约而同地默默祝祷:

  “愿我二人能像他们一样,终身厮守,相爱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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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醉烧刀

  入夏之后,雨水多了起来。

  今天这一场从午后就开始淅淅沥沥,一直到晚膳时分都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了。

  梅长苏推开轩窗看着外头的雨幕,萧景琰站在他身后:“这么大雨,不能走了。且吃了晚饭再说吧。”

  “甄平还在外头候着呢。”梅长苏皱着眉头,仿佛真的很为难。

  “叫人先让他回去,”萧景琰毫不在意,“待会儿雨停了我派人送你就是。”

  “……也好。”梅长苏考虑了片刻,颔首应了,“换个地方传膳吧?”在萧景琰提出疑问之前,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难得不在晏大夫眼皮子底下吃饭……”

  萧景琰立马懂了,好笑道:“就这么馋酒?我可应承过晏大夫要看着你的,别以为他不在我就会纵着你。”

  “……哦。既然都没酒喝,那我还是回府吃饭吧。”梅长苏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陛下,臣告退。”

  萧景琰一把揪住,无奈道:“先说好,只能喝淡酒,最多不能超过三杯。”

  梅长苏一本正经地道:“谢陛下恩典。”可萧景琰转开视线前,却分明看到他在用嘴型说“小气”。

  萧景琰表情微滞,随即不动声色地扬声唤人。

  如今的梅长苏偶尔会在他面前流露出记忆中属于“林殊”的那一面。每每看到,他心中都难免既欣慰又酸楚,却不敢表露出什么,因为知道自己无论是喜是悲,都只会提醒梅长苏他与从前的不同。

  梅长苏太在意这不同,在意到几乎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人。

  晚膳摆在了养居殿。

  这还是萧景琰登基后梅长苏头一次来,四下转着看了看。萧景琰不喜奢靡,将萧选那些华贵的金玉摆件饰物都撤了,轩窗下书案上只是简单的文房四宝,壁上也只几幅山水字画。

  最内重的寝殿里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的朱弓。萧景琰大约是连架子一块从靖王府搬到东宫,又搬到了这里,与那次拜访靖王府时看到的竟全无差别。

  梅长苏伸手拿起,试了试弦,转头看着萧景琰似笑非笑:“今天不叫我‘别动’了?”

  萧景琰先是一愕,随即干笑几声,讷讷无言。心里隐隐觉得奇怪——大约是怕他内疚,梅长苏平日从不提先前他不知他身份时两人的龃龉误会,今日却竟拿来开玩笑?

  但梅长苏随即放下朱弓伸手拉了他道:“我闻见香味了,快走快走。”

  晚膳皆是梅长苏素日喜欢的菜色,还有一盅鲜香扑鼻的茯苓j-i汤,是太后“碰巧”命人送来给皇上的,又“碰巧”炖的多了些——皇上一个人想必喝不完,不妨给苏舍人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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