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青山+番外 作者:又生【完结】(75)

2019-06-11  作者|标签:又生 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韩水触到冰凉,突然又害怕:“别碰我。”齐林按住他:“别怕,是我。”

  入的那一瞬,韩水揪住齐林的手臂,抓出血痕,颤得厉害:“别碰我。”齐林紧紧搂着他,用衣袖为他擦去汗和泪:“青颜,就一会儿。”……

  紫龙香金,梅香尽,那块冷玉渐渐地温热起来。韩水望着齐林,眸中融着温柔的情意。

  他终于也明白,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在狱中的那段肮脏故事。

  那段故事,至死,二人都没有提。

  岁月情长,无论美丑,坦然以对。

  后夜,帐暖,干柴烈火自不必说。翌日,兴文院的宫女太监,没一个敢进暖房。宁澜听了一夜动静,知道二人没怎么安睡,肿着眼睛备好洗脸水,也不敢叫。

  是故,玄乙和齐侯,一个摄政天下,能背住朝廷十余年来每一笔账目,一个坐镇江山,曾走遍四境三十一州每一座村落,同时辍朝。

  林左丞茕茕一晌,回府,放了一只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和剧情没有大关系,两个人之间的治愈。

  已经不能正视那首古诗。

  谢谢小天使,我爱你们。

第79章 锦江

  恶果自食,自从怂恿别人上了一道五进请安之制,每逢那五日有朝会,林左丞都要回府放一回鸽子。他倒是也习以为常,没什么怨言。

  是日,一只乌篷船停在锦江边,风吹习习芦苇丛,掩盖船上艳曲。细听此曲,当为《腓腓愁》。

  “当年,就在雨花阁明月水台,中书令方拓、户部尚书彭昊,请那齐侯听此曲,认下了艺倌青颜公子……”

  船上一共四客,说故事的是一位雨花阁小辈,玉洁冰清模样,嗓音清脆,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根细银链子,衬得肌肤如玉,弹琴的是一位女孩,妆容姣好,指如青葱根,虽冷天只披纱衣,音却丝毫不差。

  林昀穿着绒袄,双手烤炭火,问身侧之人道:“这位小辈是,小小管司?”泽霏靠在舱壁上,慵懒地答道:“软香,昔年和官爷见过的,怎生不记得了?”林昀点头,又望向弹琴的女子:“她又多大?”泽霏道:“紫绯,十三。”

  艄公撑船,紫绯弹曲,泽霏拉过软香,与林昀同坐在方桌边,倒上三杯碎花茶。船侧,江水浩渺,雾气连着天。

  林昀闭上眼,聆听几弦,道:“紫绯气质贤淑,却不知皇上将来会有何等喜好。”泽霏道:“官爷只要办好身家背景,人,绝对是上乘的人,不会出错。”

  林昀道:“齐侯张扬霸道,连内侍省送人都c-h-a一手,实在是麻烦你这新婚郎君了。”泽霏爽朗一笑:“别酸,齐侯爷也是雨花阁的恩客,何来辛苦。”

  软香默听,先后为二人添茶,腕上的银链不住地摇晃着。林昀抬眉:“在雨花阁多久了?”泽霏替软香答道:“头牌三年,今二十了。”

  林昀捋扇,心中明了:“人家x_ing子沉稳,不像你,爱出风头。”泽霏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摸起林昀的杯子,放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一代风华一代情,锦江水照流。

  至江岸茶坊,几人下船,见叶老管司一人拿着一枚玉佩,已在江边等候。林昀笑道:“林某接个女子回府,竟劳烦老管司亲至,惭愧惭愧。”泽霏与软香低头。

  叶飞的头发白了近半,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他先是寒暄几句,然后打量了紫绯,隔着袖子将玉佩递过去,语重心长道:“姑娘是富贵命,叶某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勿忘前尘。”紫绯谢过。

  紫绯戴上一顶围纱笠帽,跟着林昀以及几十个林府仆从,细步匆匆地往花轿子去。登轿,紫绯屈膝行礼,唤了一声爹。林昀笑道:“别在这儿给人瞧见,咱们回府再认亲。”

  林府的轿夫踩着江泥离开,江面上过往船帆隐没于雾气中,偶现几道影子,变幻莫测。

  茶坊恰留雨花阁三代管司烹茶而坐,泽霏把拐杖放在身后,喊小二上一叠花生米,架起折腿:“皇宫什么地?皇帝什么人?见几个臣子,说几句凉话,眨眼便是满城风雨。林官爷真胆大,把认来的女儿往宫里送。”其人侃侃而谈,软香听着,一粒花生都不拿,也不说话。

  叶飞望着窗外的锦江,道:“他此生心愿已了,此举,不过是c-h-a一个眼线,图一个平安。”泽霏未饮酒,自觉八分醉:“也是,也是。”

  软香听到这里,柔声问了一句:“可若,玄乙公子真是韩水大人,林大人何得平安?”

  叶飞莞尔,拨了拨茶盖:“来,今日既然软香来了,爹跟你说说,雨花阁出过的三个妙人。”泽霏心一酸,软香却坐得规规矩矩。

  叶飞道:“天平年间,皇城临安里红极一时的艺倌,莫不过碧树、泽霏、青颜三人。”

  “论姿色,碧树公子当属头牌,他天x_ing纯良,为人温和,不与争锋,随遇而安,本该是个大家公子,可惜天命不允。”

  “至于泽霏,说话是厉害,天南地北有人情,谁都不让,心里却糊涂,总把自个儿当爷,不懂忍辱,不懂承受苦难。”

  泽霏咳嗽了一声:“爹,别当软香的面说,成不成。”软香却听得仔细,先望了望周围无人,方问道:“那青颜公子?”

  叶飞道:“一路承受孤寒,x_ing情介于二人之间,面上柔弱似水,心里坚硬如冰。一言难尽。”

  软香:“儿大抵也知道一些。”叶飞:“那你说说?”软香想了片刻,指窗外道:“像是这锦江,一言难尽。”泽霏一笑:“说了跟没说似的。”

  老少聊完世代风云,已近黄昏。临别,叶飞把手搭在泽霏的肩膀上,欲言又止。泽霏撑住拐杖,笑了笑,道是无妨。

  叶飞又是心疼又是嘱托:“听叶袁说,把青颜教成韩水的那个人病了,你若得空,去打个交道。”泽霏一怔,连忙应是。

  万里无波澜,正沐春风,七日之后,消息进宫,韩毓先生染风寒,卧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韩毓先生(其实是不是没人记得他)(捂脸)

  感谢小天使评论~抱着抱着~

第80章 西巡

  “都说韩毓先生一世清白毁在佞臣韩水手里,可如今,临安换天不换人,百姓日子照常过,谁也没有再计较玄乙公子,说来真是,荒唐一场。”

  几位黑衣骑着瘦马,穿梭于桥坊边热闹缤纷的花市之中,评断世道人心。为首的男子腰上挂着一枚白玉佩,望向茶肆,道:“按宫里给的信,是这。”

  茶肆对面是临安兆尹府,旁边开一间代写名帖的Cao铺,吆喝此起彼伏,顺着桥下流水声,半含欢脱。

  茶间内,早有一人戴了笠帽在等待,正是韩水,其身后,立着十六位腰佩短匕的精干护卫,皆穿白布衣。

  一缕香烟散开,天皓领游侠而来,掀开竹帘,请命道:“玄乙,西陵道苏木乐坊的人已至。”韩水欠身,点了点头。

  西陵黑衣男子进门,看桌上摆的茶具并非凡品,又看护卫面色严肃,不禁有些拘礼。韩水撩开面前白纱,平易笑道:“按乐坊的规矩,既入门便是棉麻,不分尊卑。”

  男子行过礼,入座,把白玉佩呈递到天皓手中。白玉,如琢如磨,刻了银月街。韩水阅过,心里泛起忧思:“师父如今,身子究竟如何?”男子道:“半载之寿。”

  窗外日光却媚,绿萝扑檐,人来人往皆是碌。韩水凝眉,手里拨弄着玉佩,良久方问:“师父他如今,可还愿意见我?”男子道:“先生说过,韩水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弟子。”

  那盏无痕白玉杯,碎落土地,韩水指尖轻颤,泪目:“好。请转告师父,韩某,理完年节国事,一定去看望他。”

  天祺二年初春,朝中风平浪静,宫闱和睦安顺。继女帝开疆拓土、力行改政之后,新臣护旧制,使民生安乐,使国库殷实。

  逢五之夜,南门到兴文院一路亮起白虎宫灯,宫女夹道而立,藕纱随风扬,连成一条盎然长栏。

  马蹄踏地,急促而令人悸动。韩水凭在二层楼阁的红笼之下,望着亲人驰到楼前。

  ……

  齐林抬起头,又不见美人身影,只听得一缕婉转的琴音。

  矜持如此,几月未曾变。齐林在正堂饮过宁澜端来的温热杭菊茶,进入暖房,合拢红木门。

  圆顶紫幔中,韩水勾拨琴弦,嫣然一笑:“又带了什么来?上回那脂膏,还没用完。”

  齐林朝服未换,从身后拿出一对白腹芙蓉金丝雀。雀成双,双雄,羽色艳丽,豆目明亮。

  韩水端不住心痒,琴音有些跳跃。齐林撩开紫幔,把笼子放在榻边:“还嫌弃丑么。”韩水莞尔:“谈不上丑,还算品味,可,你在我身边摆这么多鸟,就不怕我哪天长出翅膀飞走?”

  齐林捏住那只已在胡乱弹琴的手:“替我更衣。”一品鹤服落地,房中又少一只鸟,韩水脸烫,环腰贴在齐林身前。

  他知道,齐林很是消受这一件右丞官袍,所以没忍心说,右丞,南老做了一辈子。

  这时,门前飘来一抹纱影,宁澜轻柔的声音:“奴婢们伺候公子和侯爷沐足。”韩水立时放开,齐林笑了笑,拉回他的小臂,把他拥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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