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番外 作者:花臂熊猫(下)【完结】(22)

2019-06-10  作者|标签:花臂熊猫

  “汪新元想来我们家玩?”

  张茂对那个“我们家”嗤之以鼻,不过他还是回复:“嗯,他想来打游戏。”

  “凭什么呀,我们都才玩了一丁点,就给他玩?!”

  “好的。”

  张茂要关掉微信,蒋十安却又发来了:“好吧好吧,那就周末吧!真是个烦人精。”

  过了不到一秒,补充一句:“我没说你啊,我说汪新元。”

  “不如这样,把你们寝室和我们寝室的都叫来,我可不想让汪新元觉得你对他比别人好,有什么别的意思。”蒋十安的心眼总是这么小的惊人,哪个正常人会觉得去别人家打个游戏就是有意思呢,真是病的不轻。张茂差点从鼻腔里喷出冷笑,生生忍住,cao纵手指:“他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咋了,你那么x_ing感,我以前也喜欢女的呢。”

  蒋十安潜意识中还是把他当做女人,张茂感觉还不错。但他再懒得看蒋十安的胡言乱语,只对旁边的室友低声说:“你们愿意周末去蒋十安家打游戏吗?”室友们齐齐回头,白文行和汪新元眼里都大放光芒,孙悟空似的,猛烈点头。翟利本来不想去,有那空去别人家打游戏,他还不如回自己家跟戎泰瑞cao屁眼。他正要回绝,猛然想到自己断断续续的疑惑,表示也要去。

  张茂认为寝室里跟他最好的是翟利,他原本以为翟利又不参加寝室集体活动有点沮丧,谁知道翟利也点头。张茂当即表示:“太好了,那我周末买零食放在蒋十安家。”

  他一连说了几次“蒋十安家”,翟利边心不在焉地听课边全神贯注地想这个词儿。学校上的这些东西他都自学过,没什么必须听的价值,上课的时间他不是用来玩手机就是发呆想张茂的私事。一般人叫表哥是怎么叫的,叫大名的概率似乎不高,尤其是同x_ing兄弟姐妹之间。往上加一个“家”字就更觉得奇怪。翟利把自己表兄弟的名字带进去,造个句子“我要去某某某家玩”。简直怪的出奇了。

  戎泰瑞总是对他的猜测嗤之以鼻,认为都是他想太多,有这些瞎猜的功夫不如多和他z_u_o爱。想到戎泰瑞,翟利的脸上不由得挂上点笑容,低头给他发微信撩他:“老公干嘛呢,想你了。”不到一秒,戎泰瑞回复他:“咋了,屁眼痒了,在凳子上蹭蹭别憋坏了,啊。”

  cao,翟利差点在同学面前翻出个母0标准妖娆白眼,于是强行把眼珠子闪回去,回上一句:“皮痒了你”便关掉手机。

  张茂耽误了好几个晚上自习,今天再不敢去蒋十安家里熬夜,他没等蒋十安来寝室s_ao扰他,就背着书包跑去了图书馆。不是他自己犯贱去蒋十安家,纵然他 有些宏图大计,可主动跑去那挨cao张茂无论如何做不到。每天都是蒋十安,下了晚课就跑到他的寝室来强行用胳膊箍着他的脖子,演一幅《兄友弟恭图》给他往外拽。

  这倒让他想起了高中时候,他住在蒋十安家里,那已经仿佛是遥远的记忆。那些做着作业蒋十安忽然伸手过来掐他的耳垂和r-u头的夜晚,蒋十安家明亮异常的灯火,一叠叠练习题试卷,他写满错题和单词的英语笔记本。仿佛全部都是上辈子的事情,明明才只过了不到两年而已。随之远去的还有缥缈的,蒋十安对他莫名的欺辱,虽然因为大学的好生活而逐渐遗忘,可纸团砸在背后,排球击打在下体,被人粗暴地扇巴掌的疼痛永远都在他的皮肤表面声嘶力竭作响。

  恨意产生的原因渐渐从张茂的脑袋中流失,只余下凝聚成残酷具象的恨本身。如果忘记了恨的原因,那么恨着个莫名虚幻的东西,这种情绪还能叫“仇恨”,张茂偶尔如此想。他从同学聊天群里得知,两年前欺负他最厉害的程磊,再次落榜,只考上一个二本。程磊家境普通,张茂仿佛隐约记得他父亲身体并不好,有什么肾病之类花钱的慢x_ing病。那他们这个家庭怕是就此毁了。

  在张茂生出些微人x_ing深处埋藏的善而觉得不忍时,他庆幸蒋十安还在他身边,于是他虚无的恨就拥有了真实存在的形象。

  他只需要记得,“恨蒋十安”,“弄死他”,“让他生不如死”就好,其他的情绪都不必有,原因也大可遗忘。

  张茂甩甩脑袋,继续看书,隔壁桌来了几个女孩,穿着高跟鞋也不怎么注意动静,哒哒地沿着走廊过来,窸窸窣窣地说话。她们在张茂对面的桌前坐下,香水味隐约传过来,甜腻的很。张茂抽抽鼻子看书做题,对面几个姑娘不过安静了几分钟,就又开始说话。

  无非是八卦。

  张茂想低头堵住耳朵,弯腰到自己的书包里找耳塞,手伸进去摸来摸去,只摸到本子电脑。他昨晚被蒋十安折叠着干,腰酸背痛行动费力,更何况是这么长时间地弯着。他终于在手臂都痛起来的时候摸到了两颗东西,迫不及待地抓出来,却发现是糖果。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蒋十安的。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系大三一学姐,刚才给播音的蒋十安表白……”

  熟悉的名字忽然出现,张茂还以为是自己无意识地骂出声,伸手要捂住嘴巴,女孩的声音让他明白是对面三个姑娘在说话。她们提到了蒋十安,张茂就更郁闷自己没有耳塞,连难得的学习时间也不得清净。他提着书包想走,收拾起来东西却发现周围现有的位置全满,想逃都没地方逃。回寝室又怕碰到蒋十安,张茂简直是倒了血霉,只能硬着头皮在座位上继续坐着,尽量不去听她们说的话。

  然而断断续续还是有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头。

  “我怎么不知道,你没看她们微博上都传遍了么?”

  “哈?微博上都发了,不是吧。”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给你找。超级丢脸,要我我就一头碰死。”

  “我去,我看看。哇,她弄这么大阵仗?”

  “是啊,你说干什么站学校大道上表白啊,脑子坏了。”

  “不是,我觉得她就是对自己特自信,毕竟也是个‘女神’级别的,没想过人家会拒绝。”

  “要我我就同意,嘻嘻嘻。”

  “蒋十安没想到啊,”一个姑娘啧啧啧,“没想到还是专一人设,我以为他不是炮王人设也是浪子人设。”

  “好浪漫哦,”另一个姑娘声音挺陶醉,压低声音学男人说话,“‘我有老婆了’。”说罢几个女孩笑做一团。

  “啪!”张茂的笔掉在了地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声响,旁边根本没人注意,可张茂却被吓坏了似的,弯腰下去捡了几次才捡起来。

  他这下彻底烦得无心学习,动作夸张而粗暴的把东西塞进书包里走出图书馆。

  也顾不上会不会遇到蒋十安了。

  老生常谈,命运对张茂不咋的。

  他一从图书馆门里头跨出来,还没来得及下台阶,便看到了蒋十安正走上来,周围的人似乎也多少知道刚才那几个女孩嘴里提到的事情,都对蒋十安指指点点的。蒋十安从来不怕被人看的,他目中无人地几个大跨步跑上来,亲热地搂住张茂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在。”他说完就伸着嘴巴在他耳朵上亲一口,根本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盯着他。

  所幸旁边的人只以为他俩是好兄弟之类,脑袋靠在一起说话而已,没想到蒋十安贴着张茂的耳朵作怪:“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我以为你还要看书呢。”张茂心想早知道就在里头忍忍,或者去书柜里找书也好,出来就碰到这东西。简直要对着脚底板撒盐驱鬼。不过要说驱鬼,他与其在脚上撒,倒不如在自己的逼里头燃点儿艾Cao,驱驱邪。

  那样子恐怕有效的多。

  蒋十安挤着他往他家走,黑暗的道路上只有街对面的路灯发亮,蒋十安的手大胆地在他的屁股上揉。他还没来得及买车,所以每次都和张茂走路回去。他挺烦走路,蒋十安总觉得地上不干净让他踩到什么他要暴跳如雷,他就是这么个屁事儿奇多的人。小的时候,妈妈和保姆带他到公园去,他不爱在Cao坪上跑,可他妈偏要推着他在Cao丛里头玩,给他拍照。蒋十安恨的要死,他就耍脾气,若是身上沾到一根Cao叶子,他就动也不动,雕像似的。等他妈妈或是保姆走过来帮他把这根微不足道的Cao叶子摘掉,他才愿意继续移动。一个Cao叶子的力量竟然这样大,真是怪。不过有什么异常呢,张茂从前在他的眼里不也跟个没有人格的蚂蚁似的,现在他却要看张茂的脸色生活。还甘之如饴。

  他笑嘻嘻地抓张茂的屁股蛋,柔软的臀r_ou_在他手上滚动,蒋十安低头舔他的耳朵:“等会跟你说个事儿,可有意思了呢。”张茂猜他要跟自己说那件学姐表白被他拒绝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酝酿出什么情绪,就被蒋十安撞上。他心头的恶心也就没有过渡的演变成了愤怒,蒋十安算什么东西,还“老婆”,真他妈令人作呕。等会他要如何应对也成了问题,按照张茂现下的计划,他应该逐渐表现地对蒋十安软化,一般人遇到这种别人跟喜欢自己的人表白的事儿,是什么反应?

  张茂皱眉思索。

  半晌也没什么特别的答案,但他想着女孩嘴里那句话,愤怒的感觉倒是愈演愈烈。他知道的脏话实在少,翻来覆去也不过骂着那几句罢了。张茂对此也无力,从小到大别人骂过他那么多难听的话,关键时候要用了,他却连在心里背一遍也不能。

  “给,”张茂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下,蒋十安从冰箱里拿水给他,“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吗?”他的眼睛得意的亮晶晶,张茂沉着眸子听他说出来。

  “今天晚上,就我找你之前那会,一学姐,什么系来着,跟我表白哈哈哈。”他前头半句说的得意,后面半句却带上股张狂的讽刺,顿了一会又加一句:“还给我堵学校林荫路上,醉了。”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水,喉结在雪白的颈子上上下滚动,喝完放下水瓶,一屁股坐到张茂旁边,把他半压在沙发上,眼睛发亮的说:“你猜我跟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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